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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怜心 第10页

作者:易雪

只有一样没错——轩辕烈的确是他爹,闭上眼,她任思绪飘回从前……

许多年前的她,还是个人人捧在掌心呵护的千金小姐,直到父亲因经商失败,一病不起,娇弱的母亲受不住如此一连串的打击,不久,也倒下了。

所有的亲朋好友得知父亲倒下时,竟同陌路人般,没人肯伸出援手助他们一把,反任其自生自灭。

年芳一十五的她,在双亲相继过世后,带着一颗看尽世态炎凉的心离开,辗转来到湖南,进了人称青楼妓院的“寻花坊”里,当时的她,因姿色平庸又瘦黑如柴,鸨娘看她不上眼,又觉得她可怜,才让她在坊里帮忙端茶、送酒、伺候姑娘,让她有个遮风避雨的住所。虽然那不是个好地方,但对无欲无求的她来说是无所谓的。

随着时间流逝,两年过去了,当年的丑小鸭摇身一变,竟成了只天鹅,此后,鸨娘总会在她耳边,有意无意地说着要她下海之类的话。然而,就在鸨娘狠下心欲将她推人火坑时,发生了那件事。

那夜,约莫是二更天吧!疲累的她,拖着一身工作过度而酸疼不已的身子,一间间的整理着凌乱的被褥。正当她轻叹这工作不知要做到何时的时候,一阵顽皮的风,闯进未阉上的窗,熄灭了桌上的烛火。

顿时,一室的幽暗教她无法继续工作,无奈之下,只得放下握在手中的被子,前去关窗。脚都没来得及抬起,就被人从后一把抱住,吓得她差点尖叫。

经过一番挣扎拉扯,她还是被他压在身下……而失了身。当她醒来时看清了他的面貌,不假思索,她迅速跳下床着衣,而后离去。

她曾看过他,虽只有一、两次,但他英挺俊俏的面貌,早已深刻地印在她的脑中。

而后,当她得知他的身分,并知道他在寻她时,她却步了,不为别的,只因自己配不上他。五个月后,藏不住的肚子,让鸨娘将她给赶了出去。

“无悔……无怨无悔。”官荷心轻声地喃念着。是了,无怨无悔,对轩辕烈侵占她的事无怨,对生下悔儿的事无悔。

当年她独立生下孩子时,那种成就、满足感,使她无怨无悔,也使她替孩子命名官无悔,竟指她无怨无悔之心。

然而,孩子落地,接踵而来的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难,那种艰苦、困顿、咬牙度日的日子,她……

两行清泪缓缓地自眼角滑下,滑过她的肋,滴入轩辕烈的手中,他蹲在她身前,伸手接着她滚滚而下的泪珠。

她灼烫的泪水,烧痛了他的心,看她苍白无助的脸,无声无息的泪,轩辕烈揪痛了整颗心,他不要她这样。他喜欢她生气、和他对峙时的倔强小脸,那使她看起来有朝气多了。

她在想什么?为何落泪?是怨他,还是恨他?

想到她会恨他,轩辕烈惊慌了,他怕她恨他,怕她不原谅他。脑中闪过各种她不恨他的理由,但没有一条成立,她有足够的理由恨她。

抑下心头突升的惊怕,他抚上她的脸,柔声道:“别哭。”他想说,他的心好痛。

突来的柔声轻语,让官荷心霍地睁开眼眸,他何时来的?来多久了?侧过脸,闪避他令人心悸的温柔,官荷心冷漠地问:“有事?”

“为什么哭?”不理会她的冷漠,他又抚上她的脸,轻拭着令他心疼的泪痕。

再次别开脸,她冷冷地拒绝他传来的关怀,“你无权知道。”

“荷心。”轩辕烈呢喃似地轻唤,忽地,长臂一伸将她拥人怀中。

他突来的动作,惹得她惊呼一声,正欲开口叫他放手,耳边却响起他隐含痛苦的低哑嘶吼声,“告诉我,把你的委屈、你的苦全都告诉我。”

欲挣开他的动作因他的话而安静下来,官荷心怔愣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任何的委屈、任何的苦。”她不能说,要说,三年前早说了。

“别拒绝我。”他忽地抬起脸来,瞅着她,“为什么?”他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她不解地眨了眨眸。

看到她眼中的不解,轩辕烈叹了声气,“三年前为什么要躲?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快疯了?”

他痛苦的眼、瞬间黯没的脸,再再教她不忍再骗他,但,她不能,“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他克制不住地大声吼道,“三年前在‘寻花坊’里和我共度一夜的人是你。”

“我没有。”她极度否认地回吼。

“你有。”轩辕烈收紧手臂,让两人全身紧密的贴合,“你身上的荷花香味、无恨和我酷似的长相,再再都证明了你是。”

“有荷花香味的女人不只我一个,无悔和你酷似是……巧合罢了。”她因心虚,愈吼愈小声。

“巧合?”眉一扬,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敢否认,你在肩背处没有一个火焰似的胎记?”

“你……”他怎么会看到的?记得当时他烂醉如泥,强要了她之后便沉沉睡去,怎么会有心思去注意到她背上的胎记?“没有,我身上没有任何的胎记。”官荷心咬牙扯谎。

“你不怕我撕下你的衣服证实。”他阴侧侧地说。

“你敢?!”她惊惧地瞪大眼。

她极度否认、逃避的举止,挑起了他熊熊的怒火,眯细着眼,轩辕烈扯出一抹冷笑,“有何不敢?”话声一落,他动手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没料到他真的会动手,官荷心怔忡了会儿,才惊叫着,“放手!”

被他刚硬的铁臂紧圈着,任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气,也推动不了他分毫,只能奋力地挣扎、捶打。

她惊怕的斥喝声,轩辕烈恍若未闻,她抗拒扭动的身躯,更加深了他想扯下她衣服的。怒心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只见他双眼火红,手下使劲地用力扯着。

“嘶”地一声,官荷心的衣服,硬是让他给撕扯拉破,“住手……住手……我求你住手。”她由大声疾呼,转为无助地低声啜泣。

她哽咽的哭泣声,敲进他狂乱的心,敲醒他丧失的理智,轩辕烈蓦地停止所有动作,眼神木然,神情怪异地看着她。

自己在做什么?看着她发丝凌乱、衣衫残裂,梨花带泪的脸是那么哀戚、那么无助,仿佛似在控诉着他的种种罪行。

顿时,怒火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歉意和浓浓的惆怅失落。猛地将她推开,轩辕烈不敢再多看一眼,怕她瞧见他此时的狼狈样,一转过身,他逃难似的疾速离去。

朦胧泪眼中,官荷心看到他眼中的歉意、惆怅,和一闪即逝的悲伤。泪落得更凶了,只因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寂,如此的凄怆,如此地令她不舍,她不想伤他,拖累他,到头来,还是伤了他。

他是怎么了?

夺门而“逃”的轩辕烈,一路狂奔至后山林中,发泄似的,投出缠在腰上的腰带,使劲地挥舞,直到衣衫尽湿、筋疲力竭,再也使不出气力地仰躺在地。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断地自问。

在旁敲侧击的确认好的身分后,他强抑下心头狂喜,告诉自己,给她一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去找更多更充足的证据,证明她就是“她”。

心知她的刻意躲藏、隐瞒,定是有所苦衷,也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可逼她,但她的无助脆弱,揪疼了他的心,她的矢口否认,更击毁了他傲人的自制力。

哼!傲人的自制力,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有多久了?忘了,他已记不得有多久未曾真正动怒,也不记得曾几何时像今日这般,彻底地丧失理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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