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歌哭得淅沥哗啦。她的坚持皆因恐惧燕攸辰,然而眼前的男人,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希望。
“……帮我,”经过无数次挣扎,她终于松开心结,向沙某人求助。“请你帮我!”
“错了,妳不该这么说。”他点了点她的樱唇。
妙歌露出迷惘的眼神,两颊浮现娇艳的红晕,沙某人看得心神大乱。
“妳要用十万分的魄力说:去!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没做完不准你活着回来见我!”他爽朗大笑,一边偷亲她的小嘴。
“你好野蛮!”妙歌柔柔地捶他一拳。
“这才像妳一贯的作风,不是么?”因为想哄她开心,语调不由得柔软。
“乱讲,我哪有!”她眉眼之间的薄嗔,蕴含了无限风情;她白他一眼,却教他丢了魂。
“妙歌,我想妳,好想狠狠的折腾妳一顿!”沙某人使劲抱住她,不再怜惜的用力吮吸她的唇。“等救出妳主子,我一定把妳绑在床上,没日没夜的整治妳!”
妙歌似笑非笑的躲避他的吻。“你知我主子被禁锢在何处?”
“我打探过了。在皇宫后方的湖中,一座岛上,人称夏宫。”
“没错,夏宫。”妙歌苦着脸,身子跌进他怀抱。“看来救人之路困难重重。此岛四面环湖,湖中有数量众多的水草。若是搭船入岛,定会让守卫发觉,转移我王的藏匿之所。若是潜湖入岛,必遭水草纠缠,难以挣月兑。此乃第一难关。”
“我只听说过蜀道难,夏宫莫非更难出入?”
妙歌咬唇点头。“即使成功入岛,还需面对第二难关。岛内种满了小且皮薄的“蛇果”,并养了各种毒蛇。一旦踩中“蛇果”,气味流散便会引出蛇群。”
沙某人咋舌。“平常奴仆如何进岛入宫?”
“有一条密道,极少人知晓。通常宫女侍从全是蒙面走密道入岛。”
“妳可知密道位置?”
“王没告诉过我。”妙歌遗憾。“夏宫宫门由玄磁之石所制。石门吸铁,但入宫必经此门,若携带兵器,定会吸附在宫门上,除非你不带防身之器。”
“此为第三难关?”他的刀非铁造,而是青铜之器,他倒不烦恼。“第四难关呢?”
“燕攸辰派了九组禁卫兵,分三队日夜来回巡逻。”妙歌满月复忧愁。“燕攸辰本身是第五难关。我虽不愿夸他,但这畜牲确实武功高强。他稍有空闲就守在我主子身边,不断折磨主子。”
“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沙某人深长地吐口气。“妳得答应我,我救出怀陵风后,妳便彻底属于我!”
“沙……”妙歌盯住他眼底深处的情意。“你找别的姑娘吧……我必须守在主子身旁照顾他。”她的眼眶涌起热流。“你只需一个不害怕你、会和你斗嘴吵闹的人,让你不寂寞。”
“当初或许是如此。”他清亮的蓝眸一片恬然。“可我现在只要妳一个!”
“你只是胡涂、胡涂了!”
“我懂妳,妙歌。妳也懂我。”溺爱溢满他的睑。“妳要守护的人,让我一起守护。”
“你叫我利用你?”她心口环绕着浓浓暖意。
“这是有代价的!妳得陪在我身边,帮我生一窝的小耗子。”至于怀陵风这个包袱,他早巳想好如何摆月兑的办法了!
妙歌害羞取笑道:“你叫沙耗子?”
“别说扫兴的话,坏我心情。”思及他的名,他不复潇洒。
她偏要蓄意破坏!“可我感动得鼻涕都快流下来了,让你瞧见不是更坏了你的心情?”
“……没关系,妳再丑我都喜欢!”沙某人像个大孩子,抱起妙歌坐到整洁的石榻上,然后抱了她满怀。
“我们真像遭猫追逼的耗子,困在洞穴里。”妙歌环顾简陋的天牢,想起牢外发生的动荡,一时之间,竟觉得此生最叫她心满意足的……居然是在天牢内与他相处的此时此刻。
“其实我们做一对耗子夫妻,笨笨的相爱、呆呆的过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相守也很幸福。”头一个孩子取名叫沙耗子,妙歌应该会同意吧?
“恶--”妙歌一阵反胃。
沙某人赶紧吻住她的耳朵,用尽深情沙哑道:“即使外面冰天雪地、世界天摇地动,我们都暖暖的窝在一起。我抱着妳,咬妳的耳朵……”
妙歌心窝一紧,热泪霎时溃散,无法自持地哭了。现在叫她立即变成一只耗子她也甘愿!
“唉!妳怎么又哭了?”沙某人揉了揉她的头。
“我发现你口才很好。”
“什么是口才?”沙某人不知中原人的词汇。
“说你很会说话啦!”能言善道。
“啊,妳现在才发现我舌头厉害啊?”沙某人得意地吻住妙歌的嘴,准备好好使用他的舌头”
“哎呀~不是这种厉害啦!”她羞得满脸通红。有他在,即使天地崩毁,她满心的甜蜜亦不会有剎那消灭。
“妙歌,我问妳个问题……”
“问啊!”吞吞吐吐,是什么问题让他难以启齿?
“倘若我和怀陵风同时掉落山崖,妳只能救一个人,妳会救谁?”
“若真是如此……”妙歌迟疑了。
“嗯?”沙某人十分紧张。
“我一定二话不说,直接昏倒在地上。”哈哈哈!
“……妳这女人,不会说句动听的话吗?不行!妳要救我,妳只能救我……”男人变得像个蛮不讲理的孩子,缠住怀里的人儿。“妳不说今晚不让妳睡!”
妙歌闭起双眼,舒适地躺在他怀里,耳边绕着他不死心的怂恿与渴求,她却一点也不感到厌烦。
“说--说我、说我、说我啦!妙歌,说我嘛!”
“……”真像个小孩。她一睑甜笑,入梦亦然。
夏宫所在的岛屿后方有座高山,连接岛中密道,由此可通过山路,离开兰陵。
“此路唯有我王晓得。”妙歌低声说。昨天之前的憔悴、绝望,已从她面上彻底褪去。
清晨,阳光埋伏在云朵深处。沙某人带妙歌离开天车,来到湖边的古树上,探锐周遭情景。
昨夜,沙某人让部属绊住爆里的卫兵,缠斗到清晨。此刻宫廷内的卫兵,有一半在追击阿丘那伙人,另一半陷入恐慌与疲惫中。
“我们可放出风声,揭露燕攸辰的身分……”沙某人端详着入岛的路线,心里不忘记恨燕攸辰伤及妙歌的仇。
“不成,除非我王死了。”妙歌严道:“他的名节非常重要,绝不能让世人晓得他丢了国土,冒充公主逃到燕国。消息若走漏,无异是逼他死……死也无颜面对列组列宗。”
沙某人神秘一笑,那笑容分明藏着坏主意。
第一道晨风吹过树梢,沙某人立刻牵起妙歌的手。“走,我带妳进岛。”
“如何进岛?”妙歌立于稳固的树枝上,眼前是湖岸。虽无人巡守,要度过深幽广阔的湖水,仍是难事一件。
沙某人笑着,手圈在唇边吹起一声如鸟鸣的口哨。
须臾,岸边的古树全发出轻微的骚动,像在回应着他。
“你安排了人手?”妙歌惊喜地问。
沙某人尚未回复,妙歌便见几道身影提着一只巨大的风筝踏树而来。
“城主,阿丘已带人顺利逃离了。”来人是沙城主留在宫里的部属。
“好。”沙某人接过风筝,交代:“你们完成了我交代的事,立刻回雷城,我随后就到!”
妙歌失神地盯着他手中巨大的风筝,等他的手下全走了,她才回过神。
“这风筝?”她一知半解。“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