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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不可言 第1页

作者:夏晓衣

楔子

因天下战乱不断,地上各族分裂成十六个国家。

北方强盛的燕国、西方富饶的楚国,皆是数一数二的强国;然而最教世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位在偏僻的南方,并不繁华的小柄——兰陵。

传说,兰陵皇室中人貌美无双,每人均拥有稀世的银发和冰雪般洁白的肌肤。

世上最美丽的姑娘便在兰陵。她就是兰陵国的公主,与她俊美的兄长一样,姿容颠倒众生。经过世人耳口相传,这对兄妹,已成为神话。

第一章

西方的楚国与北方的燕国,隔着广袤的沙漠。

两国互不交好,但两国民间的交流,还是维持着稳定的互利往来。

楚国每天均有一趟车队,于清晨出发,前往燕国。

“大哥,车队到了。”阿丘冲向排队的人群,晃动的手脚显出他急于抢占座位的心态。

“你和老人小孩挤什么?”被称为大哥的男人觉得阿丘丢人现眼,出手扣住了他。

“可是乘车的人那么多,我们不努力点挤上车,会抢不到座位啊!”阿丘脸上的刀疤因烦恼而扭曲。

“那就站着,锻炼你的脚力!”男人的笑脸彷佛晨曦的柔光,令人心情十分舒畅。他的轮廓深刻,红发蓝眼令人忍不住盯着他看。

眼前的车队,由十辆马车相连而成。

阿丘跟着大哥上车,听见车主拉开嗓门提醒乘客:“诸位——请主动让座给老弱病残!”

阿丘放眼观望,能坐的地方均已坐满,剩余的空间,全是给人站着的。

“大哥,果然没座位了。”阿丘凑近男人,怅然道:“我们并不具备老弱病残的资格……真让我哀伤啊!”

男人白他一眼。“这种事也值得你露出忧国忧民的表情?”

“我忧虑的是——我现在晕倒,假扮弱、病、残,您会不会踹我一脚?”阿丘双目闪烁,征询老大的意见。

“不会!”男人正经八百的回答:“我会把你折成两半,拿来当椅子坐。”

“大哥……”呜!

“安静!”男人走向车厢后段。行走间,人们因他不寻常的外貌而频频侧目。

窗外的柔亮光线射进车内,温暖的风拂过人们的脸颊。

男人不经意的转眼,瞥见一张恬静的脸……

他顿时恍惚。

有种熟悉的感觉牵动着他,像是找到离别已久的亲人,他不由自主的迈步……

谁在看她,视线灼热得教她发火?

妙歌厌恶地抬眼,回瞪那道唐突的目光。令她意外的是,此人眼底并无爱慕之意,且相貌不俗,轮廓看来虽非中原人士,却极赏心悦目。

正当她疑惑之时,男人走到她身旁,光明正大盯着她看。

妙歌仰着脸蛋,不解地回视他直直的凝睇。

男人深邃的目光,没有答案。

她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慌张起来。附近坐着的均是些老人,唯有她最年轻……难道他是来向她要座位歇脚的?

“这位兄台,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睛不累么?”妙歌开腔。座位,她是不会让的,她还有人得照顾呢!

妙歌用双手抱住邻座的人,那人全身包着绣满花纹的白纱,沉静地倚着妙歌,柔弱的姿态似在沉睡。

男人静默不语,瞄了妙歌和她怀中的人一眼。

他怎么不答话,他是哑巴吗?

妙歌不住地猜测……哑巴,算是老弱病残中的残,她应该让位给他。不过,他的身体硬朗,即使哑了也不像残缺之辈呀?

“请您原谅,我本该让位给您,”妙歌见他深沉难懂,索性先发制人。“遗憾的是,我正在练一种武功,叫“稳坐如山功”,此刻处于运功微妙之时,不宜轻举妄动,以免走火入魔……请您体谅我的难处。”

一个大男人跑到小泵娘面前,还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她、逼她让座?妙歌越想越替他感到羞耻!

男人面色含笑,仍是不出声,凝视妙歌的目光却愈加炽热。

妙歌耸耸肩。“没办法,我深感无奈。”

“我能理解。”男人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全心全意盯着妙歌——

她双手轻柔地抱着怀里的人,显出此人对她的重要;而她说话刻意放轻声调,生怕打扰了怀中人……不知她怀里的人是谁,与她是何关系,让她这般小心呵护?

“你理解就好。”妙歌很满意他的回答,慢半拍才觉不对!“喂——你不是哑巴?”

男人挑眉反问:“姑娘的话,似有深意?”

“深意个——”不是哑巴也敢杵在她面前,暗示她让座?

讨打!妙歌提起拳头,随即又放下……不行,不能惹是生非,引人注目!

她低眉看了看怀中人。为了此人,她强迫自己冷静。

“姑娘,妳气血不顺?”突然上气不接下气?

妙歌面色不善地瞪他,尽力平息心绪。“我建议您滚到别处去。我的座位不让你!”

“没关系。”男人答得很客气。

“我有关系!泵娘我不喜欢让人盯着看!”妙歌不自觉地加重音量,感到怀里的人轻轻发颤,她急忙克制住脾气。

“请姑娘原谅。我一直盯着妳,只因我正在练一种西方的武功,名叫“始终凝视功”。”男人开朗的语调,吸引妙歌的视线凝在他灿烂的笑颜上。“此功运行的过程和姑娘的“稳坐如山功”同样奇妙,不容中断。”

“始终凝视功?”她阴森地笑了。

“稳坐如山功?”男人朝她挑衅似的扬眉。

妙歌极力隐忍泼辣的性子。“你再看啊,眼珠子掉出来也不让你!”

“姑娘错了……”男人正欲纠正妙歌的想法,一道微弱的呼唤,突然截断了他们一触即发的气氛。

“妙歌,出事了么?”清澈的声调,非常动听。

妙歌怀里的人轻声咳了咳,白纱下的脸让人看不清。

“你醒了?”妙歌惶恐地抱紧小风。“我吵到你了?”

小风摇首。“妳和谁说话?”

“一个怪人。”妙歌大声说道。

“我瞧瞧。”小风抬起脸。

男人没见小风露面,只见白纱晃了晃,小风已发出讶然声。

“你认识他?”妙歌顺着小风讶异的声调追问。

“不。”

“肯定不认识。”

小风与男人一前一后,异口同声回答。

“看阁下的装束……”小风向男人开腔。

妙歌随即认真地端详起男人的衣着体态——他穿着麻衣粗布,样式简单,脚上是双兽皮制成的靴子。

“有何问题?”妙歌歪了歪下巴。“只是比别人粗野了一些嘛!”

“妳看他的头发,因长年风吹日晒呈赤红色;他的眼睛则是罕见的蓝色。尤其要注意他衣服上的一样小玩意。”

“哪儿?”妙歌急问故意停下的小风。

她掩不住兴致的神态,泄露了她对这陌生男人的兴趣。

小风藏在白纱内的双眼,闪烁笑意。“瞧见他腰侧的铜圈没?妳看那纹路,是逃亡农奴的证明。我猜,他应该是北国蛮族,或荒野山地的农夫。”

妙歌愣了愣。假想着男人是逃亡的农奴,生活十分艰苦,她忽然备感沉重,整个人透不过气。

满车俱寂,唯有小风清丽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教人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或是陈述事实。

男人不置一词,悠闲的态度增添了他的神秘感。

“你说的是实话?”妙歌靠近小风,手掌掩住小嘴,低声追问。“他长得还满好看的呀,不像山夫农奴。”

“嗯,满好看的呀!”小风故意说得娇滴滴。

“什么呀!”妙歌气呼呼地红了脸儿。“你病了,快休息,不许再说话!快睡觉去!”她强硬地将小风的脸压到自己腿上。

男人看着妙歌与小风的亲昵举止,心底涌现不舒坦的堵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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