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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口是心非 第17页

作者:夏晓衣

宋典雅与段总管交换目光,戏上场了。

“回杭州。”她放慢步履,让司马锋芒看见她向段总管靠拢。

“真巧呢,我也要回杭州。”司马锋芒留意她的路线有古怪,一时之间瞧不出端倪。

宋典雅走到段总管身旁,先是朝他一笑,再甜美的对司马锋芒道:“我知道,我跟你们同行。”

“我们?”几时多了人他不知道?

在他“操作”下,全天下与她有交集的也就只司马历难以铲除。前敌已阵亡,他一手遮天的势力范围内,竟毫无预警冒出新的敌人?

段总管在司马锋芒惊疑不定的神色中,徐缓的牵动缰绳,与宋典雅并立。阴柔的脸,笑出一抹令人惊艳的妖娆。“请。”

他们贴近,他们同步而行。

司马锋芒愣了,乌云罩顶。他们两人──为何如此亲近?

他顾不得猜疑,人已受了结实打击。

宋典雅刻意换边走,与司马锋芒擦肩而过。她的长裙擦过他的衣摆,留下一地荡漾。

“别看,免得被他察觉,失去效果。”段总管唤著宋典雅舍不得离开的视线。

她努力转过脸,将他吃惊的表情刻在脑中。即使之前报复他的捉弄,以同样的方式报仇,亦不如今天演一场戏,得见他嫉妒的表情有价值。

“我知道他在乎我,然而,如何逼他承认?”宋典雅随著段总管走远了。司马锋芒被留在他们身后,每一步距离,她都仔细斟酌。“历做不到的事,你可以?”

“他从没将二公子放在眼里,我不同。”

宋典雅在收到效果之前,唯有暂予冀望。“你,为何肯帮我?”

他不像是别人开口,轻易就答应协助之人。

“我即将离开,不想他往后独自一人。”段总管的语调里藏著化不去的温情。

宋典雅听得欣慰。“你是他的朋友。”

有人关心他,真好。

杭州颠峰山庄

司马锋芒一路看尽一对寡廉鲜耻的男女,不顾旁人眼光,说谈嬉笑,简直是败坏风俗,无法无天!

“你是否该回家了?”抵达山庄门口,司马锋芒姿态高不可攀的质问一路跟进来的宋典雅。

“你家总管邀我小住,你不知道吗?”她旁若无人的越过他,在风中留下一串若有似无的轻笑。

司马锋芒冷瞪段总管。这两人是真是假,暂且不究,看他们亲密,他就是无法忍受!

“这些年当你的总管,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请一人留宿应当不为过?”段总管平素阴沉的脸,此时很是开朗。“假如你认为房间有限,无法招待,我可与典雅同房。”

典雅?司马锋芒左手握成争。同房?右手跟著僵硬。

有人最近欠修理……

“段。”他见宋典雅远去,遂截住段总管,身体进入临战状态。“有些事,你不适合干预。”

他的警告,段总管似不经心的笑著带过。

“我已经过了受无谓事物影响的年岁,你怎么还在原地踏步?感情之事,莫太追究成败得失。顺从心意,你做不到吗?”

司马锋芒听他犹如劝解的话,起了防备,质疑猜测他的动机。“你不是多愁善感之人。”

“你又何必对她怀有恐惧?”段总管还击。

“你们在试探我?”有些安心了,却还有些怀疑……

“你真觉得有不变的感情?人生苦短,要别人等你多久,追你多久?你不怕有一天,她不再等你,你想通了她却选择别人,无法挽回?”

“你今天话变多了。”他避开对方探索的目光。

“谁愿意毫无所求的等待?”总管见司马锋芒不乐意听,也无意深谈。“面对她,你总是不用脑袋理智思考。”

一语终了,再无声息。

山林深处隐隐传出游人伤春悲秋的诗句,而遗世独立的庄园却陷入沉寂。

夜幕沉沉,楼阁层层。庄园里,四周苍翠被夜色染得更为黛绿。

司马锋芒将宋典雅的住处,安排在他寝室隔壁,防范之意不言自明。

晚膳时,宋典雅与段总管如久别重逢的好友,热切谈笑欲罢不能,两人的笑谈声传遍整座山庄。

司马锋芒食难下咽,明知他们装神弄鬼,仍大受干扰,火烧燎原。他忍不住提前离席,踏著夜风,独自守在门口等宋典雅归来。

夜月尽情轻薄著漫天的云朵。他等到云都散了,佳人才款步迎著月色,晃入他守候已久的眼帘。

远远的,他见她笑靥未歇,眼波如水。她所到之处,仿佛撩起一阵仙乐飘飘,歌颂著她的娇美。

司马锋芒胸口微窒,落寞垂眼。她从不为他笑……童年后渐行渐远,他极少再见她的欢容。

今夜,她学会为别人而妩媚了?

“你杵在我门前,有事交代?”宋典雅翩然而至。

她的步履像踏住他心窝,每一步,便踩得他更沉了一点。

“别勾引我的左右手。”他月兑口而出。

“你的话太难听。”宋典雅神色厌恶,并不晓得她的笑容一收,已对他造成强烈的伤害。

“谁对你好,你都能接受?”若是如此,他偏要反其道而行!

“你一直找莫须有的罪名责怪我。”宋典雅伸出手,试著逐寸抚过他的轮廓,剥除盘绕他容颜的忧愁。“你有些疯了,是否找过大夫诊断你的毛病?”

她故意让力道充满轻蔑,语气溢著讥嘲,只能用一双焰光灼热的眼睛泄露自己的心思。

“有。”司马锋芒突然一笑,令她措手不及。伸手按住她的手背,不让她离开。“大夫说我没救了。”

他声音飘忽如长风吹林,蛊惑人的意志。

“……也许有救。”宋典雅抗拒不了司马锋芒此时施展的魅惑,温了嗓子,有些迁就。

“你会不会救我?”司马锋芒背倚门面,降低了半个头的高度,使宋典雅看他不必太辛苦。

她等他这句话──等得太久了。宋典雅整个人的气势被一语削弱,垂眼颔首。

只要一个能与他安好相处的方式,别总是受到捉弄与陷害。这刻来得突然,受煎熬的时光太漫长,她有些瘫了,支不住依向他的胸膛。

“你……”

司马锋芒捧起宋典雅的脸,让无所依附的她话语断在他嘴里。柔软的身子倒在他怀里,他轻轻的吻住她含羞待绽的唇,一口一口品尝,爱怜至极。

宋典雅眼眶略微红润。该欲迎还拒,或若即若离?怎样测度一个男人的心,她已无法思考。

司马锋芒却忽然停住了,不再和颜悦色,语调如冰。“那么容易就得手,你看你到这地步。明知我一直伤害你,依然愿意投怀送抱。”

宋典雅在他温热的怀里,顷刻冻僵,再坚强的人都不能不被击溃。

她凝视他的眼难以转移,不可抑制蓄满了泪水,没有一点准备再装坚强。

“你真的……那么喜欢伤害我?”月光打在她身上,她却似坠入无底的黑暗,没有一丝光。

“对。”气息堵塞,说不出别的话了。

“看见我痛苦,你就快乐?”她再问,双手固执的扶正他的脸,强迫他面对她的眼。

“没错。”他胸口抽痛著。

“你几年不曾看过我哭?”自从发现眼泪打动不了他,她学会了冷漠。然而,两人若始终无法同行,她所学所用,有何意义。

“谁记得。”

“我记得。”宋典雅重重的点头,泪雨霎时纷飞。“是不是让你看见我不幸,你便觉得没遗憾,甚至感到快乐?”

司马锋芒逼自己扬起嘴角。“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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