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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夫君一般坏 第8页

作者:圆悦

“一拜天……”

“霹哩啪啦霹哩啪啦……”司仪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喧天的喜乐声。

“该死,到底在搞什么鬼?!”凌易前怒才消后怒又起,冰冷的语气让身边的通宝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

“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哪敢弄出这么大的“惊喜”啊!见自家爷面色不善,通宝赶紧撇清。

“可能是有人也要成亲,凑巧经过。”感觉到他的紧绷,紫染出言宽慰道。

“是啊!别管人家的事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好啦!”喜娘赶紧说道。

“嗯,接着行礼吧!”凌易点点头,却用眼色示意通宝去探个究竟。

“一拜天地~~”司仪清清嗓子,高声喊道。

新人拜了天地,宾客们亦停下杯碗观礼。

“二拜高堂--”

“姑娘来这边。”喜娘将蒙着盖头的紫染,转向停放棺木的方向,让他们一起拜过父亲的养育之恩。

“夫妻~~”对拜。

“不能拜,不能拜啊!”

“哎哟喂呀!可不能拜堂啊!”

嘈杂声里,一队人马冲进小院。

绑着大红花球的喇叭、喷吶和铜锣,再配上红彤彤的大花轿,俨然就是一支迎亲队伍。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看着安静的婚礼变成闹剧的现场,凌易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爷,他们要冲进来,我拦不住啊!”人群的缝隙里,通宝哭丧着脸道。

“出什么事了?”

“嘿嘿!等着吧!可有好戏看了!”

“……”

司仪张大嘴一脸蠢样,来喝喜酒的倒是人人振奋,拚命伸长脖子要往里面看。

“哎哟!我的好媳妇,妳可不能喜新厌旧、贪富嫌贫啊!妳不能坏了良心啊……”对方领头的胖婆娘一声哭喊,四、五个粗壮妇人冲过来,七手八脚的要将紫染往她们那里拉。

出什么事了?可怜紫染还蒙着盖头,根本不明白出什么事了。

“哼!休想!”凌易冷哼一声,大手扣住她的另一只手。

一时间谁也不让谁。

“啊……”紫染被扯得痛极了,连盖头也不慎飘落地上。

扒头半途落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熬人们一怔,不觉放开了手。

“出什么事了?”紫染一头撞在凌易怀里,撞得晕头转向的。

“没事……”

“紫染丫头,妳这不是在害妳花大婶吗?”

凌易安抚的话语和花大婶的控诉一起传入她的耳里。

“我怎会害花大婶呢?我不明白啊!”紫染好茫然。

“妳都已经许了顾家的婚事,怎还能嫁给这外乡郎呢?紫染丫头,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花大婶絮絮叨叨的。

“什么?!妳居然--”许过人家了?凌易的大手掐进她柔软的臂肉里,眼底闪过一丝隐忍的怒意。

这岂不是一女嫁二夫吗?!

剎那间,满院皆惊。

第四章

“花大婶,妳在胡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婚事了?”紫染急得声音都颤了。

恶意悔婚的罪名足以毁掉一个人,甚至还会拖累爹生前的清白名声!

“怎么会是我胡说呢?”听她这么说,花大婶也急了,“明明是我去妳家串门子那天,妳亲口答应的。”

“那天有说过吗?”紫染蹙起了秀眉。

“当然说过了!”花大婶急吼吼的,“紫染丫头,妳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这么多街坊邻居在,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能讹妳吗?”

“可是……”她想啊想,就是想不起自己有答应过。

“那天我说邻村有个小伙子看上妳,他家央我来说媒,问妳的意思,妳还说『那--好吧』。”花大婶捏着嗓子学她说话的语气,乍听倒有几分像,“妳说有没有这回事?”

“这……”紫染还是一脸迷茫。

“我还说『钱的事妳就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妳还回我『那就拜托大婶了』……”花大婶也急了,哇啦哇啦叫,“这些难道妳都忘了吗?”

“呃,我确实说过这些话,可是我们谈的不是一桩卖布的生意吗?怎么变成我的婚事了?”她脸上的迷茫更盛了。

“记得就好,咱们抬人!”领头的胖婆娘--顾家的大女乃女乃,肥肥壮壮的手一挥,指挥人上前去抢人。

“谁敢动?!”一声怒喝,凌易挡在他们前头。

“就是,谁敢?”通宝也在旁狐假虎威。

虽然对方有十几人,他们只有主仆二人,可是凌易那凌厉的气势硬是吓住了对方。

“这位兄弟……”硬的不成,顾家打算来软的。

“切!凭你们也配做我们爷的兄弟?”他们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通宝抢白。

“凡事总也说不过个理字,我就不信这里没有说理的地方了。”顾大女乃女乃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这对主仆衣着不俗,知道今天想要带走人不容易,却又不甘心放弃。

紫染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好好一桩生意忽然变成她的终身大事?

“哦~~妳倒说说看,怎么样才算讲理呢?”凌易截住她的话头。

“我们做生意的总也得讲求先来后到、诚信守理吧!”顾大女乃女乃见他上钩,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暗喜。

“这--究竟怎样才能算得上先来后到、诚信守理呢?”

“既然我们顾家说亲在前,自然得由我们顾家娶亲了。”顾大女乃女乃自以为胜券在握。

“没错,亲口答应过的事,难道还能赖掉?”花大婶亦在旁助阵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敢问--我岳父他老人家有答应吗?再者,两家的文定之物呢?”凌易冷冷的道。

“呃,人都死了怎么答应啊?这文定也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嘛!”花大婶支支吾吾的。

“对啊!反正薛老头死了,薛家也没其他人,文定送去了还不是又得送回来?”顾大女乃女乃大刺刺的说。

“哈~~顾大女乃女乃打得好精的算盘啊!”凌易不怒反笑,“莫非妳这是专门来欺负人家孤女来着?”

“什么欺负!我们是看得起她才、才……”顾大女乃女乃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却被两道冷峻的目光盯得说不出话来。

“顾家拿不出文定之物,凌某身上倒是有一件。”他从腰间解下那只旧荷包,“这就是当年我们两家定亲时岳父大人亲手染制的荷包,十几年来,凌某睹物思人,从没离身过。”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随便拿个旧荷包来充数,我们也不知道真假啊!”顾大女乃女乃强辩道。

“我可以做证,薛老爹确实认得这荷包,当时街上许多人都看见薛老爹抓着荷包不放。”大牛哥看不过去了,冲进来大声道。

“大牛是老实人,我们相信他不会说谎!”

“嗯,那天我也看见了。”

“……”

旁观的人看不惯顾家的盛气凌人,纷纷跳出来附和。

“这我们可不管,人我们今天是娶定了!”顾大女乃女乃见情势逆转,索性耍起赖皮,对着自己人道:“你们还不去将这些东西搬走?”

为了腾出地方来摆婚宴,原本充做染棚的草棚子已经拆了,那些染缸、捣臼之类的染具杂物都堆放在院子的一角。

彼大女乃女乃要人搬走的就是这些东西。

“哈--原来你们想娶的不是人,而是秘方啊!”凌易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娶人是假,得秘方是真。

“人财两得,这算盘打得真精啊!”

“是啊是啊!”

旁观诸人也明白过来,议论纷纷。

“算盘打得精又如何,反正今天人和秘方我都要定了!”顾大女乃女乃手一挥,打算抢亲抢到底。

“哼!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手!”凌易反手将紫染护在身后。

紫染并不是软弱之人,可是在他宽阔的背后,她竞有种即使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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