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努哈尔恭敬的道。
不多时,一排盛装打扮的年轻女子鱼贯而入,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唯一相同的昃--她们都称得上是大美人。
“王爷,我先告退了。”看这阵仗,应该是这风流王爷要选妃吧!梅怜白赶紧主动告退。
“唉,妳先别走,我正想让妳帮着一起挑呢!”铁穆耳大手一招,唤住了她。
“我--帮着一起挑?”她疑惑不解。
“是啊!妳也算和赤烈那小子患难与共,帮我看看他会比较中意哪个?”
“中意?”他说的会是她以为的意思吗?
“我想过了,既然人救不出来,不如就想办法给他留个后吧!也算是我和他朋友一场。”铁穆耳故作伤悲。
“留后?”
“是啊!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铁穆耳摇摇手里的折扇,“风凉”的道。
梅怜白已说不出话来。
“妳看看那个--对,就是那个胸脯最大的,这样的女人喂养孩子最好了;还有那个大臀部的,听说这样的女人最会生了;再看看左边长得像株小白杨的……”
铁穆耳挥着扇子指点美女。
他每说一个,梅怜白脸上的难堪就多一分。
因为她既没有喂养孩子的大胸脯,也没有能生的大臀部,甚至连身材也瘦瘦小小的……
“梅姑娘也没有意见?这真是太好了。”铁穆耳故意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
“我……”她嗫嚅着。
“唉!每一个都很美啊!究竟要送哪一个过去,才会让赤烈安答满意呢?”他喜欢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生动表情,蹙紧了眉,故作难以取舍状。
“可是……”梅怜白一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就是说不出他俩已在山洞里成亲的话。
“不如全都送去吧!反正你们汉人还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嗯~~精尽人亡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呵呵呵呵……”铁穆耳自说自话,玩得不亦乐乎。
“主子,我们只有一夜的时间。”看梅怜白被“欺负”得很惨,努哈尔终于忍不住插嘴。
“哦~~那就难办了。”铁穆耳语气平静,趁梅怜白不注意,狠狠的瞪了努哈尔一眼:给我闭嘴,不准打扰我的雅兴!
是!努哈尔招架不住,狼狈的败下阵来。
“要你去太医院拿的药拿来了吗?”铁穆耳斜睨他。
“拿来了。”努哈尔从怀里模出一个小药瓶,恭恭敬敬的递上。
“嗯,一夜生子丸,有了这个就不怕了。”铁穆耳故作满意的表情,一双狐狸眼则滴溜溜的盯着梅怜白的一举一动。
哼!他才不信她真的能够无动于衷。
“王、王爷……”她的声音低得像小猫叫。
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吧!我就知道,能把人性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也就只有我铁穆耳一个人啦!炳哈哈……
折扇轻摇,铁穆耳得意非凡。
天牢。
赤烈被关在牢里已有半个多月,加上押解他回京所花的时间,算起来他已经一个半月没有看见她了。
每当想起在进城时,他俩隔着人群的匆匆一瞥,他心中就泛起隐隐的痛。
懊死的铁穆耳!也不知在搞什么鬼,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要他办的事情却还没有一点进展。
“该死!”赤烈自觉随着时日的过去,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像一只困兽。
才正想着,牢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估量时间,也该是狱卒来收拾的时候了。
赤烈面壁闭目,不愿让满是血丝的眼眸泄露了自己一天比一天更糟的状况。
月兑月兑的耳目众多,难保天牢里没有他的眼线。此时,他们和月兑月兑的斗法已到了关键时刻,他可不希望功亏一篑。
机括“喀喀”作响,厚重的门被推开。
有进来的脚步声、收拾碗筷的声音,然后是大木桶在石板地上拖行的声音、热水倒进木桶的声音……
“大诺颜,你就好好享受吧!”狱卒在他耳后猥琐的道,浓浓的口臭熏得他直皱眉。
“享受?”他一怔,鼻端闻到一股甜腻的脂粉味,伴随着丝绸衣裙的窸窣声。
难道这几天对他威逼利诱不成,月兑月兑拉拢他的手段换作了色诱?哈……那老小子还真是不死心!谁不知道他元赤烈可是铁铮铮的硬汉,岂是金钱和美色所能动摇的?
再说,如果色诱他的是他心爱的小人儿,或许他还会稍假辞色,若是这个庸脂俗粉嘛……
赤烈不屑的从鼻子哼一声。
“模样长得还不错嘛!”猥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还伴着一声小而急促的尖叫。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不老实的狱卒在那女人身上讨了个小小的便宜,不是捏腰就是拍臀,毫无新意可言。
“妳就留在这里好好伺候大诺颜吧!时间不多,要抓紧啊!”狱卒暧昧的丢下一句,就带着人出去了,顺手又锁上了门。
狭窄的石牢里就只剩下赤烈和月兑月兑送来的香粉美人。
犹豫了会儿,香粉美人终于靠近赤烈,而她身上那股浓重的脂粉味熏得赤烈更难受了。
“出去!”
“呃?”香粉美人受到惊吓,畏缩了一阵,又不知哪来的勇气,再次走近他,还大胆的伸出一双纤纤柔荑来扳他的肩膀。
懊死,就连她的衣褶里也撒过香粉了!
“滚--”赤烈终于忍无可忍,双臂一振,毫不留情的将香喷喷的美人摔了出去。
他的蛮力岂是一个弱女子所能承受的?
“啊!”香粉美人尖叫一声,在石板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脑袋撞上大木桶才止住跌势。不只如此,她还弄翻了备用的小桶凉水,“哗啦”一声,将自己弄得浑身湿透。
咦?这声音好像是……
不对,怜白正好端端的待在怀宁王府,月兑月兑的狗爪子应该构不到她才是。再说,她也从不会用这些难闻的东西;相反的,她的勇敢、坚贞、温柔比肤浅的容貌有吸引力多了。
想起这,赤烈脸上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意。
“嘶……好、好痛!”香粉美人模着后脑凸起的肿块,小小的申吟一声。
这声音真的很像!
赤烈忍不住回身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张胭脂和白粉混成一团面糊的小脸。
虽然不太容易辨认,可是那明亮的水眸、瘦瘦的小脸、不够高挺的小鼻子,还有那总像是在微笑的小嘴巴……
分明就是他念念不忘的小女人!
“赤烈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看到心心念念的恋人,激动的泪水从梅怜白的水眸里滑落,白白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妳怎么弄成这么……”他吞咽了好几下,才总算将到嘴的“丑”字吞下肚。
“王爷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见面,一定要给你一个惊喜才好。”她老实的回答。
“惊喜?!”与其说惊喜,还不如说是惊吓!赤烈悻悻然。
“是啊!王爷他们都说这样很好看呢!”她害羞的道。
和普天下的女人一样,她也想得到恋人的称赞,所以才会忍受王府的丫鬟姊姊在她脸上涂了又涂、抹了又抹。
“嗯,确实好看。”如果这样子算好看的话,那--母猪也能看了!
赤烈打定主意,等他出去后一定要时时保持警惕,务必要让铁穆耳那坏胚子离他的小亲亲越远越好。
“哦!”为什么他的赞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呢?梅怜白不解的抬起黑白分明的水眸望着他。
“以后离铁穆耳那小子远一点,他不怀好意的。”他忍不住出言警告。
“可是我并不觉--唔……”觉得他是坏人啊!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一阵和着胭脂的水便流进了张开的嘴巴里。原来是赤烈无法忍受她那张被白粉和困脂弄得面目全非的小脸,拿水帮她洗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