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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膝上有娘子 第15页

作者:圆悦

他们两人根本就是处于两个世界嘛!

“静儿……”恍惚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喊。

“什么……”

她一回眸,正好对上拓拔雷的双眸,那眸光里有歉意、有乞求、有痛楚……

她不要他内疚、不要他歉意、不要他乞求,更不要他痛楚呀!她只想他爱她,哪怕是只爱一小点、一丁点都行。

可为什么她的付出就是得不到他的回报呢?

四道目光相纠缠,那里面有痛楚、有黯然、有伤感……

“我想我最好自我介绍一下,”吕郦出声打断他们的凝视。“我是吕郦,户部侍郎的女儿,也是雷的未婚妻。”

“我是他妻子。”裴静茫然的应了一句。

“那又如何呢?”吕郦一脸的傲气。“妳也看到了,我已经替雷生了一个儿子。”

虽说拓拔雷已经娶妻的事大出吕郦的意料,不过她并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带着儿子长途跋涉来到金乌城。

“儿、儿子?”裴静惊讶的嗫嚅。

她忽然觉得好冷,正想捧起茶杯暖暖手,手竟抖得拿不稳杯子,于是热腾腾的茶水就整个翻倒在裙子上。

裴静虽然没有出声喊疼,可是眉眼已经因为忍痛而皱成了一团。

“痛得很厉害吗?”拓拔雷火速来到她身边,伸手就要撩起她的裙子,察看她的伤势。

“没、我没事!”

他们早就是夫妻了,也早已熟识彼此的身体,可一想到绿衣女子正在一旁看着他们,裴静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双手也就死死的抓住裙襬不肯让他检查了。

“匡当!”又是一声碎裂声,紧接是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雷,我们的拓儿烫着了!”吕郦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拓拔雷身后响起。

拓拔雷转头一看,眼见吕郦抱不住挣扎得厉害的孩子,立刻抢过来一把抱着。

“可、可是她……”裴静讷讷的说。

她的位置正对着吕家母子,因此得以看清一切,那碗热茶分明就是吕郦故意倒在孩子身上的。

“可是什么,还不快去叫人请大夫!”情急之下,拓拔雷冲着裴静就吼。

“来人哪!”裴静撑着虚浮的腿,勉强冲到院子里喊人。

不多时,侍卫们闻声而来,请大夫的请大夫,抱孩子的抱孩子,推轮椅的推轮椅,最后,书房里只剩下裴静一个人。

看妳敢不敢再跟我抢!

临走前,吕郦不忘丢给她一个示威的眼神。

什么叫做血浓于血,她今天终于知道了,这和拓拔雷血脉相连的孩子,永远都比她的存在更重要!

裴静瘫坐在椅子里,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大嫂,妳怎么了?”耳边传来关切的声音,原来是申元不放心她,悄悄又转了回来。

“只是不小心洒了茶水,没什么。”她勉强笑道。

“可是……”申元不太相信她的话,她连衣裙都湿了一大片呢!“不如也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这新沏的热茶泼在身上,怎么可能没有烫伤?

“我真的没事。”裴静强打起精神。

申元心里虽然怀疑,却又不能真的掀起她的衣物看个究竟,最后也只能放弃了。

“那──不如我先带大嫂去休息吧?”申元提醒自己,待会儿一定要让丫鬟仔细替她检查检查。

“也好。”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的离开了书房。

“雷──呃……他一定还很爱她吧?”走了一段路,裴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并不知道,”申元老实的道。“不过我们还在京城的时候,大哥确实是很爱她的。”

以现在这种状况,就算他想瞒也瞒不了了,还不如把事情说清楚。

“你们还在京城的时候?”她不解的问。

“大哥和她订婚好几年了,本来约定那次战争结束后就回去成亲,谁想大哥竟受了重伤,一度生死未明。”申元回忆道。“当时有流言说大哥已经战死了,于是我们就利用这个假消息彻底了打垮瓦剌人,没想到这假消息竟流传到京城,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哦,原来他们的感情竟是如此的深厚。裴静的心又黯淡了几分。

“当时如果大哥不是急着赶回京城完婚,他的腿也许就不会……”虽然事隔多年,可一说起这件事申元还是免不了难过。

“他一定很爱她。”她的心简直在滴血了。

“别人也许还不知道,可我们这些人看得明白,遇见大嫂妳之后的这些日子,是大哥这些年里最快乐的日子了。”申元急切的道。

“哦。”他的话并未能给裴静带来安慰。

“还有,吕郦给大哥生了个儿子,和她这次来金乌城的事,我们确实不知道,否则我也不会……”

申元的话戛然而止,可裴静已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如果早知道吕郦会回到拓拔雷身边,他们也不会到沙城去找妻子了。

裴静被热茶烫伤的腿很痛很痛,心也很痛很痛,可如果疼痛是他们缔结这场姻缘的代价,她宁愿再痛一百倍。

因为,早在她得知他就是当初救了她的拓拔将军时,她的一颗芳心就牢牢系在他的身上。

她爱他,所以她痛得无怨无悔。

第八章

不久,招来替孩子治疗烫伤的大夫已经退下,就连一直哭闹不止的孩子,也在喝了含有安眠成分的药汤之后睡着了。

室内一片沉寂,只闻人的呼吸声:细弱的是睡着的孩子,深长的是拓拔雷的,不稳的是吕郦的。

“为什么?”良久,拓拔雷忽然开口。

“呃,什么?”吕郦避开了他的眼睛,有些心虚的问。

“为什么这么做?”他紧盯着她游移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我做了什么啦?”吕郦暗暗决定不管他逼问什么都否认到底。

“茶是妳泼的。”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才……”不是呢!

吕郦想否认,可是──

“这孩子看妳的眼神里满是恐惧。”拓拔雷指出。“孩子不可能会害怕自己的母亲,除非她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

在大夫替孩子疗伤的时候,那孩子一直躲避着吕郦的目光,当吕郦靠近他时,他甚至还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虽然拓拔雷没有看到吕郦用茶泼孩子的这一段,不过以他一向缜密的思维,细想之后也能猜到答案了。

“你……”没想到计谋这么轻易就被揭穿,吕郦不禁有些语塞。

“妳为什么要这么做?”拓拔雷追问。

“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眼见无法自圆其说,吕郦索性打出“怨妇”牌。“你说过要娶我,可是我等到的结果却是你娶了别人,你说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办?!”

“是妳先嫁了人的。”他甩过头。

“是啊,我是嫁了人没错,可是当时他们都在传你战死了,我这怀着你骨肉的未婚女人除了嫁人还能怎么办?”吕郦泪眼婆娑的,知道拓拔雷一向就对她的眼泪没辙。

“郦……”果然,她的眼泪才挂到腮边,他的眼里就满是怜惜之色。

“莫非、莫非你存心要我气死我阿爹阿娘才甘心?”吕郦跺着脚、扭着小腰,激动的叫嚷道。

“究其本末,确实是我对不起妳。”拓拔雷没有回避责任。

“你当然对不起我了!”

借着檀木桌光可鉴人的桌面,吕郦相当满意自己含泪控诉的娇媚状,要知道当年罗尚甫也是被她这招迷得七荤八素的。

“这些年里你给过我们母子什么了?”吕郦唱做俱佳的继续控诉道:“我长途跋涉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本以为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够团聚了,谁知道……你竟然娶了妻子!你……你这死没良心的,究竟把我和我们的孩子摆在哪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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