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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诱惑 第24页

作者:甄情

从此,宋对辽年年纳币,双方信使往来不绝,两国维持了一百多年的和平。宋为战胜国,却输银、绢给战败国,实属荒谬。宋真宗怯懦,不敢决战,宁可花钱苟且偷安,宋朝积弱,良有以也。不过,每年宋皆可由边境与辽的交易中,赚入数倍于岁币的钱,所以也还不算冤。

玉瑶长公主先由耶律显忠护送回辽营。次日宋辽两国正式签订盟约。真宗与辽使口头订约,将认玉瑶长公主为妹,并将在汴京新建长公主的住宅,御赐给玉瑶长公主及驸马凌飞。

三日后,良辰吉时,凌飞身穿官服.头戴罗花巾头,一副标准的新郎倌打扮,领着大队人马运送聘礼,一路由乐队吹奏喜乐,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去辽营迎娶玉瑶。

玉瑶由红铃等人帮忙穿上凌飞送来的凤冠霞帧,萧太后在旁注视即将远嫁的女儿。

"此次一别,咱们母女不知何时能再见面。"萧太后叹道。

玉瑶心头泛酸,但仍扮娇憨状,向母亲撒娇。"母后,汴京又没多远,宋真宗亲口答应过我,将来两国使臣来往,他都会帮我向您问安,也可为我们传信。我每隔一、两年要回娘家一趟也不成问题。"

"话虽然那么说,你嫁过去就是凌家的人了,哪有像凌飞入赘过来那么自由?唉!辽国今天会战败屈节求和都是我的错。我太溺爱你,一次又一次让凌飞留下性命,还逼使他入赘,到头来我们错失攻宋的良机,反被他们将了一军;你又必须远嫁,受制于人。一棋错,满盘输。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太低估宋军,太低估凌飞。"

"母后,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们屡次施恩于凌飞,他会感恩善待我的;何况,我俩情投意合,如今一切都将圆满。母后,您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萧太后叹气。"我只感到我老了,应该把国事完全交给你皇兄。"

稍后拜别母后与皇兄等人,玉瑶在红铃等六个陪嫁随从的搀扶下登上凤舆.当然随舆而行的人也不少。再扮新娘,玉瑶的心情相当复杂。她离乡背景小,纵容凌飞致使辽国兵败,母后沮丧得像突然老了十岁,实在罪过深重。母后没有责怪她,她却深深的自责。是她使得一向精明锐利的母后变得意气消沉;是她害了那些庆祝她大喜醉饮的无数辽军枉死在宋军的枪箭下。她何其自私,何其可鄙。

进入澶州城后,凌飞领玉瑶先到他爹的灵前上香,然后才正式举行婚礼。新人三跪九即拜谢天地,再向男方的家长代表高元帅,及女方的家长代表宋真宗鞠躬,最后夫妻交拜。

仪式还没有完全结束,进入新房后,男坐左,女坐右。媒娘各挑起新郎、新娘的一撮头发。合梳为髻。是为结发,然后新人一起喝交杯酒。

等到房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凌飞迫不急待的抱住玉瑶。"咱们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今夜可以真正的洞房,做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玉瑶毫无喜色,淡淡的说:"你不是要等到你爹百日后才行房吗?"

"既然是圣上赐婚,我又娶你大门,不是入赘,应该能对爹有个交代了。"凌飞眉开眼笑的,神情与在辽营时的局促忧闷完全不同。

"你既然对你爹发过誓,我想你还是该履行诺言。"她推开他。

凌飞愕然眨眨眼,这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怎么了?玉瑶,你你不想跟我行房吗?"

她冷冷的凝视着他。"你爹遭辽军炮轰而亡,你要为他尽百日之孝。那些个为了庆祝我成亲而酒醉,结果无力在宋军夜袭时御敌,因而死伤的无数辽军都是我的同胞,我要是为他们每个人哀思一日,恐怕要百年才哀思得完。"

他僵住。"你怪我要明义传话夜袭辽营?兵不厌诈,当时两国为敌,我当然得设法帮助我国打胜仗,我不觉得我有错。"

"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玉瑶咄咄逼问。

"我怎么能事先告诉你?第一,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一直不知道你母后是不是会真的放走明义他们,或是明里放了他们,暗地又杀掉他们。第二,我只是建议高元帅夜袭,他会不会采纳我的建议,我当时毫无把握;再说,挞哥攻城时,又有谁曾事先告诉我呢?"他的腔调放软。"玉瑶,那些都过去了,既然宋辽己结为兄弟之盟,咱们就应该把仇恨都放下,大好的将来正要开始。"

"你说得容易,你可知道我心头的愧疚有多深重?当时我被爱情迷昏了头,完全丧失理智,忘了我是辽国的长公主。应该为辽国尽心尽力,结果我反而害了辽国。"她悲愤得流下泪来。"要不是还有和亲的任务,我万死也不足以向辽国赔罪。"

"玉瑶,别那么想,你不妨将事情的发展看作是天意。"

"那不是天意,是人为的错误,是我的错。"她哭道。

凌飞抓耳搔头,不知该如何劝她是好,烦躁的在房里踱步。洞房花烛夜她就跟他吵起来了,桌上那对大红烛显得十分讽刺。

"你有什么打算?"

她怔忡的望着烛火,幽幽的说:"我现在后悔莫及,却身不由己,必须跟你回汴京。我觉得我应该冷静下来发忏悔,不能再深陷入爱情的泥沼里失去自我。"

"天哪!玉瑶,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过去的己经过去了,现在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来就该相爱,何必说什么陷入爱情的泥沼。"

她抬眼,冷冷的看着他。"你有固执的一面.我也有我固执的一面。请你尊重我为枉死的辽军哀恸的心情,在你爹百日内不要碰我。"

凌飞被一股闷气胀红了脸。"百日之后呢?"

"看我那时的心情再说。"

第八章

当初她千方百计的要跟他成亲,如今婚礼都举行过两次了,他们也做了两个月的夫妻,她却还不让他碰她,简直是在戏耍他。要是被别人发现他老婆至今仍完璧,他凌飞的脸要往哪里摆?

虽然是他先提出等他爹百日之后两人才行周公之礼,但是那时宋辽两国仍是仇敌,他一心想逃,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玉瑶,因此不想夺其贞操,怕误了她的一生。现在宋辽交好、天下太平,皇上赐婚,他俩担负了和亲的重任,他对爹的在天之灵可以交代了,偏们玉瑶突发奇想,要斋戒、禁欲百日,以吊念辽兵的亡魂,害他好比天天望着到嘴的鸭子流口水。

要是他从来没有碰过她,不识碰她的滋味,那也就罢了,偏偏两人经历过"交证物"那样刻骨铭心的行为,现在夜夜睡在同一张床上,她那柔软幽香的身子不断对他散发诱惑,不断提醒他那日的销魂滋味,害他春心骚痒难耐,每每渴盼越过雷池;奈何她严格运行禁令,对他的低求索欢全不假辞色,他只好暗自长吁短叹。

明的成不了事,他几次假装睡着了,脚往她那边伸过去,她的脚立即弹开,他再接再厉,闭目呓语着翻身搂抱她,她无处可躲了的话,就毫不客气的把他踢开。

说起来真是窝囊,他被她踢下床两次,有一次撞到牙齿流血。人真是犯贱,她愈是不让他碰,他想碰她的心思就愈强。那个心思如蚁钻心,日积月累,把他的心蚀了一个洞,他要是不能快

点得到她,恐怕很快就会急出白发。

初回汴京之时,凌飞由五品官跳升二品官,引起群臣哗然,讥讽嫉妒之言不绝于耳,许多人怀疑他的才德是否足以胜任枢密副使的职位。他比他们更怀疑。因为他虽然对他爹昔日的职务略有所悉,但其实所知非常有限,他只好拼命的认真学习朝政与军务,不耻向下属一再讨教。那时把精神都放在工作上,对玉瑶的坚持还不是很在意,现在他对他的职务已较为熟悉,心情轻松些了,也不必再夜夜待在枢密院挑灯勤问案犊,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不觉就渐渐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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