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深吸一口气,对杰明投以最冷峻的眼神。“至于你教训我的话,好的,我会远远的避开你,但至于芙岚,多年来她一直受我照顾,你应该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至于你,坦白讲,没有什么比忘记你还活着更能令我高兴。”语毕,艾雅就离开房间,
杰明跌坐在窗边的座位,他这辈子和女人相处从没有出过问题,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他的么妹小裘折磨每个她认识的男人,然而却是他的开心果,如果她闹得太过火,他只需扬起眉毛就能使她收敛。裴玲是个天使,而曾经给许多男人制造许多麻烦的女王也对杰明微笑,并邀他共舞。
似乎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对他微笑,只有这个女孩例外。
而现在她又介入他和黛安娜之间的私事。“该死的女人!”杰明大叫。他只是要她承诺这一路上会守规矩,为什么她非得把每件事都搞得很复杂?
当房门开启,看到莱斯时,杰明知道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他必须只想到芙岚,以及他的家人需要什么。除此之外,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货装好了,等你来检查。”
“好的,”杰明起身时说道。他们明天一早出发,还有很多事要忙。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莱斯,你了解女人吗?”
“一点也不了解,”莱斯怡快地说道。“如果有哪个男人说他了解女人,他一定是在说谎。”
“嗯。”那是杰明走出房间时,唯一能回答的话。
第七章
连续三天了,艾雅想到,她都能伸开四肢躺在温暖的阳光下。此刻她坐在山脊,马车停在后方的山脚下,她的眼前是一片花海,远处有座美丽的小村落。如果她是个风景画家,这正是她想画的,但现在她只想独坐在这里眺望世界--或至少眺望世界的这一小部分。
她已经品尝了三天的自由,看到高墙以外的世界。从住家到贩卖宗教纪念品和玩具的商店,无一不令她眼界大开。
还有食物:女乃油蛋糕、蜂蜜蛋糕、葡萄面包。虽然梅家的厨师手艺不错,但是他们都缺乏创意。当艾雅在面包店看到一个面包被做成站立咆哮的野熊形状时,她兴奋得差点昏倒。
而莱斯买了那个面包给她。亲爱的莱斯,艾雅想着,他和汤姆都对她非常好。
自从出发的前一天,那个叛徒孟杰明把她训了一顿后,她就发誓再也不要跟他说话。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坐第一辆马车的是芙岚、她的女佣萝兰,以及车夫乔治,第二辆马车则是艾雅、陶德和他们的车夫洛杰,杰明和他的两名手下则是骑马。
从出发的第一天起,艾雅对沿途所见的人或物莫不感到啧啧称奇。第一天下午当他们停下来让马喝水时,艾雅看到四个男孩在玩接线球的游戏,她好奇地走上前,由于她个子小而且年纪比他们没大多少,很快就和他们玩了起来。当莱斯来找她回去时,他告诉所有人他是玩接线球的高手并且很快就证实他的话。当汤姆来找莱斯回去时,汤姆说他能够赢世上任何人,并且当场就露了一手。当杰明来找他们回去时,他发现四个孩子和三个爵爷玩得不亦乐乎。杰明微笑地走上前,但艾雅却板着脸停止游戏,掉头就走。
饼了第一天之后,艾雅、莱斯和汤姆就成了好朋友,他们骑马走在她的两侧,回答她所有的问题。当路上没有人时,陶德喜欢驾车,让洛杰到马车里睡觉,然后他们四人就会嘻嘻哈哈地说谜语、玩各种游戏。
傍晚时,艾雅开始画画。每天晚上,他们会把马车停在田野,然后车夫会按照艾雅的指示生火煮晚餐。
白天时,莱斯和汤姆会买东西给艾雅吃。每当经过村落时,他们其中一人就会到当地的面包店或是零食铺--或甚至卖烈酒的商店--去看看是否有艾雅从未吃过或喝过的东西。刚开始,他们每样东西都会买两份:一份给艾雅,另一份给芙岚;毕竟,她是继承人。但芙岚瞪着他们,仿佛他们是白痴。“我要怎么吃那东西?”芙岚恼怒地问道。“那会使我的手黏答答的!”
饼了第二天早上后,他们就不再买芙岚的份,但是他们很喜欢买给艾雅吃。到了傍晚,艾雅将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画下来以答谢他们。有一张图是莱斯伸手拿面包,而面包师妻子的汤匙快要掉到他的手上;有一张是汤姆困惑地看着一个木制玩具,绞尽脑汁地研究着要怎么玩,他的旁边有个小女孩不耐烦地抬头看着他;有一张是陶德面露微笑地驾着马车--当然,只画他脸部没有疤痕的那一面;还有一张是洛杰睡觉打呼,一只苍蝇在他的嘴唇上方盘旋。
“那杰明呢?”汤姆轻声问道,对她的画感到惊叹。
艾雅瞄了站在数尺外的杰明一眼,拿起笔迅速作画,几分钟后她把图拿给众人看,她画了芙岚美丽的脸,但她的身体是一袋袋的黄金。杰明用垂涎的表情望着芙岚,亲吻她露出袋子外面的手指,他放在背后的手握有一张结婚证书。
没有人想笑,他们都知道那是一张讽刺画,但是洛杰觉得它很滑稽,当他笑得人仰马翻时,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杰明走过来,看看大家在笑什么。
艾雅笑着将图递给他。“原来那就是你对我的看法。”杰明说道,把图还给艾雅,然后走开。
现在,艾雅独坐在山脊,享受着她的自由。她伸开双臂,头往后仰,用力地吸一口沁凉的空气。这里的空气和父亲房子里的空气是多么的不同啊!”
把握这一天,艾雅思索着,自由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除了吃遍半个英格兰,她似乎没做什么事。她伸开双臂,希望自己能飞。“对,”她大声说道。“我想飞,我想……”是呀,她最想要什么?
“我想证明我比金钱更有价值!”艾雅对着风大喊。从小她就一直被提醒是梅家的继承人,尤其芙岚从不错失任何机会。“如果他喜欢你,我保证那是因为你的钱。”芙岚说了上百遍。“他是因为你的钱才会对你那么好!”一次又一次,永远是她父亲的钱!
“难道我比不上父亲的黄金吗?”艾雅问道。“为什么大家都只想要我的黄金?为什么--”
陶德的口哨声使艾雅停了下来,她慢慢地下山,朝马车走去。
“她到山上去做什么?”杰明问陶德,他的声音显示了他的恼怒,“她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一分钟前我恨死她,一分钟后我--”
“却对她感到好奇。”陶德替他把话说完,杰明勉强地点个头表示同意。“艾雅的生活与外界隔绝,她不知道这世界是什么样子。对她而言,每件事都很新鲜。”
“是呀,她表现得很明显,而且把我的手下耍得团团转。”
陶德摇头。“你会发现艾雅……呃,其实是一个满有用的人。”
“是呀,她帮忙扎营。”
陶德笑笑。“你会发现艾雅能做的不只那些,她对管钱很有一套。”
杰明嗤之以鼻。“只有笨蛋才会让那个没脑袋的泼妇碰他的钱。”
“那是遗传。”
“你说什么?”
陶德清清喉咙。“我说只有时间能证明一切。”
杰明蹙着眉走开,但陶德的话仍影响了他。很不幸地,他的确对艾雅感到好奇;她和一般人很不一样。首先,她似乎对阶级毫无概念。她和梅家的关系会很自然地给她一些权利,但艾雅好像不懂这一点。芙岚就像一出戏的女主角,完全了解她的地位,但是艾雅却只忙着做需要做的事,不论是去溪流里洗碗盘或是帮芙岚找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