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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终结者 第20页

作者:佐侠

他做了什么傻事?他低头看看手中的大黑熊,巴不得马上变成隐形人;再看看夏芳莲那一对令他魂牵梦系的眸子,他丁明崇的半生形象毁于一旦,他下半辈子别见人了。

然后丁曼雯得意的笑脸出现在他眼前,他突然觉得自己开窍了:是那个小魔女整他,是她设计好的圈套,是她故意让他在夏芳莲面前出糗,巴不得他永不翻身。

于是心一横,双手一举,想用大黑熊砸她,不料大黑熊的体积太过庞大,丁明崇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坐在楼梯口,大黑熊则顺着楼梯缓慢地滚下,就在三分之二的位置,朝上,倒栽卡在楼梯上。

丁曼雯趁这个时候恶作剧地爬上楼梯,对着大黑熊的练拳,口里还一直重复着:“打你!打你!笨蛋丁明崇!”

丁明崇气得胀红了脸,急忙跑下楼梯,努力拖着大黑熊,企图把它从楼梯上“救”出来。“不准你打它,它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准你打它!”

“我就是要。”丁曼雯又使劲向大黑熊拳打脚踢,这可是她难得的出气机会,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林素芸这会儿也忙得差不多了,从厨房出来时见到这怪异的场面,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用莫可奈何的语调说:“你们两个是想多消耗点体力,好多吃点这难得一见的大餐是不是?狡猾!”

引起了小小的笑声。

丁曼雯双手插腰,两眼一翻。“先这样了,其他的以后再算。”走人。

“喂!帮我把大黑熊救出来。”丁明崇请求救援。

“才不管你!”丁曼雯摆明不关她的事。

丁巧莉在一旁看着夏芳莲,一脸跃跃欲试,却又拘泥矜持的两难模样,鼓励地碰碰她的手肘,示意她向前去。

夏芳莲轻微颤动了一下,心里有点迷惘,有点困惑,更有着挣扎。

她该主动走过去吗?那会不会代表什么?她走过去之后呢?会不会使她的世界有所改变?再接下来呢?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她仍在原地不为所动呢?她会不会错失掉什么?会不会造成遗憾?

前所未有的顾虑纷扰着她的心,不为什么,只因他是丁明崇,是她所见过中,最上眼、最……有那种说不上来感觉的人。

怕什么?我夏芳莲又不是胆小怕事的人,要是有个什么,他妹妹也是共犯,她心想。

在心念急速运转的那几秒钟里,丁巧莉又碰了她几下,夏芳莲再也没有迟疑,脚步一移就上了楼梯。

丁明崇见夏芳莲上来,怔了几秒,随即擦擦额上的汗,羞赧地说:“夏小姐,你是客人……”

“伯父不是说当自己家的吗?”夏芳莲习惯性地微笑着。“你的熊真是庞大。”既来之则安之。

“是我八岁的时候,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时我很小,都把它当马骑……”

两个人很快地就在楼梯上聊开了,夏芳莲不再拘谨,丁明崇也不再闹别扭,没一会儿他们就合力把大黑熊给抬上楼去了。

丁伟光赞赏的目光扫视着他最爱的这三个女人,她们非常巧妙地凑合了一对可能一整晚都因害羞而不敢交谈的人。他在想,该不该颁个自编自演,最佳全能奖给她们?

大熊使徐忻弘想到一出日本卡通,男主角遇水会变男变女,男主角的父亲则会变大熊……而且其笨拙可比拟这只大黑熊。

徐忻弘则意外地感觉到他们一家人自然、不做作的率直气氛,想来今晚会是个轻松愉快的夜晚。

他也看到了丁明崇与夏芳莲之间不必言喻的情感,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呀!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再转眼看丁巧莉,她是他所有美梦的开始,也是他灿烂未来的开端,只是,这个美梦就要破灭了,他灿烂的未来也快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自己是被那一张相片误入歧途,她根本是该和忻弘在一起的,只因自己的一时误闯……将会是多么严重的错误啊!

林素芸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便连声赶鸭子似的叫吃饭。“菜都准备好了,你们大家快来吃饭吧!巧莉、曼雯、明崇、大徐、小徐、夏小姐。”

丁明崇与夏芳莲正走下楼梯,丁明崇打趣地说:“慢慢你会习惯的,我妈叫吃饭像在阅兵。”

夏芳莲掩着嘴笑起来,真鲜的一家人!

一顿饭在又劝菜又劝肉的融洽情况下结束。

临走前,丁伟光和林素芸一再地告诉他们,有空常来坐、来吃饭,或来下棋什么的,充分表现出中国人的好客与热忱。

“我……呃……我……”在门口,丁明崇嗫嚅着,说不出半句话。

“啊?”夏芳莲拿询问的眼光看他。“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还是什么东西忘了?”继而探头向里面望了望。

“不,没有,没有。”丁明崇忙不迭地摇手。“我是想说,说……”丁明崇每望她一眼,就觉得双颊发热,全身都不听使唤,只得又垂下头。

“说什么啊?”夏芳莲微笑着。她知道他所要说的,正是此时她心里所想的,尽避如此,她还是希望他能采取主动。

“我……我很高兴你来。”他终于鼓起勇气顺利说完一句话,心里霎时为之一振。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再接下来,就顺利多了,“我,我想,明天是星期天,不知能不能约你出来?”呼!终于说出口了。

夏芳莲嫣然一笑。“好啊!你打电话给我。”

丁明崇简直兴奋得快冲破屋顶了。

丁明崇掩不住喜悦地送走了她,三秒钟之后,他已经开始在期待美好的明天到来,想必五分钟之后,他就会开始埋怨时间走得慢,继而检查家里大大小小的时钟、闹钟,看它们是否故障了。

“谢谢你今天的邀请。”徐忻弘衷心地说,依依不舍的目光落在丁巧莉脸上。

纵使对他而言这是一场杀伤力相当大的约会;纵使他已经对自己承认,对她的一见如故纯粹是自己的错觉、全是自己没练好“控心操”所致;他仍愿意一厢情愿地相信现在的感觉,听从心里现在的呼唤。

“我很高兴你喜欢我的家人。”丁巧莉露出真诚甜蜜的笑容,一股熟悉的暖流从指尖传进她的心里。

“他们都很好,我很荣幸认识他们。”徐忻弘贪恋地看着她,这个可人儿……突然间他感到非常罪恶,他在做什么?他正在横刀夺爱啊!

徐忻弘蓦地甩开她的手,仿佛她突然间变得极为丑陋,或者变成毒蛇猛兽。

霎时,徐忻弘的憎恶与讥诮替代了丁巧莉的美好与甜蜜,在徐忻弘的心里造成了莫大的压力,使得徐忻弘觉得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会多一层罪过。

丁巧莉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退了一步之后,又上前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脸色好苍白。”

“巧莉。”徐忻弘挣扎地喊出呓语般的声音,看着她不解世事,关心的表情,心里泛起了一阵痛楚——前所未有的痛楚。

“让我拥抱你。”徐忻弘深深地拥抱她,终于体会到林觉民与妻诀别椎心刺骨的心情。“然后,我们就不要再相见了。”

“你说什么?”丁巧莉挣月兑他。“你说什么?”仿佛被莫大的压迫感紧紧扣住,她无法动弹,只能睁着无知无觉的双眼,无法置信地看着他。

“我们分手吧!”徐忻弘面无表情,心里的痛也已经麻痹。“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不,”丁巧莉退了一大步。“不,不!”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刹那间,她亲身体验了肝肠寸断这四个字的真正涵义。“理由!我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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