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抛得远远的,再也不介入彼此的生命。子卉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有两、三个月没进北部总公司的子卉,顶着前两个月风云人物的光环,一踏进公司,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董事长看到子卉来参加月会,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像个护花使者般,站在子卉身旁。
子卉天生是交际高手,很懂得在公开场合包装自己;从进门到现在,她始终保持着亲切的微笑,纵使刚刚在楼下看到的那幕戏让她难过得快吐血。
子卉热情地和同事们寒暄,看到士敏走了进来,他扬起嘴角对她笑了笑,看了她一眼,便走进办公室。
笑什么笑!什么意思?向我炫耀新的女朋友吗?他竟然没过来我身边!子卉低头看着今天的开会大纲,心里却臭骂着士敏。
“开会喽!”全省镑区经理鱼贯走进会议厅。
董事长在上面讲了很多的台面话,无非是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创造历史性业绩。
对保险事业从没有过倦意的子卉,今天却起了从没有过的念头——离职。
子卉打量着坐在董事长身旁的士敏。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温文儒雅,不是很帅,却很吸引人;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他也相当尊重她、包容她、疼爱她,而她为了报复,甚至还冷落他、伤害他。这些他都知道,可他不但没骂她,反而劝她停止这样伤人又伤己的复仇……
我这样做,到底得到了什么?子卉望着窗外,喝下一整杯的咖啡,不禁叹了一回气。
没想到这一口气叹得太大声了,全场的人都紧盯着她看。
尤其是董事长的眼神,似乎在等她回答叹气的原因。
完了!子卉眼一抬,看到全会议室的人都在等她说话。她连忙站起来,向大家致歉:“对不起,这几天重感冒,头很痛,我……我出去吃个药马上回来。”子卉赶忙离开会议室,关门的刹那,她看到士敏担心的眼神,仍跟着她。
子卉有种落寞的感觉。这么好的人,是自己推掉的。
子卉请同事帮她向董事长请假。走出了办公室,抬头看看窗外的蓝天,她下了决心:到此为止吧!
子卉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正历。
“喂,正历吗?”
“我是,子卉吗?”
“嗯。”
“难得你打电话给我喔。”正历的回答充满了雀跃。
“你不是说明天是你妈生日?我会过去。”子卉告诉正历。
“你真的要来?我妈一定高兴死了!我现在就去罗东接你?”正历好像怕子卉反悔似,迫不及待地要接子卉到北部。
“不用了,我现在在北部开会,今天住埃华。明天早上八点,我在福华门口等你。”
“好,一言为定!”
子卉想利用曾母六十大寿的机会讨回当年的公道。
和正历通完电话,子卉拨了通电话给旅行社的JOY,要JOY帮她订明天下午飞沙巴的飞机,随后子卉习惯地按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她敲敲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你干嘛打电话给他?他都不在乎你了,你还在念念不忘?子卉闭起双眼,想起早上士敏和那个女人亲密的身影,不禁气得放声哭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伤我?我都已经听你的话,准备停止一切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子卉伤心的抬起头来问老天爷:“我就是永远得不到我要的吗?是不是这样?”
就在这时,子卉的手机响了。子卉根本没心情接,但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子卉心想:会不会是保户有紧急的事?于是赶忙接了手机。
“喂?”
“子卉吗?”
子卉听出是士敏的声音,她擦了擦眼泪,心想:他还是关心我的。
她拿着手机,不知该不该出声。
“子卉吗?我是士敏,你在听吗?”士敏听不到子卉的回答,问了一下。
“什么事?”子卉防卫性地冷淡回答。
“你还好吧?要不要紧?”手机里传来士敏担心的声音。
子卉一听到士敏这样问,憋了一早上的情绪在刹那间爆发:“你还会关心我吗?你去关心别人啊,管我怎样了!”“子卉,你怎么了?”士敏听到子卉哭着说这些话,不禁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在地狱啦!”子卉口不择言地回答。
“子卉,你不要这样。这阵子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没去找你,这阵子忙完了,我就有空可以陪你了。”士敏急着解释。
“你不要骗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嘛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我不是那么会巴着你不放的那种女人,你放一百个心!”
“你在说什么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士敏知道在电话里有理说不清。
“你如果可以马上赶过来,我才告诉你。”子卉想要试试士敏到底还爱不爱她。
两年来,子卉总是要求自己:要成熟、要懂事来回报士敏的爱,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士敏是否爱她。
可是,两个礼拜前的争吵,加上今天早上看到的一切,再想想正历对她的好,她要什么、想吃什么、想去哪里,正历都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带她去。她想知道,现在在士敏的心中她到底算什么。
士敏不出声,看着时钟。现在快十一点了,若雯的飞机是十二点,怎么可能来得及?
“子卉,我现在没有办法马上赶过去,你等我送……”
子卉一听士敏没办法马上赶过来,于是不听他的任何解释挂断了电话。
第十章
子卉回到饭店,准备参加完明天的寿宴后就直接飞到沙巴清静几天,再回去办离职手续,离开公司、离开士敏、离开罗东,重新开始。
她想到自己起伏不定的人生,不禁自嘲了起来:“我好像每隔几年就要再重新开始一次?”累了一整天,子卉倒头就睡。
闹钟响了,子卉看一下时钟。
“才五点半,再睡一下好了。”
朦胧中,她看见正历牵着自己的手走进他家的豪宅,客厅里已经来了很多客人了。
子卉拿着礼物,直接走到二楼,找正历的妈妈。
“苏子卉,你这个狐狸精,竟敢到我的房间!”曾母不客气地对子卉说。
“我来送你一个很重要的生日礼物,祝你六十大寿生日快乐。”子卉将礼物拿到曾母面前。
曹母转身,看都不看子卉的礼物一眼。
“哟!这我可承受不起,这是你茉莉玫瑰用身体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买的,我怎么敢拿喔。”
“你现在拆了这个礼物,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你现在不拆,你会后悔一辈子。”子卉要曾母拆开礼物。
“是吗?我看会后悔的是你!”曾母转身下楼。
子卉将礼物拿回手上,跟着下楼。
普母一下楼便扯开嗓门:“各位好朋友,很感谢你们在百忙中抽空参加我的六十大寿。大家都知道,最近我儿子交了个女朋友。”大家把目光投射在正历和子卉身上,
曾母继续说:“我这儿子刚从国外回来,这几年都在国外,不知道这里这几年的变动有多大。基于关心他的立场,我委托了征信社帮我调查这位苏小姐是否家室清白,可是,我实在没想到,我所疼爱的儿子爱上的竟然是一个……一个……酒家女!”
曾母话一说完,示意翔翰把预先准备好的资料发给在场的客人。
正历听到曾母所说的话,不敢相信,一把抢过翔翰手上的资料。
“太宗建设集团总裁赖世昌昨晚为伊人夜宿总统套房”旁边有子卉衣衫不整的照片,正历一口气读完报导的内容。
子卉看着这一切,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毕竟把自己最不堪的过去摊在阳光下,让别人恣意品头论足,是何等的难堪!子卉含恨的眼神瞪着正历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