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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来运转 第20页

作者:风靡

“二少爷,你们……”

“康总管,你先下去。”截住康总管的话头,谢仲涛发话,眼神须臾没有离开过关孟海。

康总管的目光,在关孟海和谢仲涛之间梭巡,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规规矩矩地退出了前厅。

时转运的手被谢仲涛牢牢地握在掌心,整个人被拉拽到他身后,密实地被遮挡住。她只能由谢仲涛的肩膀子视过去,看见关孟海满脸阴云密布,想当然,谢仲涛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身量相当,气势相近,都这样互相对视站立着,剑拔弩张,谁也不最先退让。

“奉德公的义子——关大人,你的来头,还真是不小。”扫了一眼关孟海手中的沉香木匣盒,谢仲涛的语气,有着毫不掩饰的刻薄。

“哪里?比你沧州首富的名号,还是差远了。听说,你可是谢老爷子最中意的人选,谢二少!”关孟海不客气地回敬,还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关孟海,你今日来,是为了结的吗?”谢仲涛脸一沉,开始有些愠怒。

“像吗?”关孟海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接着向门外看了看,回问谢仲涛。

“不像。”未着朝服,未带官兵,轻装上阵,实在不像是挑衅而来。但,只是表面不像而已,至于是不是,他尚不能断定。这么多年的人生磨砺告诉他,万不可仅凭表面的假象就轻易做出结论。

“我早已说过,今日来,是找时姑娘,至于其他的旁枝末节——”说到这里,关孟海顿了顿,手滑过匣盒,“暂且按下不表,还请二少放宽心。”

时转运站在谢仲涛身后,对二人唇枪舌剑般的对话似懂非懂,对兜了一个圈又重新回到她身上的话题,也默默无语,不多言是非。

“关大人,你也逼得太紧了些!”对于关孟海毫不婉转的言辞,谢仲涛的心里,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不舒畅,“即便是奉德公,也给了三天的时日。”

“二少此言差矣。”关孟海摇摇头,“像时姑娘这样蕙质兰心又兼具独到眼光的女子,恐心折的男子不在少数。我也是应了古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是自己心里却知晓,这么急切地想要得到时转运首肯的原因,并非那么简单。

他心折于地,她的心,却另有所属。他不能忍受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所以才打定了主意要先下手为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谢仲涛冷冷开口道。关孟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目光是异常柔和,不是刻意伪装,而是自然的情感流露。他对转运是当真了,“这么说来,关大人对转运,是势在必得?”

“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时姑娘终会明白我的一片心意。”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是说给时转运听,更是说给谢仲涛听。想要看一看谢仲涛挡在身后的时转运,不想他目光才动,谢仲涛也向旁移动一步,半点缝隙也不留外人窥探。

“转运,你听见了吗?关大人对你,可真是情有独钟呢!”

须臾之后,谢仲涛半是嘲讽、半是讥诮的声音回荡在大厅,轻浮的语调,令站在他身后的时转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谢二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听出谢仲涛话中犹带弦外之音,关孟海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一语未完,谢仲涛忽然一伸手,在时转运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将她扯到胸前,一只手,绕过她的腰肢,把她搂在怀中,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

“谢仲涛,你!”亲眼看见谢仲涛如此亲昵地将时转运搂在怀里,手还放肆地搁在她的胸月复间,关孟海的手握成了拳头,差点就失了分寸,向谢仲涛那张笑得很猖狂的脸上砸去。

“关大人,你也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注意到转运好的人,不止你一个。”满意地注视关孟海失控的举止,谢仲涛心中有一股快意涌现,“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转运和我,虽还未定下名分,但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寒光一闪,三尺雪亮剑锋,已经搁在了他的脖颈上,紧贴肌肤,凉意沁人。

面不改色,眼神都没有变化,对上近在咫尺的关孟海咬牙切齿的表情,谢仲涛笑得更加得意,“不知道关大人您,现在是否还是对转运情有独钟?”

“爷!”小心地打量关孟海,关奇从旁提醒。

宝剑入鞘,关孟海狠狠吸了一口气,不再理会谢仲涛,他看向被钳制在谢仲涛身前的时转运,颜色褪去的面容和难堪的表情,无一不在印证谢仲涛的话,已经不需要他再亲口去证实。

“你未曾想过真心待她。”不忍再看时转运仓皇的眼神,他开口指责谢仲涛的残忍。

“何以见得?”谢仲涛回敬,感觉怀中的时转运轻微颤抖了一下。

“既无媒妁,更无名分,你强然将她霸占,却吝惜给予一切,分明是要误了她的终身!”一针见血,关孟海不留情面地说道。世间哪名女子会甘愿无名无分作为禁脔而存在?转运她,一定是被谢仲涛强迫就范!

“关你何事?”句句中的,事实所在,他更无还嘴的余地。恼羞成怒之下,谢仲涛愤然出声,“你已不是谢家的人,哪里来的权利置喙?”

“说得不错。”关孟海的眼中,有风暴聚集,“我不是谢家的人,但我告诉你,我要时转运,我绝对会将她带离谢府。谢仲涛,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

“我……”两个大男人对峙,一切的矛盾起因只为了她。时转运艰难地开口,想要说话,不想谢仲涛不给她任何机会,调转了她的身子,狠狠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

“谢谢提醒,我记住了。若是关大人没有什么事,恕不远送。”直觉地不喜欢时转运与关孟海言语,谢仲涛铁青着脸,明里是送客,暗里,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逐客意味。

“不用劳烦。”关孟海深深地看了一眼时转运的背影,拿起佩剑,大步走出前厅,匆匆的脚步在跨出谢府大门之后忽然停住,慢慢地转身。他抬头望向高高悬挂在门楣上苍劲有力的“谢府”两字,冷冷出声——

“不仅往日旧恨,如今又多了新仇,这笔账,我会逐一清算——谢仲涛,我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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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乱了,全乱了!他怎可仗一时意气,逞了口舌之快,不审时度势,就与关孟海抗衡?谢仲涛在府中漫无目的地信步游走,心中烦躁不堪。

像是着了魔,近日来,凡是与转运有关的事情,他都会失去平日间的分寸,精明的头脑也混乱得厉害,到头来,处理得糟糕不已。

今日过后,还有两日,不仅是转运,还有他,都不得不作出决定。

必孟海,不能得罪,是因为他身后有奉德公这样强大的后台;时转运,不过是个侍婢,一个爷爷强塞给他美其名曰为他转运的侍婢,顺水推舟送给关孟海,既摆月兑了爷爷牵畔在他身边的枷锁,又合了奉德公的心意,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可是,为什么,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地在叫嚣阻止,令他踌躇不已?

眼前一道人影,打断了他兀自沉思的心绪,抬眼望去,呼唤出声:“季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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