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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太寂寞 第16页

作者:叶山南

肖亚诺笑弯了眼。这丫头还挺较真的。其实他只是为了哄她开心才这么说的,不过,既然她提出质疑了,他也就乐得继续哄她:“那好,肖大哥答应你,三年之内不结婚,这样行了吧?”说着他自嘲地勾唇一笑。看来,为了哄小妹妹开心,他做出的牺牲还真不少;小唐改天绝对应该买份大礼谢他。

不过此刻,看到秦瑶挂着泪痕的小脸终于由阴转晴,他心中还是浮起宽慰的满足感。伸出手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道:“好了,太晚了,睡吧。我今晚在你家客厅沙发上睡一夜,无家可归真可怜,是不是?”说完了他模模鼻子,怀疑自己也大脑短路了,竟然开始用颇为卡通的语气说话。

秦瑶被他逗笑了,心里甜丝丝的。虽然理智上十分明白他所说的那个“约定”只是哄她玩而已,她仍然轻易地就高兴起来。她坐起身,“那,我替你找姐夫的睡衣!”她立刻变作殷勤好客的小主人,要忙着招待客人。

“谢谢,不用了。”肖亚诺走到门外,回身冲她一笑,“你姐夫和你姐姐这么恩爱,穿他的睡衣……我怕我会有心理障碍。”

“哦。”他的玩笑令她脸上微微一红。乖乖躺下,盖好棉被,轻声说了句“晚安”,便带着甜笑闭上眼。

手腕上微凉的触感,来自于他送她的那条水晶手链。她关掉床头灯,链子在黑暗中发出淡雅的光华。她把手塞入被窝里,蒙住那光亮,然后窃窃地笑了。

“晚安。”肖亚诺替她关上卧室房门。转了个身,将背抵在门板上,他心中暗叹:今天还真是多姿多彩的一天,跟女朋友吵架,被小妹妹告白,遇上前任女友和她的新任男友,最后还指天发誓三年之内不结婚……他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三年之约,虽然很扯,但也挺有意思,不是吗?

怕只怕,那么可爱的丫头,等不到三年就会给人追走咯。肖亚诺耸了耸肩,窝进小唐家的宽大沙发中,不一会便沉入了梦乡。

然而未曾想,翌日回到自己家中,肖亚诺却见到了令他惊掉下巴的一幕——

谭芸蕙走了。

玄关的鞋柜上贴着一张黄色便条纸,上面简洁明了地写着五个大字:我们分手吧。

肖亚诺苦笑着把那张便条撕下来。以前他一直觉得谭芸蕙的性格隐忍而柔顺——说穿了就是没性格,想不到她分起手来还真干脆。

而他感觉——还蛮意外的。

他踢掉鞋子走入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始发呆。要说完全不郁闷是假的,毕竟两人交往了半年之久。但——很奇怪的,他发现自己竟然丝毫不想去挽回这段感情。也许,他是真的没有用心爱过她,平白耽误人家半年青春——这样想想,被甩也是活该呵。

十五分钟后,为失败的感情默哀完毕,他起身为自己泡了杯咖啡,再放热水洗澡。这些事原本都是女友在做,现在她罢工了,他只得自己动手。他摇了摇头,再度暗骂自己活该。

然而,当肖亚诺走到卧室拉开衣橱、准备拿出换洗衣物时,他那句卡在嗓子眼里的“活该”,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吃惊地瞠大眼,发现自己所有的衬衫、西裤、领带全都被剪成了长条状,乱七八糟地塞在柜子里。成堆破布的最顶端,放置着一张A4打印纸。

“不会真的这么狠吧?”肖亚诺喃喃自语着,把那张纸拾起来看,只见上面用黑粗体字罗列着三句话——

一,你的副卡在我这里,未来三年中,我要确定这张卡一直可用。

二,我要换工作,需要你的推荐信,辞职报告假期过后会放在你桌上,请尽快找人接替我的工作。

三,肖亚诺,你去死吧!

肖亚诺瞪着那张纸,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饼去他最欣赏谭芸蕙的一点,就是她头脑清晰冷静、做事条理分明。她一直是个优秀的助理;瞧,眼下他手上这张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原来,在一段爱情的开始和尽头,女人——都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他在衣柜前颓然地坐了下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心情写照。他想,他迫切需要新的衣服和新的助理,可是,今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再需要新的女友了。

第6章(1)

柄庆长假过后,一下子收到好多礼物。

姐姐和姐夫从香港回来,带了半人高的米妮玩偶给我。看他们脸上那美滋滋的神态,就知道这回的“二度蜜月”真的很甜蜜。

阿娅从海南为我带了一串椰子壳做的项链,我随口问她有没有带礼物给舒阳学长,她立刻附赠我一枚大白眼。看来,他们还在斗气。

回学校的第二天,舒阳学长也来找我,一向出手大方的他,又送我一把香水百合。我知道他是想说服我加入话剧社,用花贿赂我呢。

其实,我是很想拒绝的,毕竟自己太过害羞内向,根本不是演戏那块料。可是心里,却清楚记得那晚肖大哥对我说过,要好好念书,要多参加社团活动,要多交朋友。

当时,我答应了他的,不可以反悔。正如他也答应了我,三年之内不会结婚。我若想要他守约的话,自己就该先守约才行。

秦瑶二○○X年十月十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离开他?”灯光明亮的小剧场舞台上,穿着格子衬衫的俊秀少年一把握住少女的手。

台下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神情专注地看着。他们都是话剧社的成员,来看排练的。

台上的长发少女面色苍白,神情困顿,缓缓推开身边男孩,低声道:“想离开,就能离得开吗?我不知道……对我而言,他像棵树——”

少女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一卷剧本从台下飞来,砸在两人脚边。台上的少年和少女——舒阳和秦瑶同时一愣,抬起头来。

而台下,刚才扔剧本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在破口大骂:“秦瑶你搞什么?!我说过念到这句台词的时候你要哭!‘哭’你懂不懂?!两个口,下面一个‘犬’——哭!要不要我现在就哭给你看?!”骂人的年轻男子身穿印满韩文的宽大T恤,头上绑着花色头巾,单脚踏在舞台边的音箱上不住摇晃。他叫阿SAM,是话剧社的社长兼导演,本校导演系研修班的学生。他很有才华,但也相应地很有个性,脾气暴躁,排戏的时候一个不爽就摔剧本骂人。

秦瑶入社不过半个多月,已经被他骂哭了好几次了。然而不幸的是,不管她在台下有多么爱哭,一旦上了舞台入了戏,所有眼泪就会自动消失无踪,怎么挤也挤不出一滴。

比如此刻,她又想哭了。阿SAM导演的尖锐训斥有时真的很伤自尊呐。她呆立台上,眼眶逐渐泛红;身旁的舒阳看了既心疼又内疚,连忙出声打圆场:“阿SAM,别逼她了,到了正式公演那天她能哭出来就行了啊!”

“你们看,她现在不是哭得很好吗?”阿SAM两手一摊,居然笑得很得意,“哭,继续哭!”

舒阳无语。小瑶分明就是被他骂哭的好不好?

幸而这个时候,一道亮色身影由后台钻了出来——林文娅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袋里装着数瓶碳酸饮料,大声嚷嚷着:“好啦好啦,大家都别傻站在那了!休息十分钟,喝点儿饮料再排练!”

看到她,舒阳明显松了一口气。要是林粗暴不出现,小瑶不知要哭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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