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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无双 第19页

作者:季巧

那是能吞的东西吗?

噍他毫无一点异样的脸庞,她暗自咬牙,不可能在他面前吐出来,那太失仪了,唯有认命,用力给它吞下去。

喉间滑过一阵辛辣,她皱眉忍耐,松开手,连忙把他递来的香茶喝个精光。

“好难喝,不仅苦,还带着些甜味儿,味道好怪。”苦着脸,她不忘抱怨。

“喝习惯了就好。”他笑笑道,又动手为她添茶。

“我才不要喝习惯哩……”她扁唇嘀咕,干么自讨苦吃呢?

此时,青绫走进来报时,他们这才知道已快到初更了。

淳临向青绫吩咐道:“快去准备解酒茶送到额驸那儿。”

“不必麻烦了。”他又没醉。

“不行,你明儿个会头疼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她坚持道,之后又向青绫吩咐了些别的事儿。

听着她的唠叨,他不禁失笑,感觉像变成了她的孩子,要她为自己打点一切。

“申哥哥,你快回去歇下,别忘了喝解酒茶喔。”向他甜笑道,她今天过得好愉快喔。

“下逐客令了。”他扬起眉,半开玩笑。

“很晚了,明儿个还得那么早起,你不怕没精神?”她反问道,小脸泛起忧色,他刚才还喝了酒呢。

他不怕早朝没精神,只怕她不懂他对她所做的,存着怎样的心意。

起身踱至她身前,祺申拉住了她正要推门的一双玉手,将之紧握掌心内,深邃的黑眸紧扣她娇美的玉容,他心头炽热,暗自克制着欲一亲芳泽的轻浮念头。

“你的手怎地还是这么冰?”

“这是老毛病,月儿说是因为气虚。”纵然并非首次被他紧握双手,可兴许他喝过酒的关系,他厚实的大掌异常火烫,烘暖了她双手,也燥红了她双颊。

“可有进参?”

她摇首。

知道她怕苦,他说服道,“那股涩味儿,久了就会化成甘甜。”

她还是摇首。

他莞尔。“你该明白『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的道理。”

“我不明白。”拒绝接受他的劝言,她索性装傻。

“我解释一遍好了——”

“申哥哥!你快回去休息啦!”听他当真开腔解诗了,她差点没笑岔了气。

她那是故意的好不好?他真的好罗唆……可她的心,却有泉涌般的甜蜜。

“你真的很不听话。”他皱起眉。

唉,拿她没办法,唯有去请教老孙可有什么甜的补气方子可供她服用。

“你也没听话到哪儿去,都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扬眉回敬他,她是真的担心他明早起不来。

她又在赶人了。

但祺申恍若充耳不闻,仍待在原地跟她闲聊。

“方才的蜜酿,可知个中涵义?”他凝视着她,温润的嗓音透出深长意味。

他专注而认真的眼神教她慎重深思起来,片刻,疑惑的脸容旋即转至欣喜——

“是在比喻『兼爱』吗?”她星眸灿亮,问得好兴奋。

听罢,他差点僵掉了和煦的脸色。

“花蜜和烈酒是风马牛不相及之物,把它们混在一起,也就等于在发挥兼爱精神,贯彻无亲疏厚薄之不同的思想,说明万物皆能融洽相处之道,你是这个意思吗?”她猜测着,晚膳前才跟他讨论过墨学,她自然就往这方面去思考他的话了。

懊说她太好学还是太有想像力?怎么……居然能把事全扯上了墨家理论去?

“居然让你想到了这个……”瞧她一脸天真,他微笑得很僵硬。

到底是她太单纯,还是他太邪恶?他们的想法,怎地可以相差这么多多多……

“还有别的有趣比喻吗?你有『非攻』的例子吗?”询问间,她的小脑袋仍忙个不停。没办法,最近正研读墨家,她满脑子都是那些思想和理论在转呀转。

瞧她兴致勃勃地问个不停,他暗叹口气,即时敛起了想跟她解释清楚的念头。

“下回吧,让我再想想看。”他承诺道,没看过比她更爱读书的女子。

“申哥哥,你真好,是个好夫子呢。”她由衷道,滢澄的瞳眸写满了崇拜。

他真的好好喔,对她这么用心讲授,哪像以前那个元师傅,翻开书就只会叫她背,一点儿都不像他那样懂得把学问融会贯通,让题目变得浅易有趣。

突来的感言教他挑起了眉,戏谵道:“看来以后老了,我可以去当夫子了。”

“你一定可以的。”她对他信心满满。

他勾唇一笑。“我走了,你也早些歇下。”

“回去别忘了喝解酒茶。”她细心叮嘱。

临别时,他跨出门槛的步履忽地折返,转头看着她,他目光闪烁,像有话要对她说。

眨了眨美眸,她无声等待他开口。

“你……”举手捏了捏她娇女敕的香腮,他嘴角的笑意掠过一抹无奈。“真不开窍。”

淳临愣住,凝睇他的眼神困惑不已。

她什么事不开窍了?

他但笑不语,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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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棉袄喔?”

百忙中的纤指略一停顿,淳临抬首望向青绫,甜笑道:“这是最后一件了。”

“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龙颜不悦喽!”青绫开玩笑。

“皇阿玛不会知道的。”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瞧她一口气做了三件棉袄给额驸,手工及数量都比做给皇上的来得细、来得多就知道啦。

“这话是对的呀。”她直言不讳,对那句带着贬意的谚语表示认同,承认自己的心思的确全盘付予了祺申。

谈起皇阿玛,自然就想起长辈,想起长辈,也就自然想起了——

“今儿个是初十吗?”停止了手上的活儿,她有些紧张地望向青绫。

“对呀,是初十没错。”青绫点点头。

“今天哪是初十?十一啦!”刚进房里便听见她们对话的枫依,不禁出声纠正。

淳临和青绫同时惊叫。

“我忘了去请安!”

“糟了……你干么不提醒我?”

“咋儿个我进宫领俸银去了呀,我以为你会知道日子……”

“好了,先帮我打点事。”放下针线,淳临连忙吩咐:“青绫先去准备补汤,什么材料都可以,请灶房的嬷嬷决定,枫依待在这儿等额驸,他快回来了——咦?我的白玉耳坠子呢?跑哪儿去了?”她翻箱倒箧地寻着,急得要死了。

真是的,她太大意了,竟然忘了向福晋请安的日子!

“是皇上赐的那对吗?不是遗留在额驸那处了?”青绫提醒道。

“是啊……”她想起来了,有回待在隆怡轩内作画,她忘了把礼物带走。

“格格,挑别的东西送吧。”看出她欲先取回玉耳坠再去请安,枫依建议道。

淳临立即摇首。福晋酷爱白玉,她不得不把手上唯一的白玉首饰送出去,何况那本来就是要准备送福晋的。

“可惜了……”枫依不禁低叹,不舍那么漂亮的耳坠落在别人手上。

随后,她们各自忙去,淳临独自出门,赶着去请安兼赔礼。

今晨下了第一道大风雪,枝橙屋檐上仍凝着雪块,刺骨的寒冷乍临,让府中所有人都躲到屋里头去了,一片白茫茫中,只见把守各园门的侍卫,以及那道穿梭于彼园问的娇小身影。

踩着雪地,她不停往手心呵气,步伐越来越急,实在受不了寒冷,她当下选择抄小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踏进屋里取暖。

到达隆恰轩,她从后门步入正厅,却发现祺申和福晋正在里头谈话。

她吓了一大跳,不好意思从帘后轻率露面,当下便决定绕回正路,从正门敲门而进。

莲足正转,福晋的声音却飘进耳中——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纳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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