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笑咪咪地从众人后走出,“萧虎,半夜想去哪里啊?”
萧虎冷冷道:“孙将军不是要我们离开吗?所以我依命而行。”
“白天我让你们走你不肯走,现在想走却走不了了。”他狞笑。
“哦?孙将军等不及京城中的回覆就要杀人灭口?别忘了,这些年我为你捞到多少好处,没有我们,你们孙家能有今天?”
孙英哈哈笑,模样却很狠厉。“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放心吧,每年清明时节,我会派人给你烧纸钱的。”
君月不禁手脚冰凉。看来孙荚果然如萧虎所说,是个阴险歹毒的小人!此时对方以百抵十,他们肯定不能轻易逃月兑,该怎么办?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孙英会信吗?万一他口中所说的京中人物与她想的一致,那么她暴露身份就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了。
萧虎也在斟酌着应对良策,眼前明显是自己的人数落后,虽然他的手下个个功夫不低,但是面对如此悬殊的敌众我寡,也只能恨双拳难敌四手。
孙英见他虽然依旧保持对峙姿态,气势已经不如白天那样张扬,更加得意地高喊一声,“给我上!一个活口也不必留!”
士卒们大喝一声,或持刀或挺枪,正要冲上前时,忽然听到府外『砰!砰!砰!』三声剧烈的炮响,响声如撕裂夜空的惊雷,让府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紧接着,一阵如大雨倾盆般的击鼓之声枉躁而起,这声音席卷而入,孙英惊诧道:“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其实不用等他去问,已经有小兵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惊惶失措地禀报,“少将军,赫连将军带着大军围困了咱们府!”
“什么?”孙英又惊又怒,“凭什么?”他看向萧虎等人,眼珠忽然一转,笑了。“来得好,我正好立功一件。”
他狠狠地盯着萧虎等人,对手下吩咐,“看住他们,别让人跑了。”接着迅速往外走。
大门口,从夜色中走来的赫连爵一身甲胄,犹如暗夜中的寒风,带着犀利而冰冷的寒意,和刺入人心的杀气,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赫连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孙英故作不解,“为什么突然带着大队人马包围在下的府邸?”
赫连爵淡淡道:“我有可靠消息证实,你府中有危害血月国的海盗。”
“将军好英明!”孙英摆出惊诧的样子,“我正要派人去通知将军,今晚有十余名海盗潜入我的将军府,意图行刺,我刚刚命令属下将他们围住,准备抓到将军面前。”
“哦?是吗?”赫连爵见他居然如此回答,显然是要弃车保帅,出卖海盗以保住自己,心中更加鄙夷他的为人。但是他心中惦记着君月的安危,只是问:“那海盗中可有女眷?”
“女眷?”孙英一愣,刚才他没有留意,但是赫连爵的问题显然大有文章,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见他怔住,赫连爵猜他不解内情,于是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沉声道:“海盗在哪里?带我去。”
他忙一侧身,“将军这边请。”
不用他说,赫连爵早已望列内院深处那片火光,他心急如焚,脚下更是快步如飞,万俟带着一千官兵一拥而入,保护在他的左右。
孙荚连忙出声,“赫连将军,海盗那里已经被我控制,不必带这么多人入府吧?”
赫连爵充耳不闻,一马当先步入后院之内,黑眸灼灼,迅速在火光之中的海盗群里梭巡君月的踪迹。
在萧虎身后的君月听到孙英手下的禀报已是雀跃不已,看到赫连爵走入院内,再也压抓不住自己狂喜的心情,横迈一步,轻颤着声音唤,“爵。”
她忘记自己的身份,月兑口而出的名字过于亲昵,而赫连爵一眼看到她时立刻迈上几步,单膝跪地,郑重说:“参见陛下。”
顿时全场无论是海盗,还是孙英及他的手下,都如遭雷击,所有目光齐刷刷地凝聚在她的身上。
君月轻颤地伸出手,刚想说『免礼平身』,下一刻已被站起身的男人猛地揽入怀中。
“微臣失礼了。”赫连爵依旧放肆张狂,不惧所有人惊诧的目光,堂而皇之地昭示他与君月的亲密关系,然后目光如电地射向君月身后那个看起来是海盗首领的虎脸男子,英眉一凝,“万俟,将这些海盗给我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不要!”君月在他怀中急忙拾起头,出声制止,“这些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受任何的委屈,错的是他——”纤纤玉指一扫,锁定在孙英身上。“他勾结海盗,欺上瞒下,是朕不能宽恕的!”
“陛下放心,微臣知道怎么办,”此刻他来不及细细询问她和海盗的事情,但是眼下怀中的爱人不让他抓这些海盗,他自然会依从『圣旨』行事,转回头,他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孙英,“孙少将军,我劝你不要妄想反抗,在您的府外我已经调集了五千精兵团团包围,另外还有十六门火炮守在你家东西南北大大小小八个门口,有擅自逃跑者,可以先斩后奏。
“还有,你送我的那个假虎符被我丢到冶炼炉中烧化了,真的虎符我也已命人在你府中找到,所以你所统辖的三万大军现在不再是在你的统领之下,再加上陛下在此,若我是你,就会乖乖束手就擒,还能落个『勇于承担罪责』的好名声。”
孙英盯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狠毒,“赫连爵,你真的够狠,但是我孙家千辛万苦挣到现在这份军功,也不是你们说抢就能抢走的!”
他背在身后的手臂突然一抖,不知从哪里拽出一柄银色流水似的长剑,剑身一抖就挺身向赫连爵剌来。
赫连爵瞳孔收缩,抱着君月的手臂没有松开,脚下轻滑,平平地滑开三四尺的距离,突然间,几个银色光点打向他怀中的君月,他身如疾风,挥袖打落那几枚银
色暗器,然后劈手夺过旁边一个士兵手中的短刀,手起刀落,瞬间砍断孙英的右手。
孙英惨呼一声滚倒在地,万俟立即奔上前几步,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赫连爵冷厉的声音杀气腾腾,“好大胆的贼子,居然想行刺陛下?!看来你的背后必然还有更大的主子为你撑腰。万俟,先不要杀他,留着这个活口,我要让他活着比死更痛苦。”
君月低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吧。萧虎似乎有事要和你商量,带他们一起回去。”
“萧虎?”侧目瞧那看来威猛的海盗首领,嘴角挑起一丝笑意,“好,谨遵圣命。”
他将君月带出孙府之后,君月本想单乘一匹马,但是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让她羞涩得不敢抬头去看前后左右簇拥着她的那些士兵,她的臣民。
罢刚回到大营,他甚至不让她接受其他将士的参拜,就霸道地将人抱入内室,一关房门,如狂风暴雨一般的烈吻便骤然压下。
君月惊魂甫定,重返回他身边的喜悦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便被他强行拖入这个让她意乱情迷的幻境中,连半点反对的意念都没有。事实上,她也是如此热切地渴望着他,无论是在京城的皇宫,还是被掳后的孙府禁院,她都坚信自己能回到他的怀抱真,如今心愿得偿,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爵,你……怎么知道的,知道我在那里?”她轻吟着,『抽空』发问。
赫连爵的吻流连在她的耳垂,给她片刻的喘息机会,低笑连连。“想找到你就自然能找到,你说,那个《佛罗那经典》是不是你让海盗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