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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二少 第11页

作者:湛露

“美有何用?”她又推开他的手,“女人的容貌能维持多久,丑一点最好。”忽然瞪他一眼,“男人也是,长得美貌都是灾难。”

“妳在说我,还是说妳自己啊,初舞公子。”

“哼!我可比不了你。武林中四大美女个个对你拋媚眼,前几天听说那个什么江南名妓苏小蝶放出话来,非你不嫁。”

行歌哈哈一笑,“我就是再放浪形骸也不会娶个名妓回家,四大美女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那些人没见过世面随便评的。若是妳换回女装,参加一回武林大会,四大美女都要自惭形秽。”

“又拿我开玩笑,你想坐享齐人之福就明说,只要你行歌公子动动手指,哪个美女不跳到你怀里去。”

“是吗?”行歌古怪地笑道:“那怎么我动了半天手指,也不见妳跳到我怀里来?”

初舞的脸蓦地红了,“行歌,你再逗我我就生气了!”

“哪儿来的那么多气可生。”他将话题转移,“这几天我要去看看枫红那小子的动向,既然妳还不急着回家,就和我一起去吧。”

她有点紧张,“你想把他怎么样?”

“妳这么看得起他,我能把他怎么样?如果孟如练能以美食相诱,让他乖乖交出换影剑,我还送他一个如花美眷,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若他不上你的当呢?”初舞问:“难道你又要使出对付雪染的那一套来?”

“枫红可不是雪染,对付雪染容易,只要抓住侍雪就可以。枫红向来是独住独行,没有什么可以要胁他的人和事,所以,只有制造一些让他牵挂的人来,才可以牵制住他。”

“所以你派那个孟姑娘去?”她沉吟着,问:“雪染那边你真的不会再对他下手了吗?”

“用『下手』这个字眼听起来多可怕,哪有那么严重。”行歌诡异地笑,“妳总把我想得那么坏,其实妳看,妳不让我动雪染,不让我害枫红,到现在为止,他们不都是好好地活着?”

“若是没有我呢,他们是不是早就倒在你的阴谋诡计里了?”

“雪染和枫红都比妳想的聪明厉害,我也未必能事事计算精准。”行歌一笑,“对了,妳不是最喜欢喝云南茶?南江有正宗的云南茶社,还有妳最喜欢的满香楼的小点心。”

她的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阴郁,“听起来你总像是很了解我,我的喜好,我的口味,只是,为什么你总要做些让我伤心的事?”

“什么事让妳伤心了?”行歌望着她,“妳应该知道,这世上我最不想伤到的人是妳,最想要保护的人也是妳。”

初舞猛转过头,双眸紧紧盯着他的,这一次,她不躲避。“真的?你所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吗?你我相交十年,我的心事从不瞒你,你的心事却不肯让我知道。你在我面前隐藏自己,将我逗弄于你的股掌之上,这点点滴滴的伤害你真的可以装作不知,我却不能。”

她一顿足,对外面轻叱了一声,马车立刻停下来。

“你自己去南江吧,我要回去看君泽。”

“拿君泽和我呕气?”行歌微变了脸色,一把拉住她。“不行,我不许妳现在走。”

“你凭什么拦我?”初舞挣扎着说:“当初王爷只说让我跟你一起历练,并没有说要我听命于你。”

他紧紧锁住她的双眸,一字一顿,“天下之大,妳去哪里我都不会阻拦,唯有君泽身边,我不许妳去。”

“你不许又怎样?我早晚是他的妻子。我爹说了,最早今年,最迟明年,就让我嫁过去,到时候你也敢拦我吗?”

初舞激烈的目光并没有将行歌逼退,修长的手指缓缓爬上她的额头,抚模着她紧蹙的眉心。这一刻,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让她心如春波,荡漾出一层层的涟漪。

“初舞,有些话,我不说并非是我不肯说,而是我觉得,说出口的言词如过眼云烟,反而空幻。知我如妳,怎能对我这样不信任?妳答应过和我并肩江湖,又怎么可以丢下我独自离开?在这世上,妳是唯一了解我的人,我的身边又怎么能没有妳?”

“我,我并不了解你……”恍惚地察觉到不对,但是双眼越来越沉,神智恍惚,身体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最后的意识里,只记得他把她拽回车内,车子轻轻地颠簸,又在前行。她靠着他的肩膀,沉沉入睡。

但愿长睡不复醒。

因为她今生最大的梦想,其实就是在他这双臂弯中,寻到一方可以依靠的天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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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茶香揉进初舞的梦中,将她唤醒。

“醒了吗?快来品品这云南茶社的茶是不是新鲜正宗?”

行歌的声音悠然飘响,她睁开眼睛,望见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美笑颜,愣了片刻。

茶杯已经端到床前,她的眼睛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竟然对我用你的迷魂术?”

他柔声说:“先别动气,我今天遇到枫红了,他竟然跟在天下第一楼的掌柜后面假做跟班,是不是很可笑?”

她警惕地问:“你把他怎么了?”

“妳又乱担心,我能把他怎样?我的迷魂术对常人或者管用,但是对枫红却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在他面前,我从不敢轻易尝试。”

“所以你就用到我身上。”

行歌赔着笑,“妳应该知道我为何会这样做,况且我心里也不好受,妳看,妳爱喝的茶叶,妳喜欢的点心,我都为妳买来了,算是给妳赔罪,好不好?”

“你怎么会有罪。”她喃喃低语,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名满天下的行歌公子怎么会有罪,罪在我自己,不该跟了你、信了你、做了你的影子,现在就算是想回头也不能了。”

茶杯一抖,茶水差点洒溅出来。

行歌轻声说:“好了初舞,妳再说这样的话就是伤我的心了,把茶喝了,过几天我还要请孟如练到别馆内做饭,把她引荐给王爷,到时候枫红肯定跟来,妳想见他吗?”

初舞吃了一惊,“你把孟如练引荐给王爷?你真想让她刺杀圣上?”

“既然答应了她,总要让她圆这个心愿,不过妳放心,有枫红看着她,肯定不会让她成功的。”

“用她来引诱枫红,用枫红看住她,你的计策倒是很周全。”初舞眼望屋顶,“你就不怕失算?”

“要做大事,难免会有失手。雪染的事情我算是失手一次,好在我已看明白他不会与我为敌,小小的失败一回也没什么,至于雪隐剑法,既然求之不得,就让它一辈子埋在雪隐山好了。”

“既然你不再和雪染为敌,那武十七的魔杖你要来也没用了,封存起来还是毁掉?”初舞建议地问。当时送给雪染的魔杖,在他取下归属雪隐城所有的雪玉后,又将魔杖退还给他们。

行歌笑道:“那么珍贵的东西,我千辛万苦才得到,怎么舍得毁掉?枫红那个人最难对付,也许这根魔杖将来会派得上用场。”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置枫红于死地。”她有些着急。

他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是置他于死地,只是防备我自己被他置于死地,手中握有魔杖,总是多一个擭胜的筹码。”

“亏心事做多了的人,总会担惊受怕,你现在就是这样。”

初舞突然月兑口而出的话,带着刀子一样的犀利。

行歌的眼皮跳了跳,神情还是很淡定,“随妳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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