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歌虎拳击飞最后一个男人,拳头沾染了鲜血,他阴厉的转头,搜寻主要的目标。
从未正面和干歌为敌,陈诚早吓得双腿发软,看男人像只嗜血的老虎步步逼近,他眼角余光扫到呆站在一旁的秋池若水。
只要抓住这个少年,干歌就会任他为所欲为!
坏心眼一起,陈诚向秋池若水扑去,老手伸向少年的颈项。
在陈诚即将要碰上秋池若水的那一剎那,两道青白色的冷光在空中划转了一图,接着,鲜红色的液体喷溅开来。
嘶吼声震天价响,陈诚抱着左右手腕哭号,他的一对手掌已经落在地上。
“啊……我的手……”
两秒前,干歌抽出壁盒上的长刀,而秋池若水则是扬起藏在背后的武士刀,猝不及防的,以不同的方向分别砍下了陈诚的双手!
天空泛起鱼肚白,在海风特有的金属咸味里,有甜腥的血味混合其中。
地上或直或横的男人倒成一片,全都是明帮的人。
带头开战的武豪豪已经不记得打了多久,也不记得打倒了多少人,为什么而战的念头也全都消失,她只是持续的摆平来人。
不是点到为止的战斗,让武豪豪神志飘忽,太长时间的战斗,让她浑身浴血,体力几乎耗尽。
唯一支撑她能够站着的,是盘据在脑中干歌的面容,还有干阳堂弟兄们的助阵声。
“大姊头,加油啊!”
“大姊,妳好强!”
加油声不绝于耳,干阳堂的众弟兄知道他们正在见证新的传说,所向无敌的战神一夜连败百人。
除了他们,明帮的人也早就吓破胆了。
以为打个三轮就会被抬着出场的女人,生命力比蟑螂还强,打都打不倒。
在恐惧感作祟下想开枪射杀这个可怕的对手,无奈侦十队的条子举着枪在上方戒护,确保这场战斗能够按照规矩进行下去。
其中一边全员失去战斗能力倒下,就是这一局的结束条件。
早已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武豪豪俐落的抬脚,将一人踢飞之后,她也体力不支,直直摔落地面。
“大姊,妳休息吧,换我们来打。”
“大姊,不要再撑下去了。”
“那个女人死了吗?”
“怪物,死吧,求求她赶快死吧!”
蹦噪声震天价响,武豪豪的意识已经涣散,明明张开了眼,却觉得半梦半醒,精气神全都透支了之后,生与死的界线也开始模糊。
可怕到随时就能够痛哭失声,无限制的战斗能剥夺一切希望,善良和美好也被自己的拳头击碎,身体已经痛到麻木。
再往前方走一点,这个世界就会完全失去光亮,她可以得到永恒的、没有终点的安宁,投入外婆宠爱的怀抱里,安心的撒娇……
可是,她还在徘徊,还在迟疑,她想要站起来再战,想要保护那个男人,她舍不得让他失望……
从来不为别人而战斗,干歌是第一个让她涌现这种强烈的人,她知道她不能失去那个面容……
为了那个面容而战,就算终点是死亡,她也已经赢得了全世界!
再战下去,只为了再见他一眼,她好想再看见他,不管他是否会给她一个臭脸,还是又是非不分的凶她都无所谓……
她想见干歌,好想!这是属于她的心愿!
战场上空,单双透过无线电,听见属下的请求。
“队长,豪豪撑不住了,我们快点插手吧!”
单双凝视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笑着提出反对,“驳回。”
所有人都注视着场中央倒卧的人儿。
众人已经搞不懂是期待还是惧怕,但无视他人的想法,武豪豪摇了摇头,双手往地上一撑,倏地起身。
失去焦距的双眼扫到一个人影,她伸出手,摆出太极守势。
“你,过来,再打!”
被点名的人爆发最深层的黑色恐怖,周围因为害怕而靠紧的人群瞬间散开,深怕是自己被毁灭之神盯上。
那人看武豪豪一步步接近,吓得跪在地上。
“我认输,我认输了!”
武豪豪站在那人面前,并没有动手。
他认输了……那接下来呢?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彻底输了,那该怎么办呢?
她的一切会不会跟着消失呢?
一股热流窜过四肢百骸,武豪豪仰起脖子,放声大吼:“干歌!你在哪里?我要见你啊!吧歌,出来啊!快点出现在我面前啊!”
歇斯底里的疯狂吼声,贯穿自己的耳朵,震得耳膜好痛,可是武豪豪靠着本能行动,完全没有停止的打算。
蓦地,一阵温暖袭上了她的身,是她记忆中的气味……
“干歌、干歌,你来了……”
武豪豪无意识的抱紧那人,早已泪眼迷蒙,可她就是知道抱住她的是她心系不放的男人。
抱着快要崩溃的女人,干歌无比心疼。
为了钓出洞里的大蛇,他只好眼睁睁看着武豪豪带着弟兄们出发,一解决完杀阿汐的凶手,他急忙驱车赶来,便听到她无依无助,站在一群重伤患中,失去理智的尖叫。
好疼,好疼,他心疼这个不会回头也不会转弯的单纯女人。
“没事了,豪豪,没事了。”干歌柔声抚慰。
武豪豪紧紧抱着男人。
她等了好久,好像等了几辈子,才等到他,外婆说她是重复转生的战鬼,她知道那是因为寻不到他,她只好凭靠着打斗,来忘记心中的焦渴。
用一个小秘密来埋藏另一个大秘密,用一种可完成的执着来压抑更深的执念,她或许就是这样子。
“呜呜呜……”武豪豪什么都顾不得的号眺大哭,就像个新生儿一样。
“好了,我来了,我会保护妳的。”干歌捧着武豪豪的脸,低声呢喃。
接收到讯息,武豪豪彷佛断了电,整个人软倒。
吧歌眼一凛,揽腰抱住失去意识的女人,堂堂矗立在场中央,虎眼扫过上方,和单双交换意见一般交换了眼神。
确认单双没有反对,他决定继续这场战斗。
转过身,他将武豪豪送到场边,交给秋池若水后,回到场上,虎眼瞪视着明帮的那群兔嵬子。
“这一场仁义之战,方才由我的女人代行堂主职务,接下来,就换我这个干阳堂的堂主来和你们打吧!”
风刮过燃着凶狠怒气的干歌,他不似已失去知觉的武豪豪把运动家精神摆在前头,一步步逼近明帮的人。
假装病猫将近一年,并不代表他骨子里的虎血已经全部消失,相反的,因为忍辱负重,更形热烈。
以暴制暴,以眼还眼,这是最原始、最无差别的正义,敢下战帖,自然也得要有对等的觉悟。
吧阳堂的人数远少于明帮帮众,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方才一个小女人就能打了一夜,撂倒百来个人,现在可是干阳堂的堂主,道上以冷厉残酷闻名的阎罗虎爷亲自出马,怎么不使人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
吧歌冷笑。“一群不入流的家伙,没人敢站出来和我打吗?”
明帮的人全看向主张今日火并的头儿。
男人早已不复霸气,活月兑月兑就是一脸想否认他是带头大哥的模样。
吧歌瞄了一眼,内心怒气冲天。
如果是个男子汉、是个英雄人物,那阿汐死得也不冤枉,偏偏他是个低三下四的家伙!
“邱义堂,原来是你和陈诚联手的啊……来人啊,把后车厢打开。”
吧歌轻轻数语,有人便将车子开过来,掀开车盖,原本就很畏缩的邱义堂被众人硬推过去。
不看还好,他只看一眼,便觉得血液从脚底流失。
后车厢里蜷缩着一个只剩一口气的老家伙,双手手腕绑着止血带,手腕下方的手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