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邱春绸也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她板下脸问最后一句,“妈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跟沈少冀交往,是不是?”
“妈,我相信自己的选择,请你……不要千涉我的想法。”
听到女儿说出这样的话,邱春绸没说什么,独自走进房间把门锁上。
看到母亲伤心地走进房间,胡灵姗百感交集,她是怎么了,她和母亲的感情一向很好的不是吗?怎会演变到这样的局面?她整个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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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点,她起床喝水,经过母亲房间发现房门开著,她惊觉有异,赶紧打开一看,床上空荡荡,衣橱里有些衣服被拿走,平常用来出国的皮箱也不见了。
她第一个直觉反应——母亲离家出走了!
一想到母亲提著皮箱在街上无助走著,她的心就痛了起来。
她开始慌张,心一刻也静不下来,她恨自己今天为何要跟母亲起那么大的争执,她一向没安全感,在父亲过世后,情况更是如此。
她赶紧拿了件外套夺门而出,试著在附近熟悉的环境中,寻找熟悉的身影。
她来到母亲经常运动的公园,路灯凄迷,老狗佣懒,整个空气都是冷清,嗅不到一丝暖意。
胡灵姗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悲伤难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旁徨无助的时候。
坐在公园的石椅上,她突然想起了沈少冀。
她好想他喔!
他离开已有一星期,每天他至少会给她两通电话,诉说款款情意,还要她倒数计时,老问他还剩几小时就要回来,她开不开心?有没有很想他?
路上行人稀少,公园几处阴暗角落,有些流浪汉在那蜷著身子睡觉,她不敢逗留太久,此时此刻,她好想打电话给他喔,跟他说出她的无助,然而握著手机的手,却迟迟拨不出那个熟悉惯用的号码。
要是现在把一切情况都告诉他,他绝对会不顾一切飞回台湾帮她,她不想这么做,因为她不能影响到他的事业,也许这次到巴黎,就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役,若是他情绪受到影响,误了他的事业,她会良心不安的。
泪水滴在手机上,她的双手在颤抖。妈,你到哪里去了,快跟我联络,别让我担心害怕啊……
直到清晨她才返回家中拿著母亲照片,茫然若失地走到警察局报案,坐在警局中的她泪水溃决、情绪崩溃,几名相熟的员警轮流安慰她,虽还不到法定报案时间,但仍答应她会尽所有人力,将她母亲给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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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完案,拖著疲惫步伐回家,坐在漆黑的客厅中,她默然不语。
在阗静的客厅中,一记轻扬的铃声将她从死寂的泥沼中唤醒。
她接起手机一听。“喂?”
“早安,宝贝,这么快就接电话,我还怕吵到你呢!”不是她母亲,而是沈少冀。
听到他的声音,她几乎要哭出来,她好想好想他喔,尤其在这时候,她更是需要有他为伴,安抚她孤寂无助的心灵。
“也……也该起床了,你在那边还好吗?要小心身体,不要太累,知道吗?”她试著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不让他有一丝丝的怀疑。
“这么关心我,很想我对不对?我算过了,还有一百二十七个小时,我就会回去,有没有很期待?”
“有……”她咬著唇,好想下一秒钟他就能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听起来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他反应灵敏,听出她声音跟平常不同。
“没……没事,只是昨晚跟思敏去唱歌,唱得太用力,把喉咙唱沙哑了。”她撒谎。
“那记得待会赶紧去看医生,回来我要检查药包,没有去看的话,我会生气,听到了吗?”
“我……我知道了。”
“灵姗,没有你在身边,我好不习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尤其在这几天中,这感受更为强烈。”他有感而发的说。
“我也是,不过这样会让我们更珍惜彼此,你说是吗?”
“真的变懂事了喔,你知道吗?我给你和你妈各买了一件巴黎最新流行的大衣,现在台湾刚好冬天,相信你妈穿上我送给她的大衣,一定举双手赞成要我这个女婿的。”
一说到她母亲,胡灵姗又想哭了,看他那么有心,买衣服还会想到她母亲,这个男人的确是个爱家、可以倚赖的好丈夫、好女婿。
“是啊,我妈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捣著手机,不敢让啜泣声传到他耳朵里。
“好希望这一个星期赶快过去,我就能回去见你了。”
“一……一个星期很快就会过去,你要好好工作,不……不要为我挂心……”她的叮咛断断续续,她想收线了,要不然,她怕自己隐藏不了情绪多久。
“嗯……”他不想收线,还想听听她的声音。“那……我收线了……”
“再见。”她停了几秒,感觉对方没有真正收线,好像在等著她先挂。
两人无语,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竞听见她感伤地说了一句他心悸的话。
“希望……你忙完赶紧回来……”真的,她好怕自己撑不下去,她知道自己不该任性说这种让他烦恼的话,她怕再不挂上电话,说得越多,他就会越猜疑。
“我会的,灵姗,你要保重!”
切断来电,她放声大哭,脸埋进沙发靠垫,再也克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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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部出差回来的左思敏一得知胡灵姗已跟公司请了三天假,立刻急得打手机,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她只是轻描淡写带过,说她人不舒服,左思敏不信,跟她做朋友十几年,还听不出这绝对不像是生病的声音吗?于是下班之后,她亲自跑到胡灵姗家才晓得事态严重。
“天啊,你是几百年没吃饭,短短三天,你就瘦成这样?”
她一走进胡灵姗家,发现屋子一片黑暗,她打亮灯,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一看到好朋友,胡灵姗整个情绪失控,她抱住她,三天来的担忧与惊慌,通通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思敏,我妈不见了,她被我气走了,我好后悔,不该跟她顶嘴的,怎么办?已经三天了,还没有她的消息,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她抱著好友,哭得肝肠寸断。
左思敏尽其所能地安慰好友,这种事她能力有限,除了安抚她的情绪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是不是我真的不该跟沈少冀在一起,要是能够让我妈平安回来,要我分手我都愿意。”她宁可要母亲,不要自己的幸福也无所谓。
这话让左思敏听了,当场举双手反对。
“这完全是两码子的事,要是让沈少冀知道,你是因为这样而跟他分手,你会多伤他的心你知道吗?他又没做错什么事,再说,你真的分得了吗?将来,你心里不会有愧疚吗?”她激动的说。
“那我该怎么办,我妈……我现在只要我妈回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快崩溃了,要再这样下去,她什么事都别做了。
“这件事,你跟沈少冀说了吗?”
她摇头,“他正为他的事业打拚,要是我告诉他我妈的事,依照他的个性,一定会放下一切回台湾来的,可是他回来后,我妈就一定能找得到吗?要是因为这样而耽误到他的工作,那不是害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