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姑娘……”听着冬安的赞美,蜜儿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别害臊,我说得都是真的。”她笑嘻嘻的转头问:“尉迟观,你也认为蜜儿是位好姑娘吧?”
“蜜儿姑娘的确是──”
“我、我我我我──”蜜儿慌张的开口,她揪着裙摆低嚷,脸红得就像是颗熟透的小西红柿,哪敢亲耳听尉迟观的回答。“厨房里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一步,请各位慢用。”话才说完,她便一溜烟的转身跑出厢房。
“耶?等等哪!”冬安连忙站了起来。
“冬儿,先吃饭。”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拉着她坐回到椅子上。
“可我话还没说完……”水眸不舍的追着那离去的身影。讨厌!难得她想办正事,怎么人却逃了呢?
“人各有姻缘,我并非她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
尉迟观别有深意的一番话,总算拉回冬安的注意力。
虽然爹爹曾说过他天生异能,能够感知未来,可她没想到,他竟连个人姻缘也能看透,实在令人吃惊,只是就她所知,“生米煮成熟饭”这档事,通常只需要几个步骤就能搞定,并非一定要有姻缘不可。
唉,他的观念实在太古板了,她得开导开导他才行。
“什么命中注不注定的,难道老天爷要你三更死,你还真的乖乖等死吗?”她仰着小脸,用好认真、好认真的眼神望着他。“管老天爷怎么安排,喜欢就想办法弄到手,人定胜天嘛,何况你也三十了,该是好好的历练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难得蜜儿是个大美人,不如你就──”
啪!
一只酒杯忽然撞上了桌面,截断冬安的喋喋不休,她转头看去,果然就见到铁硕正冷冷的瞪着她。
虽然铁硕是奉了皇命一路保护尉迟观,不过他始终敬尉迟观如主子,主子的事他不会插手,更不准他人插手,而她显然是犯了大忌。
眼儿一溜,她立即聪明的闭上小嘴,不过心里却还打着歪主意。
来日方长,她多的是机会摧毁尉迟观的“清白”,欲速则不达,看来她还是暂时安分守己些,别自找麻烦了。
第3章(2)
念头一下,她立即露出笑容,主动改变话题。
“对了,你说你不是蜜儿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怎能确定?难道你会算命?”她佯装不晓得他的底细,刻意好奇问道。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
“不,我只是能感应许多事。”
“爷!”铁硕出声阻止,不料尉迟观却对他摇了摇头。
“真的?”冬安故意睁大眼,试着挤出更好奇的表情。“怎么感应?”
“藉由触碰。”他温声道,竟是坦言不讳。
他能感应知万事或许举国皆知,然而却只有少数人才晓得,他得藉由触碰才能引发感知。
只是,每个人都有秘密,若是知晓他的能力,必定有所畏惧,因此为了不造成恐慌,他得藉由触碰引发感知一事,一直被刻意封锁,然而他却不想瞒她。
无法解释的,他就是想知道她的反应。
在知晓他的能力后,她还会对他露出笑容、还会亲昵的碰着他、还会将他当作寻常人般看待吗?
在他的注视之下,冬安果然露出好错愕、好错愕的表情,只是下一瞬间,她却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故意装胡涂?!”她恼羞成怒的开骂,甚至探出食指,戳着他的胸膛。“耍我很好玩吗?”每说一个字,她就加重一分力道,压根儿不怕他,倒像是急着报复。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尉迟观的意料之外。
他明白她的错愕,却不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只是她的话却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果然识得他,并且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他。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这么坏心,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好几夜没睡好了!”她愈说愈生气,想起自己为了他上山下海找了一个多月,就觉得呕。
既然他是透过接触感知,那早在黄泉山下,他就应该知道她的目的,但他却故意保持沉默,甚至告诉官差大哥,急着到庆县。
哼!莫怪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庆县时,到处都找不到他,原来是被耍了!
可恶,庆县在东,他却出现在西边的罗佳镇,他一定是故意声东击西。
冬安注意到尉迟观脸上的诧异,只是气呼呼的想着,该不该赏他一拳。
像是察觉她的想法,他连忙抓住她的小手。
“冬儿,你误会了。”
“还想骗我?门儿都没有!”她用力抽回小手,同时也用力踹出小脚,打算将他这个大骗子给踹出窗外,不料铁硕的动作却更快,眨眼间,剑鞘已击向她的腿侧。
水眸微眯,她瞬间抽脚旋身,闪避那随之而来的袭击──
“铁硕,住手!”尉迟观叱喝出声,瞬间止住铁硕的攻击。
铁硕不愧是大内第一高手,身手非但疾如鬼魅,气劲更是永猛无敌,适才若真的被他击中,她的骨头铁定要断上好几截。
哼!虽然论身手,她不一定会输,但斗得两败俱伤也挺蠢的。
她或许生气,却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耍都被耍了,她就当作此趟出门是游山玩水,况且换个想法,这一定是老天爷下了指示,要她别写尉迟观的春史了,毕竟谁也没料到,尉迟观是透过接触来感知。
只能怪命运捉弄人,让她出师未捷身先死,相信爹爹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也不会则怪她的。
念头一转,冬安的心情总算豁然开朗,甚至沾沾自喜了起来。
呵呵呵,老天爷明鉴,不是她想不务正业,而是她压根儿就瞒不过尉迟观,明年春天,也只能对百姓们说声抱歉了。
小嘴弯起,她转身就冲到门边,打算离开罗佳镇时,不料一道力劲却陡地将她往后拉去。
“啊!”她压根儿来不及反应。
“你要去哪里?”温和好听的男嗓不疾不徐的自空中落下,不知何时,尉迟观竟来到她的身后,就是他捉着她的手,强迫她转身。
“我去哪里干你什么事?”她昂起下巴怒瞪着他,虽然意外,却更不悦,她可还没打算要原谅他呢。“好女不跟男斗,我好心放你一马,你还捉着我做什么?”她没好气的甩着手,试着想将手抽回,不料无论她怎么挣扎,她的小手还是稳稳的被扣在他的掌心里。
敝了,他的力道温和,甚至没弄疼她,怎么她就是动弹不得呢?
敌不过他,又研究不出所以然,她气得猛跺小脚,见状,尉迟观不由得轻笑出声,眼里尽是莞尔。
“冬儿,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试着解释。
“你还想骗我?得了吧!”当她是三岁孩儿啊!
“我是说真的。”他深深的凝望着她。“即使这样捉着你,我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应不到。”
“嗯哼!”她还是不信。
见她对自己彻底失去信任,尉迟观只好对铁硕做了个手势。
瞧见那手势,铁硕先是重重一愣,却还是依令退出厢房,临走之前,他甚至谨慎的将房门仔细关上。
烛光灿灿,将两人的身影一块儿映在墙上,同时也将尉迟观的目光照映得更加深邃。他虽温文,却也深敛,整个人透着令人信赖的沈稳,让人很难质疑他。
“我若能感应你,又何必询问你要去哪里呢?”他试着说服她。
呃……这倒也是。冬安总算有点动摇,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感应不到?”她狐疑的看着他。
他微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