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等等我!我不知道我的座位在哪啊!”季晴小声的叫着季毓。
季毓不悦的回过头,小声的说:“跟着我就对了。
找到座位后,他们三个人乖乖的坐了下来,一起等着演奏会开始。不过,才等没多久,季晴就开始不安地动来动去,“还要等多久啊?早知道就再晚一点进来,说不定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季毓轻咬下唇,她似乎可以料到季晴的下一个步骤。“你给我乖乖的坐着不要乱动,而且等一下亦洛上台演奏时,你不准给我站起来打招呼……”
季晴反驳着说:“这里有这么多的人,不这么做,亦洛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哪里!”她将头往两边左右看着。
“他要是知道你坐在哪里而分了神,导致地失误,那在台上的他该怎么办?”季毓好言相劝着。
“好吧,我就乖乖坐在这里,这样总可以了吧?”
“还要给我‘噤声!’”季毓补充说道。
季晴对着坐在她身旁的唐泽宇,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鬼脸,而他也轻轻的对她笑了一下。
要听亦洛的演奏随时都可以,何必这么凶呢。我真的不能理解,老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季晴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此时,会场上的灯光突然全熄,原本有点喧嚷的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全场臂众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幽黑的舞台上……
季毓睁大了眼睛,等着随时会出来的程亦洛,她深怕他会紧张或是怯场,因为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的个人独奏会。
这个时候,舞台中渐渐传来一阵低沉的小提琴声音,而大家也立即沉浸在小提琴声所表达的感觉之中……
“是‘H弦上的咏叹调’,没想到他会选巴哈这首作品作为开场曲子。”季毓不禁赞叹了一声。
慢慢地,会场上的水银光,全部聚集在舞台中央,观众的目光全都被身着黑色西装的帅哥所吸引……
“那个人是亦洛耶!真没想到他会用这方式进场,真是酷毙了!”季晴碍于季毓在旁,不敢大声喧嚣。“对了!这一招要学起来,以后主办会场时可以用到!”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跟音乐不搭的事。
奇怪,怎么音拉得这么的低,小提琴不都是满“高”的吗?
想到这点,季晴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季毓,看她整个人好像都失了魂一样,完全被程亦洛的琴声所吸引,她觉得很奇怪,再住前头看,前排的听众竟然也跟季毓一个模样!季晴非常惊讶程亦洛的魔力,他像是童话中的吹笛人般诱惑着全场,吸是他用的不是笛子,而是小提琴!而程亦洛非常专注于演奏,完全旁若无人般,自信地拉着左肩上的小提琴……
程亦洛所演奏的曲子,并不在季毓的收藏里。可是,季晴知道。她老姐一定也知道这一首,因为她家三姐妹中,只有季毓有练过琴,而且是练到高中才停掉的,不过,关于她老姐懂音乐这件事,就跟唐泽宇的跆拳道一样,几乎是没几个人知道。
季毓的心情跟随着程亦洛所演奏的曲子而起伏着。这首只用小提琴的最低音来演奏的独奏曲,非常的纤细纯美、扣人心弦……在这首曲子快要结束时,季毓发觉程亦洛用着非常特殊的技巧,将另一首不同风格的G大调弦乐曲带了进来,在变化之中起先她还听不出地有何用意,等到莫札特的“弦乐小夜曲”的第一乐章出来后,她才知道他很巧妙的把主题从纤细纯美变成轻柔甜美。她决定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思绪给清空,抱持着愉悦的心情听着他的演奏……
可是,这对季毓来说是个享受,对于那完全不懂音乐的季晴,可就难熬了。她努力的装作也听得懂的样子,而且还装出十分陶醉的模样。
“嗯……”在季晴不断努力要自己不睡着的时候,她身旁的另一个人突然用头碰了她一下,她很不高兴的看了过去,“天呀!你竟然在别人的演奏会上打磕睡!我撑得这么辛苦,你倒给我很不客气的睡着了。”
她用力地用手肘碰了一下唐泽宇,他像是暂时回过神般,用力的睁了睁眼睛,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舞台,可是,没一会儿地又点起头了。
“真是的!”
季晴的精神突然恢复过来,她好像挖到宝似的,满脸兴味的看着唐泽宇。首先,她警觉地瞄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季毓,看她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她偷偷的笑了一下。现在她知道,她可以做什么有趣的事来消遣了!
在台上的程亦洛,虽然专注的拉着小提琴,却也一边偷瞄着季毓,在拉完快板的小夜曲后,他临时起意,将原本要拉韦瓦第的“四季”,改成为没有在节目表上出现的曲子,舒曼的“诗人之恋”——“在绚丽的五月”。
还陶醉在莫札特“弦乐小夜曲”的季毓,原本以为下一首是“四季”,没想到程亦洛竟然换了一首曲目,她细听了一下,认出那是“ImWunderschoenenMonatMai”,一首从海涅诗集中转化而成的曲子。
季毓记得这首曲子原本是有歌词的,她慢慢地随着程亦洛的演奏,试着回想这首曲子的歌词……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脸红了、烫了……因为歌词是说……
在绚丽的五月,所有的花朵绽放,在我心深处,爱情的幼苗成长。
在绚丽的五月,所有的鸟儿歌唱,我在她身旁,内心充满爱慕与渴望。
程亦洛在拉奏这个曲子时,整个身子朝向她这边,而且还一直深情地望着她。
季毓用力摇摇头,想要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这样子做是错的,我绝不能这样做,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我绝不能这么做……她用力咬着上唇,将头低了下来,回绝那双深情款款的目光——
“这家伙还真能睡!”季晴小心翼翼的拿着原子笔,在唐泽宇的手背上随意的画着图案。狗、猪、猫、鸭都画了,还差什么呢?
季晴手拿着笔,轻敲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地思考着,到底是缺了什么动物呢?
“哦!我知……知道了!”季晴将笔含着,小心的解开唐泽宇袖口的扣子,然后带着恶作剧的表情,再将他上衣的衣袖往上卷起。
在她动笔之前、她还左顾右盼了一下,见其他的人仍旧在欣赏程亦洛的演奏,她再对着唐泽宇轻轻的叫了一声,见他睡熟的样子,她不禁得意的窃笑起来……
她开始认真的画着蛇头、蛇信、蛇眼……想起唐泽宇睡醒后,看到手上的“纹身”,不知有何感想?她愈想愈得意,也愈画愈起劲!
“哗!安可!安可……”在一遍一遍安可声中,程亦洛顺利的为自己的独奏会,画下完美的句点。
唐泽宇一听见全场的欢呼声。神志立刻清醒,正想用手将嘴角的口水擦乾,竟然看到满手的“蛇纹”,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始作俑者是谁,一撇过头,却看到季晴的小脑袋就靠在他的手臂上。瞧她那副纯真的睡样,他纵有满肚子的气,也瞬间消失了。
“季晴?季晴?”唐泽宇摇了摇季晴。她再不赶快醒来,如果被其他人看见她这副睡相,她等一下一定会被修理得很惨。
“嗯……火龙果……”季晴呢喃地说着梦话。
唐泽宇不知该如何叫醒她,只好抓了抓头说“好!只要你醒了,我就再送你火龙果吃!”
“真的?那么,我先谢谢你了!”季晴随着突然亮起的灯光,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