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栩一离开天母,便驱车直抵姊姊的住宅。
“舅舅!”是小乐来开的门。
“妈妈呢?”
他心情恶劣,或许看到小喜、小乐两个小朋友,会让他联想到爱情最后的“惨果”,而不敢深尝下去,这样他的心情才会平复些。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来这里,而不是去酒吧喝酒的原因。
“我在敷脸,怎么了?找我有事?”君缦的声音在沙发那头传来,有些闷闷的,看来真是在敷脸。
“没事,只是过来看看。”
余若栩见到独自养育两子的姐姐,心情平复了些,他可不要像所有人一样被爱情冲昏头,然后掉入婚姻的陷阱,最后是噩梦连连。
“少来!平常要你过来充当男主人,你都不肯,今天会自投罗网?你一定有事。吧台那里有一瓶红酒,自己去倒别客气了。”君缦还是维持不动的姿势,没费心多看他一眼。
余若栩还当真不客气的走到吧台,替自己倒酒。
“说吧!哪个女人让你头疼,是赶不走还是……”
“别一副很了解的样子,我讨厌你们这种眼光。”余若栩瞪她一眼。
“你们?看来我猜对了。”君缦笑了下,赶紧将柠檬片取下,免得害她皱纹增生。“怎么?是A男爱上B女,B女爱上C男,结果C男爱的是A男?还是A男爱上B女,B女身边有C男?还是……”
“什么ABC的?”余若栩蹙眉,完全不能体会。
“好吧!让我再说一遍,A男就是你,B女就是她,C就是第三者……还是你们更复杂,是ABCDE五角?”
“姊!拜托……”他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好啦!是你跟符雨裳的事?”君缦终于看出弟弟没有开玩笑的兴致,遂收起玩笑的嘴脸。
弟弟的感情生活她一直注意著,而这回跟同个女人在一起的时间长得让她惊异,这才去向何秘书打听。
“你怎么知道?”
“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眼睛不会看哪?”
君缦瞄了他一眼,很好,他又喝了一杯闷酒,人家说酒后吐真言,她看再灌几杯他就差不多了。
“你爱上她啦?”她突然一问。
“噗!”余若栩首次如此失态,尽避他知道她会看,可没想到她会看的程度如此惊人。
“舅舅,你很脏耶!”小喜正坐在他面前玩积木,被他喷了满脸,童颜怒瞪著他抗议。
“小喜,你舅舅本来就不干净,别管他。”君缦指的不dY$干净是他的花心、爱玩,但那是昔日。“我说对了吧?你为了她才躲到我这儿来!”
余若栩没说话。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又不是每桩婚姻都像爸妈和我的一样,你用不著有畏惧感。”
余若栩有段不愉快的童年回忆,父母亲在他出生没多久后便分居,他在十岁时,曾亲眼目睹父亲为逼母亲离婚使出的暴力、设陷阱等手段……
唯一的姊姊也在结婚不到两年的时间离婚,独自抚养一对双胞胎,这些,都只证明了一件事,结婚没有好下场,最终的结局都是分开。
所以,他可以流连花丛、游戏人间,就是不谈爱情和婚姻。
要他结婚,想都别想,即使现在他已三十二岁了,仍是没改变这个念头。
“可就我知道的每桩婚姻都是悲剧收场。”他反驳。
“巧合而已啦!谁叫你认识的人多半都那么‘有个性’再说,你觉得符雨裳不够好,遗是真的发生ABC事件啊?”
“不是她不够好,她只是……爱上我了。”
“那样不是更好吗?你爱她、她也爱你,相亲相爱、心心相印耶!你还烦恼什么?”
“我没有爱上她。”佘若栩斩钉截铁的回道,爱上一个人是多么可怕,他连想都不敢想。
“没爱上她你会躲到我这里来?少骗我了。若栩,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和小喜的爸爸为什么离婚,他不爱我,爸妈也是,所以我们都可以轻言离婚,没有感情怎么共同生活?可你们不同,你们两个都对彼此有意,又一同生活了这么久,这跟结婚没什么两样啦?只不过差了一张纸,你何必想这么多?”她压根儿没采信他否认爱上任何人的说法。
“我说过我没有爱……”
没有吗?
话说到这里,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他无法解释自己对看到她和左昀拉扯时的愤怒心情;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在看不到她的时间里,满心满脑想著她、无心公事。
这若不是爱,难道是恨吗?
脑中一道想法像冷水浇了过来,迫使他清醒。
“怎么?否认不下去了?我就说你爱她嘛!相信我。”君缦拍胸脯保证,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
余若栩怔愣住了,是了,这若不是恨,铁定是爱了!
爱她又不是世界末日,爱她也未必要结婚哪!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
在一起这三个字说不出是何等神奇又甜蜜的滋味,他的体内涌生一股激动,想抱著她娇软的身躯一同体验……
可认清事实的喜悦没有充盈脑子太久,他突然想起临走前,他对她说了什么话。
懊死!她不会真的离开了吧?
她的个性没那么听话,但会不会这一次她就听了呢?
毕竟,他当时是那么肯定的宣布——协议失效!
她一定巴不得快走!
连迭的想法教余若栩冷汗浃背,他冲出门外,只丢了句,“我先走!”连头都没回。
“喂!喝酒不开车,开车……算了,几杯应该没事。”君缦收回视线,在心头悄俏说了句“祝你幸福”。
第七章
一路狂飘回天母,第一次感到这趟路程比他去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远。
目的地一到,余若栩急著拔掉车钥匙,打开车门,满心希望她没有离开,他说她可以待到明天的,而现在不过是分开短短的几个小时……
一冲进房门,他便看到符雨裳倒在他的床边,微侧著身,紧合著眼,那张放下戒备的容颜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
她还在!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堵在胸臆间的那口气,比自己想像的深。
定定的看著她的脸好一会儿,除了呼吸之外,她似乎是一动也不动的,他还未决定好如何开口留她下来,脚步已朝她的方向走去。
他拦腰将她抱起,却惊动了她。
“嗯……若栩?”符雨裳看清楚以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目光闪避的看向右,不对,那儿有协议书的碎片!看向左,不行,那里有衣柜,他一定会发现她没有收拾衣物……
只能看著他了……老天!她竟然不敢看他。
“是我回来了!”
“呃……我、我头晕,好像发烧了。”
装病吧!
被他用这样热切的目光凝视著,身子发出阵阵灼热之气,她可没有说谎。
“是吗?”余若栩将她抱回床上,她惯睡的右侧,随即大掌按上她的额间,答案立刻出来。“没有啊!”
“是真的,我刚才吃过退烧药了,所以才在床边睡著。”她抓住他的手,盼望他的相信,“若栩,不要赶我走行吗?你看看,你一走我就生病了,这表示我需要你,还有你的照顾……”
没想到她会先提这件事,余若栩沉思了下。
符雨裳误以为他在思索她话里的真假,和考虑用什么更难听的字眼赶她离开,忙扯住他的臂膀,分散他的注意力。
“若栩,你说协议失效了,我就把它撕掉了,所以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吧?”
“你老实说,想留下来是因为楚风的合约,还是真的想留下来?”
他没去称赞她所钻的“法律漏洞”,可尽避言语是刺探的,神情却是少了平日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