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凌司霖有气无力的冒出这句话。
“什么?”
“我说分手。”凌司霖苦笑着看他一眼,“今天上午,玮正式提出分手。”
真是令人扼腕!本来想制造机会让齐玮在嫉妒中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嫉妒的人竟变成他,在看见她手上的情书时,他什么计画都记不起来了,等他反应过来,齐玮早走了十分钟了。
孟亦凯唇角微微上扬,肯定的说:“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事刺激她。”
即使愁云罩顶,凌司霖也不禁笑了。的确,分手全是他自找的,如果他没有因几封情书乱了方寸,也不至于被她轻易看出破绽。
“玮已经出现追求者了,我不想再拖下去。”本来想让她慢慢想开的,让她明白吃心爱的人的醋并不可耻,不过情书的出现,让他的心本能的想霸占住她的爱、她的人。这就是独占欲,每个人都有,玮,你可明白?
孟亦凯默然半晌,内心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忽然展颜一笑,说道:“有计画了吗?需要我帮忙的话尽避说。”
他不常笑的脸上猛地出现大大的笑容来,真是说不出的怪异,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凌司霖就这样研究了他的笑好一阵子,表情既不是震惊,也不是欢喜,看得孟亦凯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模模自己的脸问:“你看什么?脸没洗干净吗?”
“你帮我追女人?我没听错吧?”凌司霖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的笑容好灿烂,好美!孟亦凯的心不自觉地震了一下,忙移开视线,清了清喉咙,确定自己没有露出异状时才回过脸来。
“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个『放下』的故事?佛陀在世时,有一位名叫黑指的婆罗门来到佛前,运用神通,两手拿了两个花瓶,前来献佛。佛对黑指婆罗门说:『放下!』婆罗门便把他左手拿的那个花瓶放下,佛陀又说:『放下!』婆罗门又把他右手拿的花瓶放下。然而,佛陀还是对他说:『放下!』这时黑指婆罗门说:『我已经两手空空,没有什么可以再放下了,请问现在你要我放下什么?』佛陀说:『我并没有叫你放下你的花瓶,我要你放下的是你的六根、六尘和六识,当你把这些统统放下,你将从生死桎梏中解月兑出来。』黑指婆罗门这才了解佛陀放下的道理。”孟亦凯缓缓的说。
凌司霖哈哈一笑,“你什么时候把这个故事背得这么熟?”
孟亦凯的笑容竟然有些羞涩,扬了扬刚借的书,“我生病时你讲的故事,我当时并不懂,病一好就到处借书,终于找到那个故事。”他深深的凝视着凌司霖的眼睛,“你对我说『放下』的故事,不就是希望我放下执着,放下求之不得的心头重担吗?唯有放下,我才能寻求到新的幸福,心才得以自由,你是这么希望的吧?”
“你悟得很透,可是内心呢?确定『放下』了吗?”过了这么久,孟亦凯肯提出这件事,说明他对于这份感情真的认真思考过了,不枉费他说故事的一番苦心。但是一段感情说放下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孟亦凯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是否真能做到?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肯走出第一步,剩下的让时间来证明。”孟亦凯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温柔与眷恋,但是痛苦、挣扎、迷惘已经不存在了,因为他往前走了,心终于愿意走出囚禁自己的牢笼。
了了一桩大心事,凌司霖顿时玩心大起,忽然把自己俊帅的脸凑近孟亦凯,眯着眼睛挑逗的问:“你真的放得下我这个大美人?”
孟亦凯吓了一跳,防备的后退一步,脸倏地通红,狼狈的别过脸去,“你再这样我就后悔!”他答应他要试着做朋友的,他正朝这个方向努力。
凌司霖毕竟被他吓过,不再逗他,“那么,你真的要帮我赢回玮的心?”
“是她我才帮忙,别的人免谈。”因为凌司霖的心里全是她,他才会帮忙。
孟亦凯突然收回笑容,了然的说:“你不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吗?你一定早就想好计画了,而且需要我的帮忙。”凌司霖是标准的享受派,很少太冷天跑出教室吹冷风,除非另有目的,而他就是目的吧?毕竟他曾经……或者现在仍是齐玮的眼中钉。
凌司霖一楞,真心的微笑,揽着孟亦凯的脖子,小声的说:“我发现你很了解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也许有天我们会成为心灵相通的损友呢!”
孟亦凯推推他,眼里有不自觉的苦涩和释然。“还是说说你的诡计吧!”
齐玮,小心了,凌氏独创追心秘招来了!
老天爷,这个男生还要啰唆多久啊?
齐玮没好气的睨着面前那张一开一合永远不知道停的嘴巴,那上面一定安了发电机,还是太阳能的,才能这样不间断地说个不停,最诡异的是竟然很少重复,阿谀奉承之词汇源源不断的从那张嘴里吐出--他确定他夸奖的是她吗?不是世界小姐或者杨贵妃、趟飞燕什么的?
如果是别的追求者,她向来很婉转的拒绝,可是对这个男生她做不到。因为她见过他,何止他,连他的女朋友也见过,之所以印象深刻,全是因他的厚颜无耻,在向女朋友坦诚不忠的同时还口口声声最爱的人是她,齐玮记得当时自己气到不行,如果没记错,他的女朋友叫“红”吧?一个哀愁而软弱的女孩,宁愿相信男朋友始终是爱她的。
如今,这个男生竟然“逢场作戏”到她的身上,而她敢用凌司霖的脑袋打赌,这个男生一定还没和“红”分手。
就是因为清楚他的真面目,让她假装对他客气都难,可惜这男生是打不死的蟑螂,受尽冷淡讥讽的待遇却毫无所觉,以势在必得的态度死缠她到底。
齐玮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离下午四点半的学生会例会还有半个多小时,本来她可去可不去,可是既然看书的兴致已经被破坏,还不如去参加会议。
“我一见你就惊为天人,你的气质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我的心……”
虽然还有半小时,她也不能等了,要等到太阳下山太阳能耗尽,她的耳朵都能磨穿孔了。齐玮一言不发,当作没这个人存在,收书走人!
但这男生竟然跟在她身后继续唠叨:“从此我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她忍无可忍地霍然转身,冷声喝道:“你这人会不会看人脸色?再跟着我,我就整……”
她的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一幕,令她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后面的话自动消音,眼睛忙着追寻一闪而过的画面,刚才是看错了吧?
她四下张望着,追寻的目标绕过拐角的花圃,说说笑笑的向校外走去,那不是凌司霖和孟亦凯是谁?她虽然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可是孟亦凯忽然握住凌司霖的手,而凌司霖几乎没有挣扎就任他握着的影像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惨了!没她卡在中间,刚好便宜了孟亦凯,他如果利用霖对他的迁就和友情,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来……天!事情会变得很可怕!齐玮越想越慌。
但她转念一想:别自己吓自己了,霖不是小孩子,他精得很,何况她已经向他提出分手,现在插手岂不是很丢脸?醋坛子的恶名可会跟着她一辈子!
她内心左思右想,这一犹豫,他们快走出校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