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刚开始交往时我说过什么吗?”
他讪讪的笑,用平时讨好她的态度说:“你说过很多话,小生我每一句都牢记,但是一时……”
“你听好,我说过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绝不会听任何解释和借口,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做错事。”齐玮冷冷的注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记起来的话,请、你、放、手。”
他试图解释:“我记不起来,所以我不放,你不听也得听,我……喔!”
凌司霖痛得弯下腰,因为他的小腿被齐玮重重的踢了一下,抚着可怜的腿,他可怜兮兮的大声呼痛,希望那跑得飞快的女人能担心的回头看一眼,可惜他只有望背影兴叹的份。“玮……”
“别叫了,你踩到她最痛之处,她也许去拿刀,可能一会儿就回来砍你。”叶柔优雅的走到他身边,同情的说:“她穿的是硬皮靴,一定很痛吧?”跟着脚下也不留情地一踢。
“喔!”旧创未平,新创又来,凌司霖连忙抱住另一条腿原地打转。
只见叶柔心疼的挥挥自己橙色的新皮鞋,歉然的对凌司霖说道:“对不起啊,我正想着不知我的小牛皮鞋踢人会不会一样痛,就这么没注意,真的踢上去了,不过我想我知道答案了,谢谢你啊!”绽放最温柔的微笑后,她翩然而去,留后碎了一地的眼镜。
孟亦凯走到凌司霖面前,温柔的问:“很痛吗?”
凌司霖苦笑着说:“我好像是自找的。”
孟亦凯默默凝视他一分钟,才慢吞吞的下结论:“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相信我不是,不过我的确犯了玮的忌讳,她现在一定气疯了。”
“她不相信你?”
“她对我的感情已经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我的背叛随时可能伤到她,更何况是我亲自承认的。”相信与否不能用来衡量情感。
孟亦凯不解的望着他,“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膏药?”惹了又哄,不像凌司霖的作风,他根本是把齐玮当宝贝护着,重话也舍不得说一句的。
凌司霖认命的长叹一口气,直起身子,活动活动小腿,“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如今小人当道,陷我于不义,我能做的只有尽力挽救。”
他正要追随齐玮而去,长腿还没迈出半步,后衣领就被抓住了,他不耐烦的回头大叫:“我很急,挡我者死!”
“如果你不参加考试,会死得更快。”抓住他的是看起来阴恻恻的班长,“还有一分钟就要考试,天大的事先放一边也不会发霉。”
“可是会发酵膨胀的。”他根本没心情考试,就怕齐玮钻牛角尖胡思乱想,越想他罪名越大。
其他平日比较要好的男同学这时也围上来,一个个像看烈士似的看着他。
“阿霖,此去路途多凶险,你一定要自己保重。”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希望明天还能见到完好无缺的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带种,去吧!”
包有调侃者献上保温茶一杯,悲壮的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快喝了这杯送行酒。”
凌司霖被几个男生缠得哭笑不得,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没他插嘴的余地,他们根本是玩上了瘾,他曾经不小心得罪过他们吗?
考试的铃声一响,送行仪式立即取消,期中考虽然不比高中时重要,但毕竟是进大学第一次考试,玩归玩,却没人敢掉以轻心。
“快去考试。”班长把凌司霖直接押送到他的座位上,“我提醒你,吸血鬼伯爵放话说你太嚣张,一旦不及格就完了,所以你一定得认真考。”
闻言,凌司霖眼睛微微一眯,熟悉的笑容又回到脸上,本来如坐针毡的身子顿时放松的垮在椅上,变得不慌不忙。走是一定得走,不过老师这么有兴致,他就先陪他玩玩。
“我会『参加』考试,放心吧。”他气定神闲的说。
班长狐疑的挠挠头,觉得凌司霖的话中隐隐透着什么阴谋,八成有人要遭殃,他还想再问,一看见吸血鬼伯爵拿着考卷进来,忙回到座位上坐好。
发完考卷五分钟后,凌司霖就交了卷,然后在向愕然的吸血鬼伯爵展露友好灿烂的一笑后,他便火烧似的狂奔而去。
五分钟?看题目都没这么快。老师心里嘀咕着,迫不及待地看他的考卷,他的考卷上除了名字和用红笔写的大大的一百分之外,什么都没有。
“凌司霖,你给我回来!”被人称作“吸血鬼伯爵”的老师冲到教室门口,失态的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吼。好个凌司霖,你死定了!
找不到齐玮,叶柔拨了她的手机,拨了好几次,终于接通了,却静悄悄的没声音。“小玮,你在哪里?”
还是没声音。
“事情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你应该听听他的解释,等确定他真的变心了再伤心也不迟,到时我陪你伤心好不好?”
仍然没反应。
“干脆你想开一点,套句成龙大哥的话,他也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以后管教严一点不就好了?”
完全没动静。
“齐玮,你不会打算自杀吧?信不信我发动全校师生找你,保证你明天就上报纸头条!”叶柔声音轻柔的吐出威胁的话。
电话彼端沉默了几秒,齐玮的声音才闷闷的传来,听不出哭腔,让叶柔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会哭得肝肠寸断。
(我还好,正在回家的路上,你不用担心。)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一个失败者该有的尊严她要维持到最后,于是忍了好久,确定声音听不出来后才接叶柔的电话,好让朋友放心。
“死小玮,打电话都不接,我能不担心吗?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惩罚那个人的话,我一定支持你!”
(我很难受,心里好乱,你先让我自己静一静好吗?)
“好好好,我不烦你,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
(嗯。)齐玮挂上电话。
她正坐在计程车里,车外的街道与高楼迅速的自眼前掠过,她放任自己趴在车窗上,让眼泪随风飞扬。是谁说过,最爱的人总是伤你最深?她以为凌司霖是特别的,他的爱终将护卫着她,让她更加勇敢,可是,还是受伤了呀!
爱人的心原来真的脆弱如玻璃,在她听到街白舒的话后,她仍是愿意相信他,可他却亲口击碎了她的心,她想象着卫白舒“品尝”着他的味道,每想一秒,心就更痛一些,揪心的感觉盈满全身,终于化为眼泪,滴滴成血。
她愿意相信他的,她愿意相信他的……
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凌司霖有什么苦衷来伤害她,唯一的解释是他厌烦了她无止境的管束、吃醋,这不正是她近日不安的原因吗?
可是,她只会这一种方式啊,爱的方式她只会用这一种表达啊!
这是她的本能反应,结果,却把一切都弄得很糟糕……
齐玮再也无力掩饰脆弱,缩在计程车后的长椅上,挫败的以手蒙住脸。
与其说是生凌司霖的气,不如说她在生自己的气!看不见前面的路,看不见希望,连她都憎恶自己丑陋的嘴脸,在霖看到更丑陋的自己前,让一切就到此为止,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即使……发自内心的痛楚在周身膨胀,凌迟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痛得窒息,痛得……想舍弃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