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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别相遇 第15页

作者:幸运

他是怎么了?这个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吗?他应该充满报复后的痛快才是,为什么他不但没有得逞后的快感,反而在乎起她彷佛对一切绝望的神情?

也许最初言语上的羞辱,在看到她的眼篮筢就不再有意义,可他依然照著准备好的脚本,一遍遍打击她、污辱她。

他知道自己就在刚才,终於斩断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爱意,最后一丝关联。

没有预期的兴奋,没有笑容,林梓铭再次点上烟,靠在桌边抽了起来,双眼死死盯著大大敞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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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

童舒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对著无边黑夜大雨冷笑起来。

所有真相都在黑夜中逐渐明朗,所有幸福都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十二点的钟声还没有敲响,她就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了。

长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她苍白得仿佛一尊白玉雕像。孤寂的大道上只有她只身一人,前方路迢迢,可她的路又在何方?

心底空荡荡的,绝望如同无止境的黑洞不断扩散、再扩散……逼得她必须找些什么来填补,否则就会崩溃。

前方的马路上,车辆风驰电掣地飞驰著,她微笑著看见一辆车摇摇晃晃地向路边冲来,并没有躲避。

童舒站在那里,静静地看著司机半梦半醒又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著鲜红液体在柔和的月光中飞旋,和著雨水,多美丽的红色……

第七章

“梓铭,你何必做得这么绝。”

“这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话。”林梓铭冷冷道。

“我只不过配合你复仇的行动,没想到你竟会找那种人来婚礼上闹场,你这不是摆明了要让童舒身败名裂吗?”

“比起当初童天对倾颦一家的绝情,我算是仁慈了?何况童家这会儿不是还在苟延残喘吗?我压根也没看到有谁寻死觅活,哼!”

赵凌扬了然地一笑。“老是执著过去的事情,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你这么做反倒让我怀疑,你是为了不给自己留后路。梓铭,我敢说,你喜欢上她了。”

“你又不是我,不要自以为会读心术!”

“你怕了,你怕陷进去,你怕自己会因为爱上她而忘记从前的仇恨,所以先斩断一切。”

林梓铭神情森冷的道:“赵凌扬,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就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要骗自己了。”赵凌扬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说真的,我非常后悔当初帮你这个忙,如果早知道我那个傻弟弟那么喜欢童舒,我就不会这么做。要知道,她是无辜的。”

“那倾颦就不无辜了吗?”他咬牙切齿的问。

“记得你在夏威夷停留超出预定的时间,回来后又把童舒接到公寓吗?当然,你可以说那是计画的一部分。我不知道那些日子对你有什么影响,但你敢说自己从来不曾爱过她?”他无法想像林梓铭在这件事情上会如此顽固。

林梓铭猛然一震,握电话的关节发白。

“凌扬,别逼我。”

“好,我不逼你。只要你对著桌上那张照片,如果还能说出一个爱字,我从此闭口不谈!梓铭,听我一句话,不要让仇恨蒙住自己双眼。”

林梓铭不等他说完,用力摔了电话,撞击声回荡在办公室里久久不去。

相框静静地立在办公桌上,里面的长发佳人巧笑倩兮,双眼含情。

倾颦……他想对著里面的人儿露出微笑,想和她在不同的时空分享以前共同的美好时光。可是他竟然回忆不起,他们到底有过多少甜蜜?

那些日子太久远,久远到他拼命搜寻,却不曾寻见一点蛛丝马迹,他就只记得那个急速下坠的白色身影和一脸决然愤恨的表情。

他想回忆两人间有过的欢乐时光,可浮现脑海的,却全是夏威夷的月夜、海浪、椰子树和跟童舒曾发生过的那一场场缠绵。

他仿佛困兽般低声嘶吼著,无论如何,无论怎样想说出那三个字,也无法将爱字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林梓铭自虐地大力捶著桌子,震落文件,震碎了相框,最后徒留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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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真的好疼!

童舒觉得自己的骨头仿佛被碾碎了,浑身酸痛,无法使力,根本就不能动弹。

所有疼痛紧紧包裹住她,周围却只是一片黑暗,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好痛苦,身上的伤痛仿佛达到了顶点。突然,无尽的黑暗中闪过了一点亮光,她只觉得周身一轻,整个人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浑身上下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再也没有那种难过得想死的感觉,整个人无意识地顺著光线追寻过去。

恍惚中,她发现自己回到那间朴素淡雅的“凝雅阁”,她看见一名风韵绰约的妇人坐在那里和好友喝茶聊天。

有一个小女孩梳著公主头,独自在角落玩耍。

女孩有时抬眼看看母亲,妈妈笑了她也开心。如果看见了妈妈掉眼泪,她会一整天都难过伤心,然后回家抱著洋女圭女圭暗自垂泪。

接著她又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不停的咆哮著,还有一名陌生女子在冷笑,小女孩被哭泣的母亲搂在怀里……

后来,只有她一个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衣著隆重的新嫁娘,独自一人跪在空荡的教堂里低声哭泣,周围残花凋尽。

那个男人阴冷决然的笑容,那个女人目瞪口呆的脸庞,还有漫天的绯红,如此鲜明。

“啊!”童舒惊叫著坐起来。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惊雷一个接著一个炸开,滂沱大雨开始倾倒而下,在黑夜里格外令人心惊肉跳。

童舒颤抖著将床边的台灯亮度调至最大,喘息著蜷缩在被子里。

她又做噩梦了!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可每当午夜梦回,她依然止不住自己因心寒而颤抖不已。

当年她大难不死,那个酒醉的司机看到自己撞人后,酒也醒了一半,及时将她送往附近医院,总算捡回她一条小命。

而那晚赵熹然接到哥哥赵凌扬打电话要他去医院,没想到却见到浑身染血的童舒。由於赵凌扬是这家医院的投资者,所以消息被压了下来,司机得到封口费,记者没有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赵熹然秘密地将她转到特护病房,用最好的医生、药物治疗她,几个月后她终於恢复健康。

也因为这样,她才知道原来赵熹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而且还是曾想收购父亲公司的凌扬企业总裁的弟弟。

赵熹然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敢在她昏迷时来探望她,不敢面对她,怕勾起她那些伤心事。

其实她真的不在意,她一点也不怪他,也不怪赵凌扬。她只恨自己瞎了眼,傻傻地往陷阱里跳,傻傻地相信所谓的“爱”。

童舒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什么都经历过了。

曾经走过的岁月,让她在爱、痛、伤感和愤恨中,无数次触模著伤痕,切肤感受到疼痛与绝望。

她拒绝接受一切和童林两家有关的消息,在赵熹然帮助下,她来到某个偏远的乡村继续生活。

这里的人热情而淳朴,没有人知道她的故事,也没有人好奇打听询问,他们最多只知道书局里来了一位沉默少言的女店员。

平静而机械的生活日复一日,她的生命沉闷得像一张白纸。除了偶尔的失眠、噩梦和因旧伤而引发的关节酸痛外,她习惯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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