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把妳当一回事。”童舒直视着她,冷嘲热讽的说:“不然当初妳去求他,他怎么就没网开一面?我记得好像还有人自愿献身……”
如果不是林梓铭无意提起,她都不知道童家琦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她敢肯定童家琦绝对喜欢他,只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不够高竿,人家不甩她而已。
童家琦气得脸色发青。“好,算妳狠!以前就只会在家装可怜,让爸爸和哥哥同情妳。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妳骨子里坏死了。妳和妳妈妈一样,都是高明绝顶的戏子!妳……”
再也无法忍受,童舒倏地站起来。“童家琦!即使妳从来不尊重我这个姐姐,可是家里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要在这里窝里反让别人看笑话吗?我没有义务对你们澄清什么,妳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
“我真是庆幸,妳不是我亲姐姐!”
童家琦死命瞪着她,发狠将桌面所有的东西扫落地上,又大呼小叫地大闹了一场,才重重摔门离开。
良久,童舒几乎支撑不住地滑落在转椅上,她双手捂着脸,指缝间有晶莹的液体渗出。
室内一地狼藉,犹如此刻她烦扰的心。
她知道童家琦有些话其实没说错,林梓铭根本不会将她放在心上,两人间的往来不过是各取所需。但是家琦不该侮辱她母亲,不该用那种恶劣的态度,说出这么侮辱人的话。
一开始,她不能肯定林梓铭是否会帮忙,因为童天曾告诫她,不要完全相信别人,商场最微不足道的便是出卖。
可是在连自己都无法掌握局面前,无条件信任他是唯一的选择。
事实证明:她押对宝了,林梓铭也绝非小人。
其实童舒已经不再恨父亲了,确切的来说,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之所以愿意在这时扛起家族重任,是因为不想让母亲的心血结晶——“凝雅阁”成为这次风暴的牺牲品,不想让自己唯一能疗伤的地方被陌生人夺走。可他们统统不相信!
她原本打算等局面稳定、父亲病情好转后便搬出去住。这次风浪给了她不少历练,更让她成长许多,让她对以后步入社会更充满信心。
无论如何,“海峰集团”已经走上正轨,再多谣言也不能撼动它。今后,她与“海峰”可是说毫无关系了!
然而,心底荡漾的小小涟漪,和昨晚那深情的一吻,她,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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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童舒。”
她用肩膀和脸颊夹着电话,双手不停翻看报表和文件。
电话那端传来熟悉而低沉的笑声。
“这么快就进入状况了,妳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林梓铭?童舒停下手边正进行的工作,小心翼翼将电话拿好。
“多亏你的指点,不然我连想忙到焦头烂额的机会都没有。”心又在跳了,她太不争气了!她不禁暗骂自己。可是,那个吻的记忆是那么鲜明,就彷佛刚刚才发生般,教她怎能不紧张。
“我哪里有指点过妳什么?是妳学得好。”
“听说维恒企业经理级以上的人员,都熟读『孙子兵法』,想来你书房中的这几本书,应该也已经翻烂了?”
这些日子里,她早已充分领教了林梓铭的手段。
“从哪里听说的?不过是猜测罢了,不过说真的,我倒是懂一点。”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笑意。
“肯定不是一点啦!”她揶揄道。他就会谦虚!
“举个例子,『孙子兵法』中有一句『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说的就是谋势,也是前些年『维恒』一直奉行的理念。”
“天啊,我投降了!”童舒连声哀叹。“别说这些啦!这些谋略什么的还是算了,我天资太低领会不了。”
“这可以当作是对我的赞美吗?”他在电话那头沉沉笑着。
“当然,我这种头脑永远跟不上你的步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自卑。”她几乎可以想象他现在的表情,嘴角铁定是微微翘起。
“好了,超负荷运转到此为止。放下工作,和我去一趟夏威夷怎样?”
童舒望着手中的数据,再过段时间等公司稳定一点,她就要放手专心经营母亲的“凝雅阁”了,不过在这之前她实在忙不过来。
“很抱歉,我抽不出时间。”她真的很想去!
“不要以为是单纯去玩,那边有一个大客户,我想介绍给妳,这对『海峰』很有帮助。”
他这下绝对戳到她的死穴。和他“交往”这段日子,她很清楚他在商界的人脉极广,而托他的福,公司的生意也逐渐好转。如果他说有大客户,那必定真的很有帮助。童舒不禁犹豫起来……
“谢谢。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比如文件档案什么的?”好半晌,她回复道。
“妳只要人到就可以了。”他笑道。
她的脸蛋霎时通红,心跳也不停加速。
“好吧,到时你再通知我,若没什么事,我人都在办公室里头。”
币断电话,她的心依旧快速跳动。
在风波过去后,她就尽量减少与林梓铭见面,一来两人都实在很忙,二来是为了躲避无孔不入的记者。
然而,这其实也都是借口,真正原因是,在那些日子里,她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了。
她岂敢越过界限?他们不过是暂时合作罢了。她已经在刻意躲避,努力控制自己的情感,林梓铭为什么总是来招惹她?
不不不,这不是招惹,因为他根本没有那份心思,这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她在办公室里左思右想,百转千折,看来……今天的工作又没法按时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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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三少爷真是好兴致,没想到夏威夷灿烂的阳光,竟能引起你的兴趣,放下手中杂事跑来度假。”
餐桌对面那个人留着紫色半长发,完美挺直的鼻翼上架着无框眼镜,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镶着深不可测的黑瞳。略长浏海覆在前额,组合成清俊机敏的五官。
林梓铭淡淡瞥他一眼,又专注于眼前的烤丁鼻牛排。
“哎呀,别这么冷漠,说说有什么计划嘛!”
“你真吵。”
套话套了老半天,却只换来这么一句,差点没把赵凌扬噎着。
“我不吵怎么显得出你冷酷、风度翩翩?”他眼眸一转。“喂,你最近和那个童家大小姐不是打得火热,该不是陷进去了吧?”
“你少无聊了。我记得『凌扬』不是还有很多生意要处理,你哪来这么多美国时间八卦。”不务正业!
“当然是由我那个傻弟弟出苦力了,我把他叫来帮忙了。”赵凌扬优雅地打个呵欠。“免费劳工,不用白不用。”
“奸商。”他冷冷地刺他一句。
“呵呵,彼此彼此。”
实在是很幼稚的谈话,不如好好享受美食。
“梓铭。”赵凌扬忽然严肃起来。“那件事,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林梓铭喝了一口红酒,把玩手里的酒杯。“也许吧!”
“做了,就没有退路了。”
“退路?”他呵呵笑出声来,笑容中带着苦涩。“又有谁给过我退路?不然也不至于……”
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可以正面迎击任何挑战,甚至轰轰烈烈的面对失败,却惟独对情感上创伤迟迟无法释怀。
那是他的心魔、是梦魇,久久挥之不去。
“过去了,都过去了。”赵凌扬像安慰孩子似的拍拍他。“不要再被过去的事束缚住了,不然会永远走不出来。你看,现在多好,我想『她』也不会希望看到你一直沉溺过去、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