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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留人醉 第24页

作者:桑果

“光义,你北疆回来,歇也不歇,就是为了素妃的甜藕?”阴鸷的眸细望赵光义,不放过丝毫波动。

赵光义扯唇浅笑,眸中回复了惯有的慵懒,“皇兄,否则你以为呢?难道我还为了一个毫无风情、不韵情爱的黄毛丫头跟你争风吃醋不成?”

周围侍卫都尽量忍着才能不笑出声来。这王爷也真是太有意思了。一副与皇帝老子势不两立的样子,还以为他深情款款是抢佳人来的,原来是为了抢厨子。怪不得先前皇帝说素妃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他想也没想就说不在乎。谁会在乎厨子是不是被人开了苞。切,害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像个小爆女似的胡乱感动了一把。

赵匡胤强掩心中的得意,搂紧怀中的软玉温香,大方道:“你以后想吃糯米甜藕了,只管进宫让素妃做给你吃就是。”

“还不止。”赵光义眸中闪着戏谑,没错过兄长眼中陡生的戒备,“还要冰糖肘子。”舒展的笑渐染眉眼,发自内心的。为他的从颖还好好地完整地生活在世上。

赵匡胤听到“冰糖肘子”又眼见赵光义笑得那般开怀,不由仰天长笑。哈哈哈,为紧绷的情绪得以放松,更是为自己委实高估了这个弟弟。终究,被他赵匡胤拴在身边的,即使是豹子,时间久了也会褪去尖牙利爪变成慵懒的大猫。

“光义,这数月来,你为了大宋江山车马劳顿,今日就早些回府歇息吧。改日朕必为你大摆接风洗宴,到时定会有素妃亲手做的糯米甜藕与冰糖肘子。”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这大猫给骗回笼子了。

“也是,天色不早了。微臣就不打扰皇上的雅兴了。皇兄的紫玉蟠龙找到了他的新主人。我也该去找我紫玉蟠龙的主人了。”

滋丽自禁锢自己的臂弯间隙偷窥赵光义,看着他接过由侍卫牵来的坐骑,看着他利落地翻身上马,举鞭策马而去。昔童,你最敬仰的王爷已经踏上觅你之途了。你现在可安好?我能为你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么多了。

赵光义放眼望去,一片天苍苍野茫茫。长叹一声,不知心中那位佳人,正流连何方。

第7章(1)

“你确定是画上人?”雄州知府指着皇榜上的头像问女掌柜。

“当然是。”女掌柜连连点头,她可是比对着这张画像才认出他的。

“他身边还有什么人?”一个慵懒的男声自后堂传来,低沉的嗓音异常悦耳。

“还有个斯文俏书生。”原本还对着知府讨好巴结的女掌柜一听到那抹极撼人心的男音,便着魔般地忘了知府只知直直地回答神秘人,“不过小人估计这个书生是女扮男装的。否则两个大男人要两间房做什么。逃难的人哪会这样胡乱地用盘缠。”

一阵珠帘相撞的清脆声,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停在掌柜面前,“你是说,莫昔童身边有个女的?”

“嗯。”女掌柜头如蒜捣,这男人真是忒俊了点吧。那杨树似的挺拔身形,在这荒漠之地还真是罕有。不自主地猛咽了口口水。

得到肯定的答复,俊美男子唇边溢出一个邪魅的浅笑来。这无心的一笑,老板娘不由得看痴了。

是她!他无比肯定。李从颖,你让我找得好苦。胸口的发簪也因感染到了热烈的心跳而微微发烫。这次,他不会再让她逃走了。这相思的煎熬,他受够了!

哪有什么逃犯和书生?触目所及,只有昏睡在地上的小二和洞开的客房大门。赵光义浓眉纠结,竟然又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赵光义扫了一眼房内,目光停伫在木桌上那满杯的茶水。一进屋便被诱到那不合时宜的浓馥香味,用长眸睨了眼掌柜,“这是她要的?”

“不是,是我命人以莫昔童的名义送的。”

泵娘家都喜好这种花茶,这可是她的珍藏,平时自己都不舍得喝,难得泡一杯也至多放上三四个花骨朵。在汴京这茉莉花都尚属稀罕玩意儿,更何况在这气候恶劣的雄州。这还是去年一个终年行经南北两地的熟客特地为她从南边捎来的。为了能骗那乔装的书生喝下迷药,她可是下足血本了。

赵光义嘴边逸出一个浅笑,那个逃逸的俏书生果然是他的从颖。除了她,世间还有哪个女子会这般兰心蕙质。她一身书生装扮,掌柜却差人送上只有姑娘家会喜欢的花茶,她必定是由此推断出自己的乔装被已被识破。此地四季寒冷,茉莉花茶虽不能说是珍品但也是物以稀为贵。来这客栈落脚的不是浪人商贾便是逃难避祸的主儿,这样珍贵的花茶绝对不可能是列在价目牌上供客人喝的日常茶水。试想价目牌上没有的茶水莫昔童又怎么会点给她呢?破绽虽说不明显,但足够心思细腻的从颖产生戒心。在为她喝彩的同时,他却又不能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狡黠如她,让他如何才能逮个正着呢。

他一路从汴京追至太原、澶州,现在又来到雄州。看样子,莫昔童正带着从颖一路北上。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再继续北行,便会危险异常?雄、霸两州正与契丹云、幽二州交壤。耶律谨德在前不久的幽霸之战,以多败少,输在自己手下……幽霸,难道这两个人是去霸州找自己不成?他们一路急赶,定是不知道自己只用三个月就平了北疆之乱!霸州,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去霸州了!

三两步跨至门外,凤眼轻扫,选中了一匹栗色高马。扯过马缰,不理身后小跑跟上的随从们,双腿一夹,快速朝那个前不久刚被他血洗的地方赶去。这莫昔童是疯了吗?他不知道战后的霸州根本是危机四伏?赵光义真不知道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停止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

树林中,一白一黑两匹骏马放蹄前行。连绵不绝的马蹄声映下一串串直指北方的痕迹。即使自小从未离开过皇宫,根本辨不清金陵皇苑以外的任何地方,但李从颖还是能清晰了解到,莫昔童正带着自己一路北上。他到底想去哪里?难道是……霸州?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知道他的近况了?初出汴京时,街坊的传言都说他这一役是凶多吉少。因为国内尚有战乱待平,所以他只向皇上要了二千精兵去对抗辽国的一万精兵。呵,什么战乱待平,宋皇分明就是有意不肯多给他兵力,好让辽兵拖住他,以便趁机对自己下手。同样是两兄弟,同样有着无上的权利,可为什么一个可以活得那么坦荡而光明,一个却阴暗自私到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了?不舒服吗?”莫昔童见李从颖没有跟上,连忙勒马放慢行速。秋风中,一袭蓝色儒衫的她有着说不尽的儒雅、秀美。她是独一无二的。自打莫昔童第一眼望见她,便再也无法将她自心间抹去。即使他那样深地压抑过、强迫过自己,但只要她像现在这样浅浅对自己勾一下唇角,他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只能痴痴望着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没事。”她淡淡地应着。对他的态度不再排斥。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自己现在可能已不在人世了吧。是自己连累他丢了官位,还要这样落魄地流浪天涯。自己总是在连累别人,眼前的莫将军是这样,他也是……因为自己而跳入了根本宋皇精心策划的陷阱。天知道!他背上的伤尚未痊愈。这一路走的尽是偏僻小径,所以根本无从得知霸州的战事如何了。他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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