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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下) 第5页

作者:绿光

“神算?”其他三人有志一同地看着浓妆艳抹的花借月,有志一同地皱眉嫌弃。

“你这小子脸上就非得抹着白粉不可,你是不是男人?”

花借月笑容可掏,——环视几人。

“他是不是男人,我不情楚,不过他倒是泄露了天机。”石震撇撇唇。尽避千百个不愿相信,可愿赌服愉。

“什么天机?”

石震便将地动预言和梁歌雅前来借边境楼收容人民的事交代一遍。

听完后,三人面面相盘,看着花借月又看向梁歌雅。

好一会,薛海才沉声问:“歌雅,难不成你就是因为知道这事,才从镇朝侯府跑出来,也没知会镇朝侯一声?”

惊觉这话有异,她试探性地问:“薛叔是知道什么消息了?”

“我镇守南方,最主要的任务便是蓖集四面八方的消息,这阵子听说镇朝侯派人沿着就月城往北而来,我差人细探,才知道原来是在找你。”说着,他长指轻点着头。

“那阵仗听说就跟抓人没两样……这么说来,我之前得到的捎息岂不是都是真的?”

梁歌雅一怔。原以为她要是逃离,舅舅就算要找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怎会派出像要抓人的阵仗?

第二十章原来是美男(1)

“薛海,这些事怎么都没听你提起?”幕西钊不悦道。

“老慕别打岔,我要听薛海之前得到的是什么消息。”卜招贵顺着嘴。

“薛海,你说。”

“也没什么,只是听说歌雅到了镇朝侯府后几乎足不出户,我原以为是这丫头转了性,如今一瞧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薛海耸耸肩道。

登时数双眼紧盯着她,教梁歌雅哭笑不得。

“薛叔误会了,我到将日城后,许是水土不服,时而身子不适便少出门,况且那里又不像映春城,到处都是熟识的街坊,我想往哪儿便往哪,自然也就少出门了。”

“那你说,镇朝侯几乎派出府中所有侍卫找你是为哪桩?”

“我可是他的外甥女,不告而别,他当然会担心,可没办法,我心系着映春城,一听借月说这里即将发生地动,怎么也待不住,所以我便来了。”说到最后,她可怜兮兮地垂下脸。

“几位叔叔该不是不打算收留我吧?”

听她轻柔道出“借月””两个字,花借月忍不住直瞅着她。他说了几回,她总不肯这么唤他,如今总算对他卸下心防了,是不是?

这份认知教他笑抿着嘴。原来光是被她唤着名字,就可以如此的幸福。

“说那什么话?这映春城、这边境楼就是你的家,你爱待多久便待多久,谁敢赶你,石叔便劈了那人!”

“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先来谈谈地动一事到底该如何处理?”梁歌雅笑逐颜开地言归正传。

石震努努嘴。

“担心什么,反正那术士不是说了,七皇子必定愿意暂收城南百姓,这不就得了?”

“不过百姓会相信吗?”卜招贵吸饮着酒问。

梁歌雅笑眯眼。

“放心,我说的话,大伙肯定会信的。”本来她也担心无凭无据说出这种话会引起反弹,但众人对她的包容与疼爱,会让那些疑虑都烟梢云散。映春城不是京城,而是她的家,这里的人都是她的家人,而且……她看向花借月,她知道,他一定会帮她的。

“大伙干嘛愁着脸?”瞧几名火夫兵搬来膳食,慕西钊立刻喊道:“喂,你到主厅将挂在墙上的那把焦尾琴取来。”

“焦尾琴?”梁歌雅呐呐道:“难道是我娘的那把琴?当初不是说要一道葬下的吗?”

“你石叔说舍不得,挂在厅上,像是还能听到大嫂的琴声,如今你回来了,就为咱们弹奏个几曲吧。”

“对,尤其是那首‘花借月’。”

她偏着臻首。

“弹别的吧,咱们映春城还有许多小调呢。”她现在不想弹它,那首曲子里藏有她太多的爱恨嗅痴,好不容易才消弭心底的丑陋,她不想再因此想起那些悲海荷。

“可那是我最爱听的曲子……”石震嘟嚷着,若有所思地看向花借月。

“花小子,你会不会弹那首曲子?”

沉默好半晌的花借月微抬眼。

“也许会。”

梁歌雅看向他。他会弹琴?

“你为什么会?那首曲子可是咱们大嫂自创的,不是映春小调,随处便可听到。”

说到底,他对他还是有防心,谁让他的名字巧合得离奇。

“我是个术士,也是个南北货商,对一些地方小调皆有涉略,而那首‘花借月”昨儿个在孤岭村听那些村民哼唱过,曲调我大略模索得出来。”他谎言信手拈来,说得不慌不忙。

他知道石震对他有所防备,他要是够识相,就该假装不会,但那样对他而言,像是要他抹灭有过的记忆,他怎么也不肯。

这时那火夫兵已将焦尾琴取来,石震便要人交给他。

花借月将琴搁在盘起的腿上,不在意手上未装上义甲,长指快速地拨过几遍,开口赞道:“真是把稀世好琴。”

“那当然,它可是大哥特地找琴师打造的。”

“是说,你到底行不行?”薛海饮口酒问。

花借月笑而不答,按弦轻挑慢捻,弹出那段教他心雄动摇的曲调。

琴音婉转,如诗如画,急声直起,颤声而息,长指不断轻点轻弹,乐声在边境楼回荡,如泣如诉。

众人闻之莫不傻眼,之后闭着眼,仿佛陷入回忆。

没想到他不过是听过一次就能将曲调记住,梁歌雅呆愣不已。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也会弹琴,甚至比她技高一筹。

瞅着他闭眼、眉头深锁的神情,她不禁想,在弹这首曲子时,他到底在想什么?和她一样,想的都是秋赏宴弹奏的那一刻吗?

直到曲调来到末处,琴音一变,她察觉的瞬间断弦已经弹开——

“小心!”

在她惊喊声中,琴弦弹上花借月的脸,打出一条血痕。

“你没事吧?”她急忙上前查看。

“喂,你居然把琴弦给弹断了!”石震跳了起来,懊悔至极。

“石叔,琴弦断了,换弦便好,可他伤着了!”梁歌雅不禁恼道。

这骂声一出,四人对看一眼,再看她从怀里抽出手绢,不断地拭去花借月颊上渗出的血丝,同时将他脸上的白粉一并抹去,那轻柔的动作、那担优的神情,分明是心都系到人家身上了。

眼神交流着,四人彼此心知肚明,又默契十足的由薛海代表开口。

“先去洗把脸,再拿金创药抹抹就没事了。”

“这边境楼金创药多得很,我马上派人去拿。”

石震话落,一名小兵便跑去取。

“石叔,有没有房问可以让他先歇一会?”梁歌雅急声问。

“有啊,你爹娘那问房一直没动过。”

“真的?”

“走,带你去瞧瞧。”酒杯一丢,石震潇洒起身。

“借月,你能不能走?”梁歌雅低头轻声问着。

他笑睇着她,还没开口,一旁就传来卜招贵凉凉的提醒。

“我说歌雅,他伤到的是脸不是脚。”

“就是,而且那一丁点血要不了人命的。”慕西钊还嫌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叔叔们!”梁歌雅羞恼地跺着脚。

为什么这些人老是要欺负她、奚落她很好玩吗?

“好了,快走、快走,要是害得他伤得不省人事,咱们歌雅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卜招贵说完,迳自大笑。

梁歌雅羞红小脸。

“不理你了。”她努力自持,冷静地扶起花借月。

“叔叔们说笑,你别胡思乱想。”

“你怎么说怎么好。”他柔声道。

这说法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依她。她皱了皱鼻。他最好是真能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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