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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皇后(下) 第9页

作者:绿光

“先把这些吃了,朕再拿几样珍品让你瞧瞧。”

月盈闻言,不禁皱起眉,觉得他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哄她。

尽避如此,她还是乖乖将羹喝下,再吃了一块枣儿糕,开心地发现整个人真的都暖烘烘的,似乎不那么冷了。

“来。”李彧炎满意地牵起她,走向另一头的石桌。

月盈想要抽回手,然而才走了两步,注意力就被石桌上的金饰吸引,竟然举步超越他。

“啊?这不是娃儿的衣物吗?”她先拿起几件小小的衣物。“对了,凤皇已获麟儿,不知道是男是女?”

“……朕无法确定。”

她不解抬眼,对上他眸底的悲伤:心头蓦地一紧。“怎么了?是……”

“皇后目前下落不明,肚里的孩子亦生死未卜。”上官凌上前一步解释。

闻言,月盈羞愧地垂下眼。昨儿个宴上,她忙着打量四周,根本没仔细听旁人的对话,根本不知道状况。

“真是对不住,月盈失言了。”

“无妨。”他对她的小满儿向来纵容。

望着娃儿的衣饰,她轻声道:“月盈十月中才刚生产,可以体会失去亲儿的痛,还请凤皇节哀。”

“……你十月中生产?”

放下小衣物,她勾起为人母的慈笑。“是啊,孩子正可爱着呢,是殿下的第一个儿子。”笑眯的水眸蕴藏着初为人母的喜悦。

“怎么没一块带来?”

“有的,就在北驿站里,暂时交给命妇照顾。”她没心眼地说。“原本殿下只想停留两天便回泰漠,所以才让孩子待在北驿站。”

“……是吗?”

“嗯,我很想他呢。”

她又拿起金扇,轻抚扇面的雕饰,甚至在指间轻转,然而才转过一根指头,金扇便要掉落,她低呼一声来不及抢救,却见一只大手将金扇接得牢牢的,再递回她手中。

“抱歉。”

“无妨。”李彧炎愈发笃定她的身份,“看来,这把小金扇颇得你心。”

泰漠地处寒带,根本用不着扇子,她没道理会对扇子一见倾心,是不?会一见就喜欢,定是因为出自本能的喜好。

另外,她的孩子在十月中出世,和小满儿预定的临盆日极近,虽说他仍是无法理解她为何会成为穆纳岳的侍妃,又怎会用陌生人的目光看他,但在这一刻,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他的小满儿。

“嗯,这金扇好别致,真教人爱不释手。”她说着,忍不住又把玩起来。“又是用黄金打造,金雀真是太富裕了。”

李彧炎只是痴迷地看着她的笑容。

“啊,这是面具吗?”

他回神,瞧见她拿起一对金雕面具。

“好精致,竟也是用黄金打造的,这简直是太奢侈了。”她赞叹。

来到金雀之后,她才知道泰漠和金雀的差距有多大:泰漠不算贫穷国家,但和金雀的大器相比,完全是天差地远。

“这面具是本朝辟邪典上所使用的圣物。”他低喃,“辟邪典就在年底,距离现在只剩下二十多天,届时你可以留下观礼。”

月盈偏着螓首,“那时,也许月盈已经随殿下回泰漠了。”她不确定殿下是否打算在金雀待这么久。

“不,他定会待下。”

她一愕,听出他语气中的肯定,不禁更加怀疑殿下留下的用意。

“这面具,是要这么戴的。”忽地,他拿过她手中的面具,抓起两端系绳,绕向她的脑后,高大的身形前倾,就在旁人看不清楚的角度里,他倾前吻上她的唇,但只是匆匆擦过,快得让人以为只是不经意碰到。

可饶是如此,月盈仍是顿时僵硬如石。

她忖度,这个吻绝非是不经意的碰触,而是他有意为之,只因她正对着他,清楚看见他那双带着魔性的眸子逼近,令她的心狠狠抽痛了下,只为这无法理解的碰触。

月盈闭了闭眼,感觉后脑勺无端发痛,脑海中不断翻跳着各种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好了。”

他低哑的嗓音带着热气拂过她耳边,吓得她连忙往后一退,然而退得太急,脚下又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身侧还有股推力,让她蓦然失去平衡,竟然翻过石亭的栏栅,外头是——

她瞪大眼,跌下的瞬间,冻筋刺骨的河水立即包围住她。

对了,宫里有河脉穿过,所以不管后宫还是前廷,皆有许多曲桥穿衔,底下的河水一旦入冬,有时还会结冰。

跌进水里的瞬间,她很自然地这么想,却又猛然愣住。

她为什么会知道?

疑惑使她忘了挣扎,身子立即往下沉,可她的脑海中仍不断出现几个落河的画面,和现在一模一样,她莫名其妙地掉进河里,河水刺骨冻血,她眼前一黑……

第14章(1)

石亭里,李彧炎正欲跃入河面,却被上官凌抓住。

“凌?”

上官凌直瞪着月盈掉落的河面位置。“泰漠人处于天寒地冻的北方,擅骑却不谙泅技,要是她真死在这里,就代表她不是小满,要是她能够游上岸,那么……她就是小满。”

“……你故意推她的?”李彧炎眯紧眼。

“对。”他下了一笔大赌注,非赌不可的注。“确定之后,咱们就不用再胡思乱想……现在,我可以确定她不是小满。”

只因曲桥河面上没有半点动静,仿佛名叫月盈的女人已葬身河底。

不能怪他心狠手辣,穆纳岳突然带了个酷似小满的女子出现,居心叵测,身为护国国师,他必须要防,只因这个皇朝盛世是小满期待的,他不能让小满的愿望落空!

救不了她,他至少也要完成她的遗愿……他心狠,全是为了皇朝。

“不……不!你怎么忍心见酷似小满儿的女子陈尸河底?”李彧炎眸色狂乱,一把将他扯开,不顾一切地跃入河底。

“皇上!”上官凌想要抓住他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见他跳入河中,不一会工夫,便将她抱上岸。

月盈浑身湿透,冻得发颤。李彧炎见状,无视她的挣扎,硬是抱她回到寝殿。

“来人,备炉!”一声令下,候在寝殿外的宫人随即入内准备。

但见到月盈后,他们全都震慑得说不出话。

李彧炎见他们还愣着,不禁重喝,“快!”

“奴才遵旨!”

一干宫人急忙点起近两个月都没再点过的火炉,而李彧炎则是抱着怀中人走向大床,小心翼翼的将她搁置在上头,接着动手扯开她身上的斗篷,准备拉开她的衣襟。

“不要……”月盈虚弱地抓住他的手。

看她一眼,他低声吩咐,“来人,替泰漠太子侍妃更衣。”话落,随即大步走出殿门外。

他怕自己不离开,她便坚持不更衣,更怕僵持之下,会教她染上风寒。

他没有凌的狠心,就算她不是小满儿,他也没有办法对她弃之不顾,更遑论是见死不救。

“皇上浑身湿透了,还请到神龙殿换下衣裳。”一名太监赶紧向前道。

李彧炎想了想,沉声交代,“好好伺候月盈妃。”随即转出长廊,后头跟着数个小太监。

一换好衣裳,等不及将头发擦干束起,他便披散着一头长发回东边的甘露殿,只见宫人守在殿外,一见到他就着急开口。

“皇上,月盈妃不让奴才们服侍。”

他轻摆手,推开殿门,便见月盈一脸局促不安地坐在锦榻上。

“暖和些了吗?”走进甘露殿内,他顺手关上门,看见她身上单薄的中衣,立刻皱眉。“怎么没替你多添件袄子?”

她一头檀发如瀑,衬得那张粉腻小脸更加苍白,就连额面刺青都较平常鲜红。

月盈不知所措地瞅着放下长发的他。“……月盈想回迎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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