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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奴 第16页

作者:绿光

直到严风点醒他,他才知道自己的感情早已变质,对她的保护根本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丹禾怔愣得说不出话。原来他连离家都是为了她……因为她,他离家三年,老爷因思子而病,如今她还要再毁他亲事,让夫人跟着抑郁生病吗?!

他爱她啊,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可是……她却没有得到他爱的资格。

“现在我不要再当你的小扮哥,更不要当你的三爷,我要当你的相公,你的良人。”尹于棠逼近她,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丹禾,当我的妻子,好不?”

好……这么简单一个字,她却说不出口。

她浑身颤抖,分不清楚此刻挟持她的心的,是他的爱情还是她的责任。

原来,他们的情早已深植,只是都在互相回避,以为对方讨厌自己,岂料却是因为爱得太深,才不得不分离。

“……不。”她不能背叛夫人对她的信赖。

“丹禾?”他拿出木雕女圭女圭,木质光滑泛着流光。“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这木雕女圭女圭要是没有时时抚模,上头不可能泛着这种光痕!”

丹禾直睇着他,没料到他竟会发现她一直系在中衣系带上的女圭女圭。

“丹禾,你告诉我,你对我,真的……”

听见他欲言又止的骇惧,看着他眸底难掩的盼望,她心如刀割,然而再痛,她也要让他死心,让自己清醒。

“那年你将木雕女圭女圭送给我,我嫌丑,所以才会系在系带里,要是有人想要欺负我,我便拿来威吓那几个不长眼的人,至于木质会如此泛亮,你就可以想像得到我在府里有多惹人厌,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下懂。”

“因为大伙都说你不长进是因为我,见到你离府不要我,个个皆是额手称庆,所以找到机会就想欺负我,多亏有这木雕女圭女圭,他们都以为我后头还有大少爷罩着,才能让我将他们一一驯服。”她拿回自己的木雕女圭女圭,紧握在手,编着谎骗他,也欺自己。

“那么,你……你对我……”

“我和三爷一块长大,同寝共浴……没想到三爷对我竟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用这般禽兽的眼光看我。”她遣词用字犹如一支冷箭,直往他心间送。

尹于棠怔住,殷红的桃花眼直瞅着她。

“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安稳的生活,三爷对我而言,不是小扮哥,更不是……不是良人。”她逼着自己说,不容许半点情绪自脸上显露。“我无法想像和三爷成为夫妻,更无法接受三爷是用这种眼光看我。”

“……是吗?”

她掀唇笑得自嘲。“其实昨夜的事三爷无须放在心上,就当是丹禾报答三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尹于棠定定地望着她,说不出半句话,心好像一下子死绝了一般,空洞得只剩绝望。

“三爷请回避,丹禾要着衣。”

他轻轻点头,起身随手拿起中衣套上,连扣子都没扣上,便大步离开客房,走入纷纷细雨中。

看着从天而降的雨丝,他咧唇笑着,没尝到冰冷的雨水,却尝到了自颊畔留下的温热咸涩。

而屋内——

丹禾将脸蒙在被子里,无声低泣。

痛过就好,让她痛到极限,痛到麻木,之后就再也不会痛了……

第6章(1)

是夜,尹于棠在醉月楼的三楼厢房里喝得酩酊大醉。

“酒,再拿洒来。”他笑得份外开怀,催促身旁的花娘去取酒。

“三爷,你喝太多,别再喝了。”

“大爷今天开心,要喝个痛快!”他笑眯了桃花眼,心里却泣着血,深藏着,不让任何人看见。

花娘见状,只好赶紧下楼去取酒,适巧遇见了醉月楼的武师夏杰。

他随着花娘上楼,一进房便被浓重的酒味逼得皱拧眉头,再见尹于棠身旁花娘无数,完全将他当个大爷般伺候,不禁叹口气。

“三爷,你已经喝太多了,别喝了。”他向前一步,示意花娘退下。

“怎么,何时大爷喝酒也要你应允?”瞧见是夏杰,他撇唇笑得傲慢。“要不是当年师父引荐你到醉月楼,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打滚呢。”

话一出口,他便自我嫌恶地闭上眼。

他很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借题发挥,谁要那天让他瞧见他和丹禾有说有笑?他的心胸狭窄,不允许她对自己以外的男人笑得那么愉悦。

是故,夏杰在他眼里,显得碍眼极了。

蜷缩在床的丹禾动也不想动,一夜未眠让她神情憔悴,只想懒懒地赖在榻上,可惜却未能如愿。

“丹禾,你在这儿吗?”昏昏欲睡的她突地听见尹少竹的唤声,不由得一震,赶紧起身打理好自己,推门而出,险些撞上一身湿透的他。

“二爷,下雨了,怎么不打把伞?”她取出手帕想替他擦拭。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伞?!”尹少竹拧起浓眉,抓住她的手。“于棠出事了!”

“三爷?”

“他被人押进官府地牢了!我问你,掌柜的说前天你和他在一块还好好的,他怎会突地喝得酩酊大醉?”他就是先到醉月楼问清楚状况,才会知道事发前一天,他们两人还一起招待过一位贵客。

丹禾瞠圆美目,粉拳紧握。“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她的拒绝,所以三爷借酒浇愁,却因而出事?

“我就是不清楚才要问你。”尹少竹头痛地看着她一脸惶惶,又说:“大哥应该已经到官府了解情况了,你要和我一道去吗?”

“好。”

她点头跟着他上了马车,很快地来到了官府大厅,便见尹子莲早已在里头。

“大爷。”一见到尹子莲,丹禾随即走到他跟前,余光瞥见他身旁的男人,连忙屈膝跪下。“奴婢见过知府大人。”

宋元熙面白如玉,貌赛潘安,唇角抹笑地对她说:“好久不见了,丹禾,你出落得更教人心痒难耐了呢。”

丹禾对他的调侃充耳不闻,抬眼直睇着他。“大人,我家三爷究竟是为何给官爷抓进牢里了?不管怎么说,尹府可是应天的仕绅之家,虽无官衔官权却有官威,足以和大人平起平坐,就算有罪,也不应立即逮进牢里。”

“丹禾,于棠这次惹上的是死罪。”尹子莲懒懒的说,平淡的口吻,仿佛尹于棠根本不是他弟弟。

“……死罪?”丹禾抽了口气。

“没错,今晨有人报官说,醉月楼发生命案,官爷到了现场,就见花娘惨死在床边,而睡在床上的人就是你家三爷。”尹子莲拿起茶碗轻啜,瞧她要开口,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官爷要将人押回,可不会随随便便栽赃,而是你家三爷的手还按在花娘颈上,比对了颈上勒痕之后,几乎可以确定那位花娘确实是被你家三爷给亲手勒死的。再见~~”

“不可能,三爷没有杀害花娘的理由。”

“你又知道了?”宋元熙轻笑,看了好友尹子莲一眼。“于棠喝得酩酊大醉,连本府手下的捕快上前逮他,他都未醒,在这种情况底下,天晓得他是不是因为饮酒乱性而痛下杀手?”

“没道理!三爷嗜酒,但酒量奇好,哪可能这么轻易就醉得不省人事?”丹禾俨然忘了奴婢身份,直指出事件的不合理之处。

“可事实上,我将他关入牢里时,他确实还没醒。”宋元熙笑得轻佻,瞧她辩驳得双眼晶亮,他就舍不得移开眼。

“既然三爷还未醒,怎能就轻易将他定罪?”丹禾说得振振有词,难以想像他现在被监禁在牢里的模样。

“有何不可?这可是夺走一条人命的血案,更何况,死的是王爷世子最喜欢的花娘,世子还交代我得严办呢。”宋元熙忍不住细细回味与她针锋相对的每一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于棠的手纹和勒痕一致,他就应该要以命相抵,谁都说不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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