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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奴 第6页

作者:绿光

“咦?”她猛地抬眼,不解地看着他。

“既然你一心只想为奴,那就到大哥那儿去,大哥刚好缺了个人服侍。”他说着,笑容看似爽朗,却藏了阴郁。“这是大哥要我交给你的。”

用大哥的名义,她应该就会收下他亲手雕的女圭女圭了,对不?

把她交给大哥,他才能够走得放心,才不会一直挂念着她。

丹禾感觉眼里一阵刺痛,但她只是微眯双眼,企图掩去那股热烫难受。

不是她不肯当他妹子,而是她天生奴婢命,由不得她;而他,从不知道为了不让人笑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她在背后有多努力地为他打点。

好不容易,老爷将尹府底下产业之一的漕运交给了他,他却天天上自家花楼作乐,笙歌不坠,如今,竟然还不要她了。

思及此,她不禁紧握拳头。

“那真是好极了呢,多谢三少。”她勾着唇笑,笑出眸底一片月华。

“嗯……虽说大哥不管家中产业,但好歹顶了个解元身份,跟在他身边总是比较好。”他想过了,二哥太凶恶,又太会差使人,不是能托付之人,唯有大哥肯定会善待她。

“喔,原来三少的脑袋还能想事呢,真教奴婢开心!”

尹于棠勾唇笑得自嘲。“好了,你回去吧,明天搬去大哥的夏荷斋。”

“多谢三少。”她踉跄起身,临走前又说:“三少,花楼是自家营生,犯不着和客人抢花娘抢得头破血流,否则传出去,老爷夫人都不用做人了……请三少自重。”

尹于棠端正地跪在祠堂前,没答话,只是静静听着她轻巧的脚步声离去。

外传他为抢花娘而大打出手,但实际上,他只是因为亲手雕的木女圭女圭被陆家大少踩住而萌生怒气罢了。

那本来是要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如今凑巧变成她到大哥身边的信物……

他想着,笑着,觉得自己真有男子气概,但泪水却潸然落下,只因他好不舍,好不舍……

第2章(2)

***

翌日,丹禾状似毫不留恋地路过春棠水榭,来到位于尹府东院的夏荷斋。

红袖一瞧见她悬在腰间的木雕女圭女圭,不禁皱起眉。

“红袖,可以请你替我向大少通报一声吗?”丹禾漾着和气的笑,让五官更显柔美甜润。

“进来吧,大少交代过了。”

红袖领着她踏上穿廊,夏荷斋是穿凿架空在大块岩石上头,上有顶台,下头则是悬空,可见穿环尹府各个院落的人工湖泊。

她们拾级而上,来到二楼书房,只见尹子莲懒懒斜倚在窗边长榻上。

“大少。”她勾着得当的笑,福了福身。

虽说这是头一次踏进夏荷斋,但她对尹子莲却是一点都不陌生的,只因在她当尹府千金的那几年,大伙总是玩在一块。

但是面对他,却远不如像面对三少那般自然而轻松。

“你一句大少叫得我头皮都发麻了。”他懒懒瞅她一眼,瞥见她腰间的木雕女圭女圭。“亏你真能将这木雕女圭女圭给系在腰带上。”

丹禾愣了下。“奴婢不明白大少的意思。”

“你不觉得那女圭女圭丑得紧?”尹子莲长发未束,滑落柔白脸庞,更显阴柔。

“……奴婢不懂。”

如此精雕细琢之作,肯定出自于擅长雕刻与墨宝的大少之手,但为何大少会这么说?

“那是于棠亲手雕的。”

丹禾顿时瞠圆美目。

“丑得要命,亏他送得出去……还是他以为能以假乱真,充当那是我雕的?”尹子莲低喃,看向贴身奴婢。“红袖,我雕得比较精致,对不?”

“对。”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只因在她眼里,自家主子就像天神一样完美。

他满意地勾笑。点头缓缓看向一脸错愕的丹禾。

“可、可是三少说……”

“那是他要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尹子莲懒懒地倚在长榻上,看向窗外,笑得狡黠。“于棠的手向来拙得紧,竟然异想天开要雕木女圭女圭,找我讨教,烦得我头都痛了,花了大半年他才终于雕出那只木雕女圭女圭,指头都快被雕刀给戳烂了。”

丹禾眉眼出现慌乱之色,纤手紧握着木雕女圭女圭。“大少,我……我可不可以去……”

“去哪呢?三弟都离开了,你回水榭又有什么用?”他邪谑低笑。

“三少离开了?他去哪了?!”

“没说。”

想也没想地,丹禾回头就拉起裙摆奔跑出门,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回水榭时,那里已空无一人。

她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他明明老爱赖着她,宠她、溺她,这次怎会连离开都没告别,甚至没知会她一声?

是她的态度真惹他厌了?所以,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坐在两人曾同睡多年的床上,丹禾紧抿着唇,任由泪水点点滑落,最终躺到床上低声哀泣。

三少疼爱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她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她不得不对他坏,这么做,是为他好啊,可是他却不懂,他不懂,所以最终选择的是离开她。

他,不要她了……

她放声痛哭,感觉自己遗失了好重要的东西,难过得怎么也收不住泪水。

尹于棠离开家之后,一路往西而去。

他想要逃离那种令他难以接受的生活,想要藉着出外游走,减少对丹禾的宠溺之情,但思念却缠着他不放。

很想念她。

离家这么远,可他思念的只有她。

拿起纸笔,却写不出他的思念,最终只能草草以几个字带过,寄给娘,望娘别担忧。

***

不知不觉间,三年过去了,他不知道如果再见到丹禾,自己是不是能别像以往那般缠着她,只知道,他想她想得快发狂。

“于棠。”

抬眼,见友人走进他的书房内,尹于棠随手想将桌面的纸笔收起,却迟了一步,硬被抢走。

“哇……”男人顿了下,缓缓放下纸,挑眉看他。“你病得真不轻,这天底下,很少见你这般疼惜妹子的兄长。”

男人长得丰神俊秀,立体浓眉底下有双亦正亦邪的黑眸,一身锦衣华服,看得出出身不凡。

“你在说什么?”尹于棠啐了口,将笔搁好。

“上头都画着丹禾了,还想狡辩?”严风将纸递给他。“你到底要画几张?”

打他认识于棠以来,已经见过无数张丹禾的画像,就像本来没交情,都已经看画像看到像老朋友一样熟识了。

尹于棠怔住,没想到自己又在不经意之间画了十五岁展笑的丹禾……他这是怎么搞的?见不着她,他似乎快要被思念给淹没了。

“想见她就去见,反正你把酒厂设在金陵城城郊外,顺道回去一趟又不会花上多少时间。”

他抹了抹脸。“不用了,她不想见到找。”

离开金陵城之后,他在山西安徽一带行走,增广见闻,前年,淮南府举办了品酒赏,他前往品洒,巧遇同样爱酒的严风,从此两人结为好友,在严风的帮助下,他开设了酒厂,酿造各种美酒。

“怎么,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你家妹子这么气你?”

尹于棠苦笑着,不打算提起往事,转了话题。“对了,你这趟打西域回来,可有将我所托的东西带回?”

“真是的,我以为你会先问我葡萄购买的状况,岂料你问的竟然是那只珐琅手环。”严风嘟着嘴,从怀里取出一只锦盒递给他。

“葡萄买了几斤?”他问得漫不经心,先打开锦盒,睇着上头的珐琅手环,拿在手中把玩。

去年,他在市集上瞧见一只珐琅手环,初见时便认定丹禾一定会喜欢,那时他想买,可惜阮囊羞涩,但如今酒厂大有进帐,他总算得偿所愿,只是不知道丹禾愿不愿意收下这手环,当她十八岁生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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