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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纸 第18页

作者:绿光

“是吗?”他倒是挺习惯掌控每个人的行踪嘛!不过是几个时辰找不到那天真少爷的下落,闻人唯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了,可见他对他的宠溺有多么深。

不过,遥少既没外出,究竟会是上哪去了?

慕容决敛下长睫,暗自思忖着,闻人府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里头造景园林和人工湖泊也占了大半,院落里找不到他的人,难不成是跑到哪座林园去了?

在这种快要入冬的时节,他是不染上风寒不甘心吗?以为把自己整治得狼狈一些,他便会大发慈悲去探他?

别傻了,一来闻人唯不会答应,二来,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没时间和他搅和。

任凭大少爷他恣意妄为,也不关他的事。

“二爷、二爷,找着了!”

楚云拉开喉咙大叫着,唤回慕容决恍惚的神智,侧眼探去,见着楚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大厅里。

“人在哪?”闻人唯立即起身。

“在我婆娘哪儿。”

“嗄?”闻人唯有些意外竟会是待在楚大娘哪里。自从他明白何谓男女有别之后,便与她没那般亲近,想不到--“怎么没带他过来?”

“那个……”楚云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究竟是怎么着?”

“还是请二爷先到我婆娘那儿瞧瞧吧!”楚云探了慕容决一眼,碍于他在场,不敢明说,只能乏力地叹了口气。

闻人唯闻言,微蹙眉头,随即起身朝后院定去。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会教楚云那般难以说出口?

不一会的工夫,三人来到下人房最边上的总管房,开门探去的瞬间,慕容决和闻人唯倒抽口气,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楚大娘站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而一旁还有位姑娘,像极了画中人……不!谤本就是同一个人,只见她一头长发绾成懒云梳,上穿银红纱白绢裹对领衫子,外搭豆绿沿金红心比甲儿,白杭绢画拖裙子,粉红花罗高底鞋儿。

秀在其神,美在其韵,那精致的五官淡抹胭脂,美得蚀骨销魂,教人怎么也转不开眼。

慕容决近乎贪婪地盯着那张挟春含羞的粉颜,彷若精雕玉琢似的,带着迷魂魔性,教他几乎是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她的美丽。

是她!分明就是她了!

彷若有股力劲掐住了他的喉头,他可以清楚地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止,感觉心脏在胸口激动跳颤着,感觉全身都止不住地激悸,教他得要使尽全力才能遏止冲上前,将她紧拥在怀的冲动。

“小,小遥?!”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窒闷气息,好半晌,闻人唯才轻启口,打破一屋子的沉默。

开口时,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喉头干涩得难受。

“二哥……”闻人遥羞赧地低下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闻人唯无力地闭上眼,揉了揉发疼的额际。

“我……”闻人遥偷腼着慕容决近乎痴迷的眼神,心头有股难喻的酥麻和暖意,感觉有点羞,却又有几分自豪。

瞧,他说过了,若他肯扮女装,绝对美过酒楼里的花娘!

但是二哥……

“荒唐!”闻人唯恼声低咆道。“堂堂男人竟扮红颜!这事若是传出去,象话吗?”

“我……”闻人遥无言地紧抿菱唇。

总不能同二哥说,他是为了出口气,是为了让容决比较,为了让容决爱上他吧?

“谁要你这么做的?”

“是我自己。”

“去换下来!”闻人唯冷声打断他。

“可是……”

“换下来,别要我再说第二次!”闻人唯恼吼一声,随即转头就走。

“容决。”

见慕容决欲跟着二哥一道走,闻人遥不由出声唤他,见他僵了一下,再回头睇他一眼,眸底五味杂陈,没多说什么,随即跟着离开。

闻人遥原想要再开口,却也只能无奈住口;扮女装是想给他瞧的,本来还想同他聊上两句,想和以往那样和他东南西北地聊,聊得彻夜不眠,岂料竟会是这种结果。

心,不知怎地,又疼了。

从那一夜过后,他似乎走不进容决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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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我先回房了。”

“嗯。”躺在床榻上的闻人唯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

必上门,长廊走到底,推开门,迎接他的是满斗室的黑暗与孤寂。

慕容决乏力地躺到床榻上,就连起身点上火源的气力都没有。

他到底是怎么了?一整夜的心浮气躁,一整夜的心不在焉,静不下心,完全无法可治。

耳朵里轰轰作响,而脑袋里却翻飞着那一抹怎么也挥拂不去的身影。

那小子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扮女装,偏偏扮相又是那样地教他动心起念,教他情难自遏。

天真遥少到底打算如何整治他?非得要搔得他心猿意马不可?!

这当头,他岂容私情作怪?

浑蛋小子,下回再见着他,非狠狠地笑他一顿不可!非得要笑得他往后再也不敢到他跟前打转!

恨恨地闭上眼,突觉酒意发作,睡意浓浓地袭上他。

也真是倦了,陪着闻人唯东奔西跑,甚至还扛着酒醉的他回府,他也真的是累了,想好好地歇着,别再让任何放肆的画面叨扰着他。

饶了他吧!他真是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一抹影子缓缓袭上,掩去了长廊投射在房内的光,一会,影子缓缓移动到门前,推开门,静寂的夜里蹦出些许摩擦,随即又阖上。

恢复男子装扮的闻人遥模黑走到床榻前,轻轻地在床沿坐下,瞇起水眸注视着他浓眉微蹙的睡脸。

他是怎么着?睡得不好,还是酒喝多了,身子不舒服?

真是的,酒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自己是怎么喝怎么醉,而他浑身酒味,肯定是醉得不省人事才对。

唉!除了这时分,他可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时候遇得着他,

忍不住要以为他是在避他了……他本来就是在避他,只因他发觉了他的心意。

啧,他又不会强迫他一定得要喜欢他不可,他犯得着避之唯恐不及吗?他还懂得两情相悦的道理呢!

忖着,不禁又叹了口气。

情爱之事,兄长们压根没教过他,他也不懂这一份情愫究竟是怎么着,但胸口发闷的感觉浓滞,在在显示他真是对容决情生意动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喜欢容决,又为何压根对姑娘家都无法动情。

还是说他对容决的异样情愫,不过是因为身旁没有女眷,转而有将容决视为兄长般的情感?实际上,他对容决只是手足之情?

啐,若说是手足之情,为何他对兄长们就不曾有过这种难受的感觉?

这分明就是爱了,是不?

敛眼瞅着他的睡脸,不由地再欺近他一些,透着外头淡淡的灯火,注视着他深刻的五官。

他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想得心头都发疼了,光是这样睇着他,便教自己觉得心头悸动,有种无以解释的情绪自心版四处蔓延,泛滥成灾,教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再靠近一些。

表迷心窍似的,他放肆地吻上慕容决的唇,先是浅尝即止,而后却又食髓知味地摩挲着他的,轻轻地、缓缓地,某种致命的趋使着他更加深入地想要探索。

蓦地,一阵力劲自后头压下他的后脑勺,教四瓣唇更加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一块。

闻人遥清俊的粉颜涨红,犹豫是否该要挣月兑之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反压在下,感觉他温热的掌沿着自己的腰住上侵凌。

他到底是清醒了,还是醉昏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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