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两声长响后,蓝田田从转椅上滑下,摔了个仰八叉。她右手拿着听筒,左手模着桌子腿儿,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死猪!弱智!傻帽!白痴!我跟你没完——”
糗死了!糗死了!她一直怀疑席枫上次给她装电脑的时候在电脑里面安了木马。现在看来是真的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和可楠之间的Q聊秘密呢?噢,她可不可以去告他侵犯了她的隐私权?!除了李可楠她还有别的秘密呢,都给他知道了自己怎么见人?!
“喂!你活够了?”席枫的口气转硬,恫吓道。
“你恐吓我?就凭你?”蓝田田不屑地冷笑。然后就保持仰卧的姿势朝天“啐”了一口,不过唾沫全都如数“还”给了她自己。
“好啊,本来想告诉你,我妈请她未来的媳妇吃‘咸菜烧自’呢,看来她是不想吃了。拜拜!”说完假装要挂电话的样子。
蓝田田果然上当,从地上一跃而起,“再说一次!”
“我说——‘咸菜烧白’!”他故意拉长音吊胃口,却意外地听到听筒里有咿咿呜呜的声音。
“你干什么?干什么又哭?”他搔搔脑袋,天啊,难道她受了惊吓过后得了神经病?
“哇——我好感动,劫后余生,还可以吃到徐阿姨做的咸菜烧白。”
原来如此!席枫摇了摇头,又听到她说,“我以后再也不搞网恋了,你以后也不要提心吊胆地做小贩卖水煮玉米了!不然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吃咸菜烧白呢。”
这、这、这……不是吧?他明明说了三次,他早就改行了。这回轮到席枫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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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一点,早跟你说了今天结婚不能迟到,瞎磨蹭什么?”席枫拉着刚刚穿上礼服还未来得及梳头的蓝田田就往外冲,然后抬起手表看了下,“还有二十分钟还可以挤公车到公证处,如果再迟的话就要打的了。”
蓝田田“呀”的一声摔开他的手,跑回床上拎起她的小手袋,慢慢模出一把木梳梳头。挤公车去公证处?毛病!“我还没擦粉呢!”
“喂!你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啊。”臭美什么,够白的了,再擦就成死人了!
“去送钱呢!你着什么急,难道还怕送不出去?”
蓝田田取出粉盒再以她的“蜻蜓点水”绝技上粉,然后又跑到穿衣镜前照了照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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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宁玲和靳小胖结婚的好日子,也是席枫和田田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三个月纪念日。靳小胖还真够意思,不光请他们一对做伴娘伴郎,还把所需要的礼服全都准备好了。席枫头次穿上伴郎的礼服,感觉和做新郎没什么两样似的,开心得有些得意忘形,送点儿礼金什么的也就不在乎了。如果不是身边有个蓝田田还可以提醒他收敛一下,他恐怕会以为自己才是今天的主角。
“谢谢,签名后红包放这里。”礼宾小姐指着身边的红纸箱善意地提醒她。蓝田田鼻子里哼出一声,见席枫还乐得傻呵呵的没有反应,马上借挽着他手的机会暗地里将他朝前推:给钱吧,给钱吧!别人结婚都这样高兴?傻帽!
席枫终于明白过来,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正想投到红纸箱里,那个礼宾小姐伸手一挡,“谢谢先生!我们要登记一下红包的金额。是为了将来还礼!谢谢!”她又恭恭敬敬地向席枫两人行了一个礼。
奥?这是什么烂规矩?她和席枫早就商量好了两个人共出两百块。反正靳胖子挺有钱的,而她却没工作,意思一下就是了,不过这点点数目如果被那个礼宾小姐大声的当着众人念出来会很没面子的。所以她的脸色现在是一片惨白!
“五百!”席枫冲礼宾小姐潇洒一笑。
“啊?唉哟——”她一不留神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是吧,这傻帽疯了!看到他笑吟吟地向那个礼宾小姐双手奉上红包,她偷偷把头凑到他的耳朵边上,脸上保持笑容,尽量压低声音,缩小唇部的运动弧度不让外人听到或者看她正在说话,“你找死吧!这五百块你一个人全出了!”晕,嫁给这样浪费的男人以后怎么过日子?
席枫急忙把她拉到一边,说:“我随口乱说的。红包上我没有写名字,丢到箱子里谁知道是我们的?”
蓝田田闻言大眼珠子滴溜溜转上几转,然后才“哈”地笑出声来,拍拍他的肩头,“走,吃席去!”说到吃“席”她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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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采取的形式是公证结婚,一切从简,所以蓝田田很遗憾不能像在港剧里看到的那样抢花球。不过婚宴的形式就是传统的宴席,这个她比较喜欢。无非就是吃嘛!趁观众们好奇地离席观看台上的主持人念着“地上毛狗追乌鸦”的老掉牙的台词,耍一对白痴新人的空挡,她把桌上的鱼虾蟹扫荡一空。那可是付费的呢!
“以后我们结婚也要这样。”席枫开心地说。
“就这样?小农意识!没水平!”蓝田田吐出虾壳不屑地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新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摆了几桌嘛。”
席枫紧张兮兮地道:“你不是吧?你……你还想怎样?”
“哼,我要摆流水席!”蓝田田右手攒拳比了一个坚定的手势,一定要比他摆得多!不然不结婚了!
“那,钱呢?”钱从哪里来啊?
蓝田田白了他一眼儿,然后得意地说:“这个应该由你们男人来操心!”
“哦”席枫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想到了!”
“哦?这么快!”她不信。
“咱们就到我外公乡下去结婚,那里结婚的人都是摆流水席的,还花不了多少钱!”他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呕,你让我死吧!”
第九章
想死还不容易?马上就有人来叫你死!
一阵尖叫过后,本来聚在歌舞台前的观众全都“呼啦”一下子散开了。突然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蓝田田手中的鸡腿儿“咚”地落到汤碗里,油汤溅了她满脸。不好,眼睛给溅到了!又伸出手来模纸巾。合该她有事,纸巾还没模着已经被人撞倒。这时候席枫的“扫堂腿”再次发挥功用,成功地挡住了她的“自由落地”式,抱起她说,“麻烦大了,那个疯子又来了!”
“什么疯子?”蓝田田在他的衣袖上擦了擦眼睛。
“快躲起来!”席枫捂着她的嘴将她拉到餐厅的大理石柱后面躲直起来。她从大理石柱子背后悄悄探出头一看,发现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高大的男人,脖颈上挂了三四个啤酒瓶子,左手还拿着一个,右手举着打火机在那里乱叫乱嚷。
“咦——我的妈呀!武疯子!”她的牙齿开始打颤。
又是打火机又是汽油瓶,难道要搞自杀性袭击?想到电视里天天说的“人体炸弹”就觉得毛骨悚然。不过仔细一看,又有惊人发现:“那不是凌嘉乐?”这个人对于她来说可比“人体炸弹”的威力大多了!
“蓝田田、席枫,你们快给老子滚出来!”看看没有反应,“人体炸弹”一声断喝,震得现场装点的气球都破了好几个。“再不出来老子就点汽油瓶了!”
傻帽才出来送死呢!她像长尾猴一样紧紧抱着席枫不放,“快打电话报警!”
已经有人拨通了110。不过这个时候那家伙的打火机也点燃了,他引燃一个瓶子朝人群中掷去。随着玻璃摔碎的声音,一道火龙顺着瓶中的液体流出来,“呼”地引燃了前排的餐台布。慌乱中有人跌倒、有人哭叫,也有桌子被掀翻的声音,好好的一场婚宴顿时给搅得鸡飞狗跳,大家全都涌向出口逃生。新娘子也想逃,不过由于装束太抢眼,所以就先被“人体炸弹”给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