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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爱不放手 第11页

作者:夏洛蔓

“是啦!”他无奈地回答。

然后,那像亲家公母的两个人,就迳自欢呼,准备干杯庆祝。

敝了,干他们什么事,冯子海纳闷地抽口烟。

“说出去一定没人相信,传闻中老少咸宜,大小通吃的海哥,其实是个标准纯情美男子。”涂传唯指着他满脸尴尬的模样,大笑。

“脸红耶……唯,你看。”白桐掩嘴笑。她一直担心冯子海困在过去的那一段感情里走不出来,见到他愿意再次敞开心门,她比谁都高兴,尤其对象是如此纯净可人的小缦,她很放心。

“够了喔……”他装酷,其实是挖个洞把自己的头埋进去,这两个人会凑在一起,到底是叫伉俪情深,还是狼狈为奸?

“那……”涂传唯先止住了笑,瞧了冯子海老半天,才试探地说:“那个人,就别再找了吧!”

他这话一出,白桐立刻敏感地顶他的手臂,暗示他别说了。

“你说玟菁?”冯子海问。

涂传唯点头,死盯着他看。

他挠挠脖子。“还是得继续找,这是我对她父母的承诺,毕竟,她是因为我才跟家里闹翻,就算不为她父母,我也希望能看到她过得幸福。”

“一开始是这样没错,但是,她跟那个调酒师跑了,是你被背叛,就算你没出现,以那个女人的个性早晚都会做出同样的事,为什么你要傻傻地收拾这个烂摊子?”涂传唯气愤地说。

“传唯,我不许你这样说她,你不懂她,不要妄下判断。”冯子海阻止他再说出更难听的话。

“好,我不懂,你懂。”那个丁玟菁差点就爬到他床上了,他会不懂?

“可是……你都找了三年,也许她现在根本不在台湾,世界之大,你不觉得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吗?”白桐好言缓和气氛。“而且,你既然决定跟小缦交往,不要三心二意,这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一种伤害。”

“不会的,我分得清楚。”冯子海正色说:“对玟菁,是一种责任,她父亲四十几岁才有了她这么一个女儿,我有责任为他们寻回自己的宝贝女儿。”

“男人把一个女人当成责任,这问题才大。”涂传唯哼了声。

白桐按住涂传唯的手,朝他摇摇头。

于是,三个人,陷入沉默。

冯子海又燃起一根烟,随着吐出的白色烟雾,心情因这个话题往下沉。

那年……他二十岁,丁玟菁十八岁。

血气方刚,正值叛逆期,初尝禁果的他们却意外有了孩子。丁玟菁被她父母强押到医院,进行人工流产,然后被软禁,不得再与他见面。

她割伤手腕,以死要胁,她父亲暴怒,将她赶出家门,断绝父女关系。

年轻,除了勇气,剩下的,就只是对爱情莫名的执着,就算全世界都不看好,他们还是怀抱着美好的憧憬。

他开始半工半读,在PUB、餐厅驻唱,她也坚持放弃升学,秉持一股执拗,以为幸福可以掩盖一切不能说也说不出的苦。

然而,青涩的爱,如一把熊熊烈火,很快就燃烧殆尽。

不到一年,她离开了,与PUB里的调酒师走了。只留下五个字——

爱,已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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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学开学的日子只剩一个星期。

初陷爱河的章纯缦,每天早上醒来,便开始等待老爹开店的时间,期待与冯子海见面。

虽然开学后,两人晚上还是有机会见面,但是,她在工作,而他也不只在一间餐厅演唱,她珍惜能和他共处的每一分钟。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买了三块小小的蛋糕,还有三杯冰拿铁,打算和冯子海以及老爹度过她的生日,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这是她的生日蛋糕。

一路上小心地避开坑洞及下水道突起的铁盖,护着松软的水果蛋糕,骑到乐器行,已经快接近中午。

老爹坐在柜台后方,玩他的新乐器——陶笛。

“锵锵!我来喽!”她自己做进场音乐。“老爹,你看,好吃的小蛋糕。”

“咦……小缦?”老爹对于她的出现,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地问。“阿海还没起床?”

“恩……阿海……他刚出门,说……说是去找个朋友。”老爹表情十分不自然。

“喔,没关系,我等他回来。老爹,你要不要先吃蛋糕?”她笑着从纸袋中拿出一个设计精美的纸盒,里头是新鲜的草莓慕斯蛋糕。

老爹挖了一口,长条形的叉子还含在嘴里,他犹豫地看了她一眼。“阿海他……好像去挺远的地方,下午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这样啊……”她很失望,不过,随即又打起精神,下班后再来找他也可以。她只是希望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有他在身边。

一如平常的日子,她陪老爹聊天,练习吉他,和在乐器行认识的朋友闲聊。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冯子海还没回来。

眼看上班的时间已经接近,章纯缦起身跟老爹道别。“我下班后再过来。”

“小缦……”老爹唤住她。“你要不要明天早上再过来?我怕阿海回来得太晚。”

她害羞地说:“有些事……今天想跟阿海说。”她有一个愿望,要在生日这天许下,而她希望,阿海在她身边。

“那……好吧!路上小心点。”老爹点点头,脸上有章纯缦未注意到的黯然。

星期六是餐厅一周里最忙碌的一天,十点一到,章纯缦没有像过去一样留下来帮忙,急忙打卡下班,骑车冲到乐器行。

乐器行铁门已经降下,留下旁边的小门。

她钻进店里,老爹呆坐在柜台后,一见到她,慌忙地站起来。

“阿海,还没回来?”她没在门外看见他的机车。

“恩……可能和朋友聊得忘记时间,要不,你到他房间等好了,如果太晚,就在这里睡,冰箱里有水果,肚子饿的话自己找东西吃。”

“好。老爹,你先去睡吧!别担心我。”她将他推到楼梯口,又返身将铁门拉下,走上冯子海的房间。

蛋糕摆在小茶几上,她冲了一壶茶,茶叶在透明的玻璃壶中浮啊沉沉。

她找来一本杂志,靠着大抱枕,耐心地等待冯子海。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她的眼皮愈来愈重,脑袋也愈来愈昏沉,觉得夜晚有点凉,模模糊糊地想拉过被单,身体一沾到床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清晨,城市里蒙着薄薄的雾气,冯子海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到房间,意外发现趴睡在床边的章纯缦。

见到桌上两块用玻璃盘盛着的蛋糕,冯子海看了看日期,发现章纯缦的十八岁生日竟是昨天!

“该死!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漏了。”他猛然槌自己大腿一记。

将滑落至她脚边的被单拉上,他颓丧地坐在地毯上。

每个星期六,是他寻找丁玟菁的日子。

丁玟菁喜欢热闹,同居的半年里,每到周末,无论多晚,下了班,她总爱拖着他往舞厅、PUB里钻,要不,就吆暍一班同事到KTV唱歌,非得玩到天亮,才肯罢休。

丁玟菁说,只有年轻,才能编织出五彩缤纷的世界,她不要年老时,发现自己的青春,是一片灰白的记忆。

三年来,他由南走到北,再由北跑到南,哪里有刚开张的舞厅、新奇热门的PUB,他就往哪里找。最初的一年,还曾经有人在台中看过她,而后,他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阿海……”

“怎么了?”听见章纯缦的呼唤,他低头凝视她,发现只是她的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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