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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再见幸福 第19页

作者:千寻

可他漠然的脸孔,阻止了她的蠢蠢欲动。

“你不会得逞的。”淡然地,厉平轻道。

得逞?什么意思?

她从来没有得逞过啊,好的棒的全让方侑亭拿走,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说喜欢她,不是兄妹、朋友那种喜欢的周厉平……

所以,哦,暂时当机的脑袋恢复动作了解了,他说“不会得逞”的意思是——他不会让她笑着看侑亭哭,不会让侑亭带着眼泪祝福!

他不要她了,他要回到侑亭身边,不再被坏心巫婆蛊毒。

炳,哈哈,报应耶,这才是真正的报应啊!

太好了,她一直担心重蹈覆辙,这不就是?失去爱情、失去生命,她跟妈妈走的路还真是一模一样。

呵,好奇怪,这么悲惨的时候,她居然不想哭,只想仰天大笑。

丙然是病了,她病得不轻。

不知道为什么,雨总是在下,大雨小雨轮番肆虐这个大都会,侑萱抓住手里的小花伞,雨水沿着伞面滑下,风一鼓噪,雨水溅上她的黑洋装。

等很久了,她在医院外头等待厉平出现,那次之后,他们整整三天没见面。才三天她已度日如年,她终于理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纯粹是夸饰的语法。

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即使是父亲,她都没向他摇尾乞怜,乞求一点点疼爱、一点点公平对待,但她甘心狼狈,为了自己真心爱着的男人。

她对自己说:厉平是最讲道理的男人,只要好好跟他把话解释清楚,他会明白,那些话有多少赌气成份,他也会理解,她爱他,是真心诚意,不是复仇更不是惩罚谁谁的作为。

她告诉自己,厉平爱她,对侑亭只是兄妹情谊,这份事实不会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改变,他终会看清楚,她的感情不包装、不矫饰,她爱他,真真实实。

她要向他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撒下瞒天大谎,为什么要对侑亭说出那样愤怒的言词,实在是她吓坏了,那个医生的表情,态度,让她以为死神已经接近自己。

她恐惧死亡,非常非常恐惧,她有好几年时间夜夜作恶梦,梦里,她抱着一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梦里,她的手脚,也一寸寸变得冰冷。

她不要让误会分离两个人,不要无可挽回,妈妈失去爸爸,便失去她的性命,如果她失去厉平,肯定会和妈妈走上……同样结局?

她把要告诉厉平的话,在心底复习过一回又一回,以至于,连续站了五个小时,她的双脚丝毫不觉得累。

终于,她等到厉平,看见他穿白袍的身影,看见他对着身后的同事微笑,笑容还是一样温暖温柔。

侑萱迈开脚步,踉跄,差点儿摔倒,才发觉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麻木。

她不理双腿抗议,硬是奔到他面前,突兀地拦下他,阻断他和同事间的交谈。

同事看了凝重的侑萱一眼,朝厉平点点头,笑说:“小女朋友来了,我们明天再谈。”

破天荒地,对所有人都冷淡的侑萱,居然朝对方点了点头,表达善意。那是她从来不做的事,为了厉平,她愿意改变。

厉平注视她,眉间的温柔瞬地隐去,寒声问:“有事吗?”

“我们谈谈好吗?”她很紧张,握住拳头的拂陷入掌心里。

“还有什么好谈?”

他的口气里有她不认识的冷漠,他的眼神里有她没见过的不耐烦,她知道他气她。

“有,我要解释清楚,那天……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不起,我另外有约,等我有空再谈。”他对她说话的口气像对待路人甲。

“我不会花你太多时间,只要三分钟就好。”她要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他瞥她一眼,深吸气,提起手腕,眼光落在上面的指针,“好,就三分钟,你说吧。”

他的态度让她的骄傲受伤了,侑萱咬唇,在心底告诉自己,不怕,她一定要试过才能放弃,三分钟,她要结结实实把握。

“那天,你听到的话全是假的,我不是真心说那些,而是为了要气侑亭,因为她说你是她的,要我把你让出去,我才不要让,我爱你、很爱……”

她说得急切,急得让他明白,爱是真的、愤怒是假的,只要他愿意听她一次,她愿意听他一百回,包括……放下仇恨。

他放下手腕,定定地望她,半晌,叹气。“方侑萱,你怎么样都不肯认输,是吗?”

“我……”她被他堵得语顿,这是第一次,她发觉自己的口才并不好。

“不管认不认,这回,你输定了。”

厉平绕过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辆。

侑萱的眼光跟着他的背影走,看见站在车子外头侑亭笑得满脸春风,厉平走近她,环起她的腰,一起坐进车子里。

输定了……原来她已经输定了?

失去力气,手上的伞被一阵风吹开,翻几个滚,卡在人行道上。

她想去追雨伞,却摔了个四脚朝天,又一阵强风刮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伞远走他方,散了,她和她的伞,散了,她和他的爱情,散了……

第5章(2)

第一次努力追回爱情,她只追到他的冷淡。

所有人都对她不谅解,她无所谓,她只在乎厉平的理解。

今天全家都到厉平家里替他庆生,她没跟去,却一个人静静站在周家窗外,凝睇着屋里的热闹,就像多年以前。

厉平说,他在那个圣诞夜晚,爱上卖火柴的女孩。

瞧,恋人之间都有着一定的默契是不?那个寒冷的夜晚,她也想像自己是卖火柴的女孩。

今夜,她又渴望起温暖,渴望一双暖暖的大手把她拉进屋里,用暖暖软软的大毛巾擦干她湿漉漉的头发。

她在窗外等了很久,厉平没有回头、没有发现映在玻璃窗上那道孤独身影,叹气,那只让她不能依靠的右腿隐隐作痛,她蹲下,隐身在开满粉色花朵的九重葛背后。

月亮很圆,圆得像那个他们在清境农场的夜晚,那晚,她笑问:“如果我吻了你,你会不会马上把我升等?”

她只是说说,他这个人很重计划,说要一千五百个喜欢才能兑换一个爱,她就认命相信,非得等到二十二岁那年秋天,她才能等到他一声我爱你,至于亲吻,那是过爱情之后才能做的事情。

“升等成什么?”他问。

“情人。”

“我不碰未成年少女。”他说得斩钉截铁,然后毫无商量,很不浪漫地,把她推开。

“我已经年满十八岁。”她争辩。

“我对成年的定义是二十二岁。”他是老古板加三级。

她不满意地别开脸,然后在他猝不及防间,迅速转过头,在他唇间贴上一个亲吻。

这个吻有点仓促,甚至称不上一个吻,但她碰到他柔软的唇,满满的,心底沾满他的气息。

厉平又急又气,问:“你在做什么?”

她笑出满面春风,回答,“不知道吗?这叫霸王硬上弓,太棒了,我喜欢赢的感觉。”从那次之后,他常常喊她“不认输的丫头”。谁知道,到最后,不认输成了他指控她的言词。

杂沓的脚步声将她从记忆里拉回,周叔和厉平送爸爸和侑亭他们一家出门。

对,是他们“一家”,那“一家”里面没有一个方侑萱,她差一点点就把厉平从那一家里拉出来,重新组成一个新家,没想到,骄傲让自己功亏一篑。

车子远行,侑萱从九重葛后面走出来,周叔看见她,拍拍儿子的肩膀,要他和侑萱好好谈。

她向周信彬点头,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那就是周叔,待她最好的周叔叔。

侑萱努力拉了拉唇角,没忘记他把骄傲甩回她脸上的难堪,她很想假装上次不存在,可是对心高气傲的她,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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