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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打老公 第26页

作者:千寻

Rose是他的学妹,毕业后在蒋昊身边当特助,回国前他询问过她的意见,她说,已经习惯美国社会,不想回台湾,他就把她留给禹升了。

“孩子怎么办?”

“他们都那么忙,哪有空带小孩,禹升把监护权让给我。”

“禹升很爱小孩的。”

“再爱也比不过追求一段新恋情的幸福感。”

“他早晚缓筢悔,你是个好女人。”

“你真懂得安慰人,阿昊,我当年好笨哦,为什么不选择你?”蒋昊是最负责任的男人啊,就算不爱,只要是他的责任,他都会负责到底。

“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了吧。”他笑笑,把她搂个满怀。

“知道了,可是……人非圣贤嘛……”她说完,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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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前几年,杜绢总是害怕雨天,只要下雨,她就躲在屋里,哪里都不去。

同学笑她,说:“看清楚,天空是下雨不是下刀子。”

她只能苦笑说:“没办法,我是巧克力做的。”

现在,明白了,她不是害怕雨,她怕的是那个下雨的夜晚。

她想了很久,从头到尾,把过去的十年想过一遍,想她的爱情冷感症、想她的快乐糖衣、想她始终躲避的恐惧……她不是躲别人,她躲的是自己啊……

於是,她开始自言自语,对著镜子和自己的潜意识与罪恶感说话。

在恨完、哭完、自责完之后,她逼自己正视眼前。

十八岁的她可以选择躲在蜗牛壳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二十八岁的她再这么做,未免幼稚。

她说服自己,那些已经是陈年旧事,她回不去、改变不了,人生里欠下的、负累的,只能等到来生再偿。至於未来……那是一条再累、再疲惫,她都无权退缩的路。

既然不能退缩,她只能挺直肩背,继续向前走。

二十八岁是很成熟的年龄,她有本事戴上面具继续假装快乐,有能力承担罪过,有能力一个人过……

把脸洗乾净,杜绢淡淡地匀上一层粉,把头发梳理好,然后打电话给阿凯,并从他的回答中,证实自己的想法。

蒋昊知道她最不堪的过往,知道她为一段不成熟爱情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难怪他的态度骤变,从排拒到接纳,从冷漠到口口声声爱她,他对她一天比一天好,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难怪他总是送她八朵玫瑰,他企图补偿,企图用很多糖浆,冲淡她潜意识里的苦涩。

她知道他是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十八岁的时候就知道,所以她确定,只要找上门,告诉他孩子需要父亲,无论如何,他都会收留她。也许五年、十年,慢慢学会适应她、爱上她。

那时候啊,她是那样信心满满,谁想得到,会碰上莹青姊,碰上一个凄楚寒冷的下雨夜。

她讨厌下雨,雨水总是打乱她的计划,可是今天,天空又下起绵绵细雨。

她撑著伞,不开车,漫无目的的在台北街头走著,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沉淀,她要做足准备才能面对蒋昊,她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

说什么?

说她讨厌自己、讨厌背负著两条生命的自己。

说她憎恨自己,恨自己把包袱丢到他身上去。

说她厌恶自己,把任性的决定归纳於太年轻,任性地要人为她负责。

而这些“讨厌”、“憎恨”、“厌恶”,皆与他无关。

十年前她就心知肚明,他爱的人是莹青姊,她根本没有权利逼他作什么决定。虽然十年后,冥冥之中他再度碰上她,家人又逼他接起另一个责任……他真的可以不理会的。

人人都欺他擅长负责?人人都相信他的肩膀够宽厚,可以扛起所有?

不必了,真的不必,她已经够成熟,有能力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

也许她再不能像现在这般惬意自得;也许她又得回到从前,让自己的微笑是为了跟世界合作而不是因为快乐;也许她又要独来独往,自欺欺人,高唱“孤独是种最佳享受”。

也许……没有他的生活会让自己失落,但是她二十八岁了,这些,她都可以忍受。

其实她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结束,比方留一张纸条,或者再给他一片菩提叶脉,告诉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心无爱情,她又何必当他的尘埃?

但他嘴里说个不停的“我爱你”,让她混淆了。

她不确定,他的爱情是出自嘴角或是心底,她不知道在“我爱你”三个字中间,有没有包含罪恶感?

她决定再宠自己一回,她要和他谈开,要确认他的爱情是真心诚意或只是责任戚,她就可以决定留下来或者将皮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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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回答有一丝勉强,她……绝对不勉强。

他和莹青谈了多久,五个钟头有吧?!

他们和以前一样,话匣子打开就断不了,谈大学教授、谈那年大大小小的比赛,谈他们年轻气盛的梦想。

“真希望不要长大,要是能停留在大学时期,不知道有多好。”莹青靠在蒋昊的肩膀上,两人一起看著落地窗外霓虹灯闪亮。为什么人要长大呢?

“我可不希望,我喜欢现在。”

“对啊,你现在是个精英,不像我,什么都不是。”

念同样的书,蒋昊变成老板、禹升当经理,而她……成了不折不扣的黄脸婆,生命对她,不厚道。

“你是个很好的母亲。”

“我不好,我的孩子爱外婆比爱我还多。”才回台湾几天,儿子的心就让母亲收买了。

“你让禹升无后顾之忧,专心冲刺事业。”

“可当他事业有成,他希望共同分享成就的女人不是我。”

“你真的确定他是外遇,不是自己多心?”

“先生,我们都离婚了。”她摇头苦笑。“我见过那个Rose,很典型的女强人,精明、能干,比起当年的我毫不逊色,他和她是旗鼓相当的两个人。我只是很埋怨,既然他要的是那样的女生,为什么当年要求我放弃一切,以照顾家庭为己任?”

“男人往往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这回,我确定了他要的是什么。”

所以她要变回女强人让他惊艳,还要让他后侮……尽避无聊又没意思,她就是想看见他眼底的后悔。

这是她最后的骄傲。

“你们都谈清楚了?”

“谈清楚了,他说我没有进步,无法分享他的心灵。我不会死皮赖脸,我有我的自尊,不爱就是不爱了,我真的无所谓。”

她嘴里说无所谓,眼泪却顺著颊边滑落,心口不一的女人啊……

蒋昊拥抱她,轻轻拍著她的背,这个女人,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要不要到我身边工作?”

“很想啊,待在阿昊身边最幸福了,只是……我跟社会月兑节这么久……”

“那就用点心,把月兑节的部分衔接起来,你忘记自己是多有能力的女生吗?”

“全世界只剩下你相信我有能力。”

“当然,你的能力是我亲眼认证的。”

“我要说第五次了。”她推开他,对著他的眼睛,表情很认真。

“第五次什么?”

“我是笨蛋,我应该爱你、应该选择你,应该把自己的一辈子投资在你这个好男人身上。”

“现在也不迟……”

杜绢打了伞,还是全身湿透,湿答答的头发黏在脸颊上,很不舒服,冷气从空调里面窜出来,让她冷进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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