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暧昧的话,她低下头,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回答。别的女人在这种时候会说些什么?她一点也没有概念。还是先填饱他的肚子比较容易些。
“不用了。我来煮。你去菜园帮我摘一些九层塔和几颗蕃茄好了。”
菜园在屋后,离厨房有点远,仅仅十来公尺的距离,他竟有点依依不舍。黎曙天不情愿的说道:“就吃冰箱里的食物不成吗?”他开玩笑的又加了一句:“就算是蛇肉也没关系。”
“几时变得那么懒了?又不是叫你去挖土除草。”她有点奇怪的问着。
黎曙天委屈的答道:“我是舍不得离开你……”唉,美人窝是英雄冢……“要不,我们一起去摘蕃茄,再一起回来准备晚餐?反正又不急。”
“你不急?你的胃可急得很,你没听见它在演奏交响曲了吗?”她嘲笑的说道。“快去吧,要不了几分钟的时间,你别在这里碍眼。我先警告你哦,可不许把我的九层塔连根拔起来。还有,不要胡乱摘些绿蕃茄。”
“唉呀,还这么挑剔,绿蕃茄也能吃啊,可以油炸。你不是很喜欢那部电影吗?油炸绿蕃茄?”
他那耍赖、一副舍不得走的模样,终于让方为若笑出声来。“还不走?我真要叫你去抓条蛇来让我下锅了。凉拌蛇皮、三杯蛇肉,再加一道蛇骨萝卜汤,味道一定很不错。”
说得又让他起鸡皮疙瘩了。“好吧好吧,就走了。总要先来个吻别吧。”他低头在她唇上流连片刻,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侧门,往花园走去。
真像个小孩子!她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唇边的笑意始终没有停过。没过两分钟,就见他半跑步的奔进厨房。“哪,你要的蕃茄和九层塔。”
她看了看他丢在水槽里的食材几眼,没好气的道:“喂,哪有人这样摘九层塔的?居然把半棵都拔下来了。还有我可怜的蕃茄,哪里得罪你啦!你要这样折腾它!叶子和梗又不能吃,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粗鲁的园丁。”
“对不起啦。”他理亏的道歉,“下次你跟我去,一步步教我,就不会弄错了,好不好?”他讨好的说道。
“怎么这么黏人?那你明天上班怎么办?”
黎曙天垮下嘴角。“我还在生病啊,继续请病假喽。”公司里那两个伙伴恐怕会把他给杀了!
“我看你得到的病是懒病,无药医。”
这可不成!怎么可以让她认为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女人根本不可能嫁给那种男人!“我明天就乖乖去上班。”他忍痛宣布。
“你不会赖床吧?我可不负责当闹钟哦。”
“哪需要闹钟!”他从背后环着她的纤腰。“只要你亲我一下,我马上就醒了。你别不信,我们可以来打赌,赌赢了你随便我怎样,赌输了我随便你怎样。”
“我比较相信在被窝里放进一条蛇你马上就会醒了。我们来赌这个好了。”
黎曙天在她头顶上低声笑着。“以后我们的小孩要从小教他养蛇当宠物,免得他长大以后碰上像你一样的女人,被吃得死死的……”
“什么小孩不小孩,少在那儿胡说八道。”
“你肚子里的小孩啊,当然是我的功劳啦。说不定现在已经躲在里面偷听了……”他愈想愈乐,双手跟着往下移,在她小肮上画圈圈。
一个孩子……方为若心中迷蒙的想着。很奇怪的,竟一点也不感到惊慌。反正就算是她一个人,她也养得起;一个像他一样的小男孩可以陪她,她再也不用去登报徵友了……
“你到底要不要吃饭啊!”她挣扎着从他怀中月兑身,把洗干净的蕃茄丢进滚水中。
“要啊。”将她一把又抓了回来,他附在她耳边引诱的低语:“我们回房间去,在床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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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在一个奇怪的时间响起。方为若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心想:邮差通常不会在这个时候送挂号信,太早了。放下手上的食谱,她走近大门,先从门上的小洞看了一眼。怎么会是他?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为若……”门板被轻拍了两下,夹杂着恳求的低语。
方为若终于打开门。程宇明站在门外,仍是一身笔挺的西装。
“找我有事?”她淡淡的问着。
程宇明苦笑的说道:“请老朋友进去坐坐,可以吗?”
曾经有一段那么长的日子,她每天都留意着大门外的动静,一有人靠近她就屏息听着,却是一次次的失望。有时是挂号信,更常的是门铃连响都没响,她出去一看,只在信箱里找到一大堆广告信……
那些日子早就过去了……他现在来做什么?
“进来吧。”总不能杵在门口说话吧。
程宇明一走进客厅,发现里面的摆设几乎没变过。“我好怀念这里。再也没见过比你家更清静的地方了。”
方为若打断他的话。“你不会是来叙旧的吧?”语气里有一丝不耐烦。
“你恨我……”实在也怪不得她哪,他做了那样一件让每个人都追悔莫及的蠢事。
恨?记忆似已久远得不再存在这么强烈的字眼,彷佛她不曾为了与他偶遇而流泪……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平淡的回道。
“我和珊妮正在办离婚。”
“为什么?”方为若惊讶的问道。纯属好奇。
“因为个性不合,也因为她认为我对你念念不忘。”
“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追究我是破坏你们婚姻的元凶?”她嘲弄的回道。
“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尤其在那个时候。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爸妈刚好会在那个时候……真的对不起。”
“那个时候知道又如何?因为同情我而回心转意?然后再和楚珊妮暗通款曲?”男人总是这样的——对自己未拥有的念念不忘,永远都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之间摆荡不定。
“我——”程宇明说不出话来。他那时候会怎样?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一点也不想和他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根本是在浪费时间。
“为若……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挣扎着,终于说出口。
方为若冷笑着。“你的老习惯好像永远都改不了。前债未清,就急着找下一个?”
“离婚的事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下个礼拜就会签字。本来我是打算签完字再来找你的……可是昨天我看到……我怕来不及……”他有点语无伦次。
“你早就来不及了。”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
“那男的真是你男朋友?你怎么会沦落到帮一个男人付帐?!”程宇明口不择言的指责。
他的用词让她十分不悦。“你从没有让楚珊妮帮你付帐?那么我可不可以问,楚珊妮有没有把半个医院送给你当离婚赡养费?”她不客气的反击。
程宇明顿时哑口。他能承认哪一样?当初他的确是为了钱才和楚珊妮结婚?或者真是爱情至上,而他移情别恋?“为若,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我错了。”
“爱情无罪。”她略带揶揄的回道。“旧帐我不想跟你计较,旧情也早就烟消云散,都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回去吧。”
“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念我们在一起日子吗?那是我们彼此的初恋。我们本来说好等你一毕业就结婚,只是中途出了意外……你爱过我的,为什么不能再爱一次?我不信你真的会爱上一个花你的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