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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墙娇女 第22页

作者:夏霓

第十章

当白崇渊和妻子踏入“瑜珠坊”时,把里头正招呼客人的伙计们全吓了一跳,两人哭丧着脸,活像是天要塌下来。

江湖和裴烨在柜台后讨论着下半年的经营走向,顺便商讨往后新的合作对象,却在白氏夫妇经过时,很明显地停下讨论。

“世伯、伯母,怎么了,一早不是说要去礼佛吗?怎么垂头丧气回来了?”裴烨走出柜台,感到有点古怪。

白夫人一见到他走向自己,不知怎地“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我好歹命!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伯母,你……你别哭呀!先把话说清楚呀!”见她忽然泪流满面,裴烨不禁傻眼,尤其她还把鼻涕、眼泪尽往他胸口上抹,更让他头大得不得了。

“我该死,老天爷嫌我不够命苦是吗?”白夫人哭得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世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裴烨奸声安慰着白夫人,一边问道。

“烨儿,这要我从何说起?”白崇渊垂头丧气的面容,好似瞬间老了十岁。

“三当家,有事别在这里说,咱们去后头。”江湖提议,毕竟私事总不好让外人听见,应当遮掩些。

回到后院,白夫人一路哭到大厅里去,而白崇渊也是频频摇头叹气,眉头蹙得死紧。

“伯母,别哭了,您受了什么委屈,说给侄儿听听,我好替您出口气。”见她哭得惊天动地,裴烨怕她体力没法子这样消耗!

白崇渊又重重叹一口气。“这是命,一切都是命呐!”

“白老爷,您和夫人下是去庙里为白姑娘求身体健康吗?”江湖也同样是丈二金刚模不着脑袋。

“都怪我自己不好,做了那么多黑心事,才会拖累子孙,都怪我、都怪我!”白崇渊说到激动处,还狠狠捶了自己心口奸几下。

“世伯,别激动呐!”裴烨赶紧阻止他不智的举动。

“哎呀,您俩啥都不说,可把我这粗汉子逼得快要急死了,到底是怎样?”江湖按捺不住性子,说起话来冲得很。

“我的宝贝女儿,说不定……就快死了……”白崇渊按着心口,话说得哽咽。

“死?”江湖瞪大眼,被他的话给吓住了。

“是谁对您胡说八道的?”一听见这话,裴炼心底也莫名起了一股火。

“从庙里回来的途中,有个算命的抓住我,说要免费送我一卦,说我问啥问题都好……”白夫人说得断断续续,带着浓浓哭腔。“既然要问,我当然是挂念着那丫头啊,这孩子老是病病痛痛的,我就问说她身体何时才会好些……哪知……”

白崇渊接着爱妻的话继续说下去。“那个死算命的劈头就咒我女儿会死,说什么她天生就带这破病命,活着就是替家里人生病……”

“江湖术士的话,岂可草率信之?”到底是哪个该死、嘴巴没事爱诅咒人的好事鬼在造谣?裴烨听得一肚子火。

“我也不信呐,可是我和你伯母又细问下去,听他说丫头的事儿,一件比一件准,还说她几岁时开始生病,这些年接连几场几乎是垂死关头的大病也被他说中,更说她身边早就跟着牛头马面,等在后头要勾她的魂魄啊!”

白夫人听白崇渊一五一十的托出,哭得也就更加凄厉。

“算命的没说破解方法吗?”江湖问道。

“乱来!这种没有根据的事儿你还当真?丫头不是有按时服下崔发的药吗,这病也日渐好转,你瞎搅和什么劲头啊?”裴烨一拳捶上江湖的脑门。

“可白姑娘这一病,已经病了快要半个多月!这期间好几回又加重,前天还咳到一夜未睡。三当家,这你应当是最清楚。”

“你还嘴硬!”裴烨恶狠狠地瞪着他,哼!愚蠢!

“破解的方法并不是没有……”白崇渊又忍不住叹息,几乎快说不下去。

“世伯,对方有告诉您化解的办法吗?”裴烨不愿跟着闻之起舞,但当务之急,是安抚两老的心。

“他说要治好丫头的方法,就是半个月之内,冲喜!”白崇渊字字说得清楚,毫不含糊。

“冲喜?”裴烨和江湖异口同声的大喊,两人表情都相当惊讶。

白崇渊按着眉心,沮丧得快要说不出话来。“真是荒唐!”

“冲喜?很怪呐。”江湖抓抓脑袋,还真没听过这档事儿,或许是有,可他还真是头一遭遇见身旁的女娃儿也要学男人家冲喜。

“烨儿,我知道你对丫头是非常照顾的,但是……”白崇渊摇摇头,不知该从何说起。“我跟你伯母想了又想,倘若真要这么做,唯一的好对象就是你。”

这下子,裴烨浑身僵直,他心里是喜爱那丫头,也情不自禁吻过她好几回,可是……成亲?

“世伯,那些都是骗人的术士,您别听信谗言。”

“你讨厌丫头?”

“不是的!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会讨厌?”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或许不愿意离开她?”白崇渊又问,见他迟疑的模样,赶紧打蛇随棍上。

“我是没想过她会离开我。”就像当年,他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块的。

“那你希望她离开你、离开我们吗?”

“当然不愿意!”

“这么说来,你愿意娶我家女儿罗?”白崇渊激动的站了起来,苍老的脸上满是欢欣。

裴烨被吓到无法言语,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

“如何?”白崇渊正期待着他的答案,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字。

然而,裴烨却缓缓开口。“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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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初他要说的是——我考虑……

没想到话到嘴边,竟然完全走样,连裴烨自己也很吃惊.

坐在床边,他望着白水嫣已熟睡的容颜,沉静得让人感到美好。

醒时的她,静得很有一丝寂寥的空幽感,令她整个人感觉起来都是冷冷淡淡的;睡时的她,静得让人感到很甜蜜,像化在嘴里的糖,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女孩,若不是自己儿时的莽撞,事情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当白崇渊说她会死时,他的心口一窒,觉得很不痛快。明知道那是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大可不予理会,也无须随之起舞。

但他没那么坦率,更没那么多勇气。看着她手腕上的铃环,他暗地里气自己,她是无端端与他的命运相调换的。长年躺卧病杨的人原本该是他,而非白水嫣。

哀上她白皙的面颊,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要拥紧她,更想和她说声对不起,他不该将铃环赠与她,不然她依旧会足那可爱又外向,成天无忧无虑,高兴就笑、难过就哭的白丫头。

“丫头,是我多事,不该将自己的命运转换到你身上的。”

后来,因为江湖有口无心的一句话,裴烨开始寻找这铃环的历史,原以为能找到的相关纪录少得可怜,怎知却因为拥有它的主子皆命运多舛,反而有段时日声名大噪。

又因它的做工花样看似简单,但接合非常精巧,一旦戴上去,要取下就十分困难,无论怎么用工具破坏,就是无法损坏它一分一毫。

而铃环上头有些微的凹凸磨损,就是历代主人想要将它月兑手捣毁的最佳证据。无奈还是尚未撼动它半分。

倘若真要月兑去,也只能等到人土为安之后,墓穴被盗墓贼入侵,然后又辗转流出墓穴中。

直到它的声名狼藉,才又消沉一段时日,然后它又会重新等候某个被它吸引的人,将它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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