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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酿多情酒 第17页

作者:季洁

“傻姑娘。”他拥著她,为她的话,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

靶觉到他颀长的身躯明显一震,宋鸿珞眼眶陡热,压抑地哽咽道:“从今以后有我……”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眼角温热的泪水管不住地沿著面颊纷然落下。

那泪晶莹真挚,沁湿他身上的衣料,滚烫了他的肌肤,却也温暖了他孤冷的心房。

袁浪行内心愕然,温柔地执起她的下颚,深深望进她盈满泪水的眼,被她的泪水所感动。

“有你做什么?”不想让她太难过,不想让她负担那一段沉重的过往,他半开玩笑地开口。

她努起唇,梨花带泪的脸庞有著认真无比的神情。“我要帮你生很多、很多孩子,帮袁家开枝散叶。”

听她这么说,袁浪行一脸惊愕地险些大笑出声。“你当自己是母猪呀!”

“我变母猪你就不爱我了吗?”

他敛下眸子,低吟。“最好是会酿酒的母猪,这样我便可以对天发誓,对你永不变心。”

倏地,她讶异地扬眸瞪著他。“你一定要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他扬唇,久违的无赖痞笑再度浮现。“你不喜欢的话也没法子了,谁要我只喜欢逗你。”

包正她方才认为他已成熟的想法,她很确定袁浪行这浪荡、爱挑逗人的恶性,只针对她。

“那你愿意嫁给我喽?”他问。

她冷哼了一声,赌气地将小脸埋进他的怀中,用力把满脸的鼻涕、眼泪胡乱抹在他的身上。

没想到他不以为意地轻笑出声,张臂反而将她拥得更紧。“珞儿,让我们在小山村隐姓埋名,过著朴实的酿酒生活吧!”

“好!”她不假思索地应允,泛著晶莹泪光的水眸有著坚决。“一辈子。”

袁浪行闻言,一股窝心的满足从心底暖暖涌现,这样温柔的宋鸿珞让他真切沉醉在平实的幸福里。

***

在厘清彼此内心深处的情感以及知晓袁浪行的过往后,宋鸿珞决定要嫁给袁浪行。

其实这样的决定真的不坏,她们彼此相爱,再者,袁浪行亦符合阿爹的要求,她想阿爹对这件亲事应该会乐观其成。

因此两人回到醉花坞,宋鸿珞在征询袁浪行的同意后,捎了封家书回梧桐县,并请杜铁生做见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与袁浪行定了亲。

“想不到你比我还猴急。”他噙著笑意,一把将宋鸿珞拉进怀里,凑近她的耳际喃喃说道。

热气直窜上芙颊,她嗔了他一眼。“让我阿爹杀来了,看你还当不当得成我们宋家的女婿!”

“不是武功好就成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我阿爹真的有些难搞。”

宋鸿珞这一出走就是大半年,一捎消息回家,便是她定亲的消息,不消多想,宋育必定将她此举视为挑衅。

她猜用不著多久,阿爹便会赶到小山村来兴师问罪了。

***

棒日的午后,趁著为杜铁生煎药的空档,宋鸿珞拖著袁浪行到酿酒房帮忙。

“真好,有酒可尝。”

宋鸿珞扯开灿烂的笑容,眸底掠过一抹狡黠。“要帮忙才有酒喝。”

他耸了耸肩。“既然春三酿仍在酿制中,那……我要一坛剑南春。”

这唯“酒”是图的家伙,未开工便谈起酬劳了!

“还剑南春哩!”宋鸿珞杏眸微微嗔了他一眼,一打开酿酒房的锁,便使唤著他。“喏!劳烦这位壮士,先把这瓮已发酵的酒端至上层架子。”

他爽快地颔首,目光则顺著她纤指落定的方向,顿了顿。“以往都是你一人包办这些事吗?”

“以往这些事全是生伯在处理,没想到我刚接手,他就病了。”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关切,她微微一笑,心头漫著股甜味儿。

“以后这种粗活交给我。”褪去痞痞的无赖样,他温和的语气里,有著不容反驳的霸气。

“当然,你人高手长,这粗活儿只能交予你。”她很感动袁浪行愿意甘心受她支使。

一一将酒瓮搬上架后,他问。“接下来呢?”

“瞧你乖,让你试试刚和面装瓮七日的新酒。”

这些日子来,杜铁生虽一直卧病在床无法下榻,宋鸿珞却反而更为长进,酒务照做,杜家世代传下的酿酒书必看,一遇问题便寻求杜铁生这活宝典。

因此短时间里,她虽仍算生手,却已成长不少。

“新酒?”姑娘大发善心,诱得他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嗯!这是蒸酒器,它下头是一个釜,上头是一个甑;下面加水,上面搁上发酵过的米,它就可以蒸出白酒来,春三酿便是以此为基酒(注二)。”

宋鸿珞一提起酿酒,水澈的杏眸再一次荡漾著醉人的光采。

丙然隔行如隔山,袁浪行直直瞅著眼前的蒸酒器,神情仍有些难以置信。

“蒸取出的白酒便可入窖收藏,待蟠桃果收成,再将蟠桃果捣成汁和麴,均匀搅入白酒中。”

必于这些,她可是费了好些功夫、佐以实地操作,才能融会贯通。

“真难懂。”笑容僵在嘴边,袁浪行毫不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

瞧他烦恼的模样,宋鸿珞隐忍著笑,为他舀了一勺已蒸萃出的白酒。“给犒赏喽!”

袁浪行欣然接过她手中的酒勺,先闻了闻酒香后才缓缓将酒饮尽。

“其清如水,质地纯净,口感甜浓香醇;如此上等白酒,难怪会酿出春三酿那独树一帜、拥有特殊果香风味的极品佳酿。”

才七日便有“空杯余香韵犹绕”的等级,他无法不激赏地赞道。

“我还想过把蟠桃换成林檎,不过还没问过生伯。”她骄傲地扬了扬唇,满是专注的神情点亮澄澈的杏眸。

她那如酒般让人沉醉的模样,再次勾引著袁浪行的目光,让他再一次为她心醉神迷。

察觉到他失控的目光,宋鸿珞被他瞧得好气又好笑,扬手敲了他一记。“袁大爷,回神!”

挨了姑娘一记闷拳,袁浪行恍然回神地发出夸张哀号。“我的好姑娘呀!小的做错什么了?”

宋鸿珞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还问!我同你说话,你心思飘哪去了?”

“飘到你身上去了。”他轻声喃著,不知好歹地朝她靠了过去。

发现他的动作,宋鸿珞扬手,啪的一声,小手落在他的脸上,制止他往前贴近的动作。“正事要紧,别不正经。”

他不予置评地耸肩,表情似乎有些无奈。“我没办法,谁让我被你这最优秀的酿酒小奴给勾了魂。”

他由衷地赞叹著,却不改其本性。

假若忽略他话里的调侃,她心里的满足与骄傲会更加充实。

“试完酒,你可以继续干活了。”她板起脸,双手插腰,犹如母夜叉似的脸孔与方才甜美的模样,大相迳庭。

袁浪行忍不住扯动嘴角,笑著提醒道:“生伯的药应该煎得差不多了,姑娘要我做什么呢?”

见他如此认分,她捏捏他挺直的鼻梁。“真乖,接下来你就帮我把这一批酿好的酒搬进地窖,我帮生伯送药喽!”

她扬唇,一丝笑意由微扬的唇畔溢出。

“有赏吧?”

她回眸一笑。“也许哦!”

袁浪行闻言,夸张地板下脸,心里头颇不是滋味。

一走出酿酒房,背后传来他闷声的低吼,她没好气地扬了扬唇,这男人竟然同她使起性子,虽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却也挺可爱的!

***

离开酿酒房后,宋鸿珞忙了一会儿才将药端进杜铁生房里。

房里闪动著微弱的烛光,她见状,重新换了根新烛后才道:“生伯,起来喝药了。”

杜铁生闻声,好半晌才张眸道:“又到喝药的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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