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太久,他几乎已经要忘记自己真正的性格是什么?而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胖姑娘,让他拾回逐渐遗忘的……快乐。
可能是因为皮肤白,所以当她圆得像白面饼的腮帮子鼓起时,两颊会染着层粉女敕,而一张樱唇则会因为嘟起而成就一点红。
朱若沅生气的可爱模样,让他可以忘了生病时的烦闷。
懒得猜他那双贼溜溜的眼底藏着什么,朱若沅情绪一起伏,肚子竞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你饿了。”她以自个儿为标准,直接帮他开口。
“咕噜咕噜叫的似乎是姑娘的五脏庙?”石天澈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卷,一针见血地点出她的语病。
在朱若沅三餐定时外加午茶、夜宵共五顿的喂养下,虽然食量不及她,但比起往昔,他的胃口已经好了很多。
不理会他的嘲笑,她脸微臊,直接走向他,粗鲁地扬指扣住他的下颚,认真打量了一番后,开始猛摇头。“唉,依然是面黄肌瘦,不长半分肉。”
他拧眉别开脸,刚毅的下颚甩掉她的手指,浓黑的俊眉像两条正在打架的黑色毛毛虫。
“温柔一点,该检讨的是你的药膳,不是我。”
石天澈有些恼,因为这胖姑娘不知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会以十分粗鲁的态度来对待他。
“所以小女子十分愧疚,今儿个才特别为少主备了很不一样的膳食。”
见她由嗤之以鼻到莫名的谦恭,这诡异的转变,让石天澈下由得提高了警觉。
偏偏当她掀开盅盖时,夹着淡淡药香味的煲汤,依旧美味诱人,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少主请用膳。”她必恭必敬地开口。
“你不吃?”心中的不安加深,平时她为他备菜时,总不经意会捕捉到她偷尝的画面。
方才他偷偷看了一眼,今日她为他准备的膳食,竟然像刚从厨房端出来似的完整。
贪吃的馋猫突然转了性,石天澈扬眉,眸底尽是不信任。
“我已经够强壮了,不好再抢少主的膳食,少主快趁热吃吧!”她认分地为他准备碗筷,一脸忏悔地低语。
石天澈扬眉,一脸不置可否。眸光再度落在圆桌上,他觉得一切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圆桌上除了花生糖、坚果素饼、南瓜饼,还有三壶不知名的热茶正冒着烟。
她向来懂得照顾她的胃,这一回想来也是如此。
在他用膳时,朱若沅也不亏待自己,那双肥女敕小手,已经悠哉地伸往那一碟碟零嘴儿上头。
她看着他端起碗筷,逐一吃下她为他精心烹调的膳食,露出安心的笑容。“前些日子我向一位大夫询问过少主的病症,在大夫的指点下,我为少主换了几味药加进膳食里。”
他眉稍微微一颤,眸子落在她侧脸,不发一语地停下手边的动作。
瞧着他紧张的模样,朱若沅掩唇轻笑。“少主放心,就算换了药,也是些对身体有益无害的药材。”
“你作主便成了。”他相信她的决定。
朱若沅愣了愣,因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心底泛过一股暖流。
靶动个啥劲?朱若沅猛地回神,轻斥自个儿薄弱的意志,她怎么可以因为他一句话就被收买了呢?
她压下心中紊乱的思绪,趁还有勇气先开口。“我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那痛苦只是短暂的,熬过,你自此就会无病无痛、长命百岁。”
神色一凛,石天澈那双黑眸深处,闪过些许愠怒。你……做了什么?”
“我真的是为你好,只是多加了点私人恩怨罢了。”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含在嘴里。
说完,她愧疚地瞥了他一眼,肥女敕女敕的小手则继续探向盘中的坚果素饼。
石天澈额角冒出冷汗,陡然间变了脸色地挤出一句话。“小肉丸!”
气氛凝重,朱若沅无辜地瞠着圆眸嗫嚅了声。“别动怒嘛!”
“可恶,你这恶劣至极的小肉丸到底在食膳里加了什么?”
肚月复咕噜咕噜的声音让他失去耐性,放下汤匙,石天澈可以感觉到肠子以着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肚月复中快速蠕动着。
靶觉到他凌厉的眸光,朱若沅笑得更加无辜。“我就说向人讨教你的病症,大夫给我的方针是为你开一剂‘泻下药’,让你可以将体内滞留的秽气排泄而出。
等你的身体彻底净空后,我的药膳才会发挥作用,养分也才会被肠胃吸收,你身上的肉才有长回来的机会……”
强忍月复中即将“一泻千里”的感觉,石天澈紧抿着唇,吐不出半句话。
晴天霹雳!这该死的小肉丸竟然用“泻下药”?
石天澈面无表情,突然不知该用什么情绪回应她的恶行。
“我会拉多久?”
看不清他眸底深沉的情绪,朱若沅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杯仍冒着热气的桂圆红枣茶,轻啜了一口才回答。“视个人状况而定。”
石天澈握紧着拳,眸光落在她怡然自得、享受万分的神情上,头一回有杀人的冲动。
似乎是发现他还杵在原地,朱若沅蹙眉讶道:“少主可以先行到茅房解放,我不介意。吃、喝、拉、撒、睡乃人之常情,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包容地扬唇一笑,连忙催促着。
石天澈闻言,尽避心中有掐死她的冲动,依然抵不过月复中翻腾的感觉。
“你给我好好待在房里,不准走!”临走前,他撂下狠话。
心里已经打算解放后,他会回来掐扁眼前这颗嘴巴没停过的小肉丸!
“知道、知道。少主虽然耐力惊人,也无需在此刻证实,离茅房有……”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
朱若沅抬眸,石天澈已不见人影。
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后,朱若沅原本得意的心情蒙上了层灰。
“泻下药”当然也有温和的处方,但为了他出言不逊、目中无人的态度,所以她多加了几味引起剧烈月复泻的药,略施薄惩。
她要让他知道,她这药膳大夫可不是当假的。
只是……她想不透,为何她此刻的心情,有说不出的郁闷?
***bbs.***bbs.***bbs.***
“你这小肉丸好样的,居然这么歹毒恶劣!”石天澈进入屋内,虚月兑地倚在床榻上,一张俊脸已经因为跑茅厕跑得脸都绿了。
他原本从容悠然的斯文模样已不复在,连咆哮也显得虚弱不已。
“少主这么误会我就不对了,这‘泻下药’可以帮你把体内滞留的秽气排出,肠子干净了,我往后帮你准备的药膳,才能达到完全的功效。”
罢开始看着他直跑茅房,她心里可得意,但随着次数愈来愈频繁,她心里的愧疚也愈来愈重。
沉下脸,他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小肉丸,你到底放多少‘泻下药’?”
“过多、过少都不好的。”她拧着帕子,温柔地为他拭干额上的冷汗。
意思是她下的“泻下药”刚刚好喽?
石天澈目光喷火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勾唇。“小肉丸……”
“怎么?你又想跑茅房了?”她蹙起眉,移开脚步,细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算错“泻下药”的药材分量。
“没有——”他顿了顿,唇边扬起冷冷的笑。“只是突然很想吃炸肉丸。”
“炸肉丸?”朱若沅诧异地扬声制止。“现在不能吃油炸的东西!”
她一说完,捕捉到石天澈玩味的表情,这才恍然大悟,他指的,绝对不是一般的炸肉丸。
石天澈冷哼了一声,薄唇冷冷吐出这句话。“你这小肉丸还不算太笨。”
是称赞吗?她偏着小脑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