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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少装傻 第17页

作者:季洁

才背着咏儿走上斜坡,两人就感到山坡顶处一抹素白的身影,随风扬起一股诡谲莫名的味道。

望着顶处的人影,一张比烈竹逡更加斯文尔雅的面貌落人咏儿眼底。

“老友你可真教我吃惊,美人在抱,几乎要忘了身处危境?”况允风那俊雅的脸庞挟着浓浓的取笑意味。

“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瞥了他一眼,烈竹逡不以为意地反问,一双眼下意识地寻着水琉璃的身影。

“替你解决了麻烦,争取与姑娘的温存。”

他双手悠然负于身后,说得轻松,咏儿却在瞬息间爆出羞赧的漫天红霞。

方才在坡底她和逡哥几乎忘了水琉璃的存在,只是一味地细诉着彼此的情意。

想来……还真是丢人。

低垂下首,她把脸埋在烈竹逡的颈窝,孰不知这举动更是有着十足十默认的意味。

眸光触及姑娘害羞的模样,况允风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心底却十分疑惑。

不可思议地,他在烈竹逡身上看到了有别以往的景象。

原本烈竹逡该是孤身终老的凄冷,但此刻见到的,却是他与一名女子相偕白首的背影。

而在那姑娘身上,他竟出乎意外地看不清她的命盘──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冲入脑海的是数道绚丽光束交织而成的影像……

奇也怪也,他这是头一回遇到如此诡谲的状况。

加深唇畔那未曾淡去的笑容,况允风对眼前这两个人的未来起了莫大的兴趣。

靶觉到老友那打着鬼主意的笑容,烈竹逡微扬起俊眉,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杀了她?”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水琉璃虽坏,他却从未有置她于死地的念头,只是一再隐忍,企图寻求减低彼此伤害的最好方法。

“早对你说过,别对敌人仁慈。”

烈竹逡拥有当权者的怀柔,而他有着夺权者的气魄,这向来是他与烈竹逡最大的差别。

笑痕淡去,况允风的正义感为他的眉宇间增添了飒爽的英气。

“上青城山一叙,我等两位大驾光临。”脚一蹬,他素白的身影迅即没入夜色中。

“他……杀了她?”握紧着拳,咏儿震惊吓地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虽然她能明白在这年代江湖中人可以操纵他人生死,但任意夺走人命对她而言,仍是残忍地让她无法接受。

“水琉璃作恶多端,落得如此下场是意料中的事。”感觉到她微颤的身躯,烈竹逡想握住她略显冰冷的手,却被她躲开。“咏儿……”

“放下我,你让我静一静。”背对着烈竹逡,咏儿清亮的语音与明朗的美丽笑容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的思绪将她紧紧圈覆。

不为水琉璃的死伤心难过,她只为自己与这年代间如鸿沟般的差距感到骇然。

默默守护在她的身后,看着月光将她的背影拉得好长,无由地,他的心不禁感到不安,突然觉得咏儿离他好远。

咏儿妳就要离开我了吗?

凝望着那落寞的清雅背影,烈竹逡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开口……

第九章

夜深人静,在那月明星空下,寂静伴着两人沉重的步伐回到客栈里。

不同的心思却缠绕着相同的情绪,在此刻,咏儿与烈竹逡都为彼此的未来发愁。

向来不识愁滋味的咏儿,终于体会到愁字怎么写。

是日,他们各怀心思,共乘一骑地策马上了青城山。

“逡哥,你说况允风真有通天的本领吗?”打破沉默,咏儿若有所思地开口问。

“我从未应证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认识他以来便发觉他的话句句是玄机。”轻拉缰绳,马儿不疾不徐的缓缓前行。

抬头望着厚实的云层,他担忧地轻喃:“似乎快下雨了,我们得加快脚程。”

“嗯!”轻轻颔首,咏儿突地感觉到一阵晕眩。“逡哥……地在转吗?”

“什么?”没听清楚她细喃的语音,烈竹逡倾身向她,却发现咏儿的气息短促。“妳不舒服吗?”

伸手探向她的额,烈竹逡的指月复被她覆在额上的冷汗给吓了一跳。

咏儿听若未闻地晃着脑袋瓜,倏地,一股腥气涌上喉间,并溢出唇角。“我不知道……”

血……她扬起手想拭去,却发觉四肢沉甸甸地使不出力,一听到烈竹逡关切的嗓音,咏儿倒入他温暖的怀抱里低喃:“逡哥!我想睡……”

“想睡?”勒住缰绳,烈竹逡察觉到咏儿的异常,立即翻身下马察看,咏儿颈项上肿胀的爪痕让他蓦然一惊。“妳让水琉璃碰到妳了吗?”

“昨天在小山坡上,她扣住我的脖子,扬言说要杀了我……”思绪迷蒙,咏儿吃力地回应,一张小脸透白的像张纸。

“逡哥,我怎么了……我要回家了吗?身体好轻……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这样……是不是……就可以飞回家了……”无力阖上眼,咏儿的嘴角、眉梢透着浓浓的倦意,意识已如她破碎的言语般涣散、混乱。

“不!妳不可以回家!”替她拭去唇边的血丝,烈竹逡一听到她要回家,向来绝佳沉稳的自制力就要溃堤。

咏儿说要回家,她说她的家在遥远的几百年后,他不明白她要怎么回家。

是永远消失吗?

一思及这个可能性,血色顿时由他俊逸的脸庞褪去,一颗心竟泛着无以复加的疼痛。

不!水琉璃指间的毒不足以致死,妳不能死,也不可以消失。

“咏儿妳听着,我爱妳,绝不让妳回家……妳听到了没!”他吼着,一向沉稳冷情的思绪已随着昏迷的咏儿而消失得渺茫无踪。“该死!”

他知道青城山上道观多,分布却极散,一时中刻间他也想不出该往哪个方向,才能到达最近的落脚处。

分神打量着林木葱郁的环境,烈竹逡终于在眼前不远处发现了座依山而建的小凉亭。

而在凉亭旁竟有个被垂蔓覆住的隐密石洞,若非他眼力过人也难以察觉。

将马儿系在亭柱上,他迅即拦腰抱起咏儿进入了石洞。

石洞内尚称明净,烈竹逡整理了个地方让咏儿躺下,并将前些日制成的解毒药粉和水让她喝下。“咏儿,张开嘴把它吞下。”

或许是毒气在她的体内游走,咏儿已陷入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迷茫当中,中句话也说不出口。

拧眉折腾了好半天,烈竹逡终于将药顺利灌入她的口中,心里不免责怪着自己的粗心大意。

看着圈覆住咏儿那纤细项颈的指痕,烈竹逡心疼至极地替她上药。

几个时辰过去,她的额角铺着薄汗,拧紧的眉头也松懈地恢复原有的美丽弧线,却迟迟未转醒。

蓦地,他发觉自己极怀念咏儿那张美丽的笑靥。

半倚在她身旁,紧紧握住那无力的柔荑,烈竹对仍沉睡的她轻喃着:“我知道自己自私,但我希望妳能留下来……不要回家……”

偌大的山洞里回荡着他乞求的低诉,一字一句深切而动人。

夜凉如水,漆黑的石洞里只透过垂蔓溢出些许夜色。

不甚安稳地张开眼,咏儿便瞧见烈竹逡倚着石壁打盹的模样,眼眶不禁一热,晃了晃两人始终十指相扣的手。“逡哥……”

听到那专属于咏儿的呼唤,他瞬即睁开眼,怔怔地朝她望去。“伤口会痛吗?”

摇摇头,瞧见他那深邃的眸子里沁着疲惫的血丝,咏儿伸出手,心疼地抚着他冒出胡髭的青色下颚。“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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