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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上菜了 第20页

作者:淘淘

他今天特意到裴府向樊世伯赔罪,虽然樊伯父脸色难看,可也没太为难他,主要是因为面子挂不住,倒不是觉得没了这女婿可惜。

比他条件优秀的青年公子太多了,虽然樊伯父欣赏他,但他是庶子、又从商,这门亲事沾光的是裴家,樊家其实没有什么实质利益。樊世伯会暗许这门婚事,主要是樊翠蓉太喜欢他,忒宠这小女儿,才没出言反对。

当时还想樊翠蓉尚小,人家说女儿心难测,说不定长大就不再念孜孜要嫁给他,他自问从没给过樊翠蓉好脸色,就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他。

“我就是想知道嘛,她哪里好,我哪儿比不上她!”樊翠蓉气得跺脚。

裴羲叹气。“我说了多少次,咱们性子处不来,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去。”

“性子我可以改——”

“你说了多少年,有改过吗?”他反问。

“我以后能——”

“翠蓉!”樊父在身后喊了一声。

樊翠蓉彷佛抓到救星,急急跑向父亲。“你告诉他我能改的。”

裴羲致歉地朝世伯行礼,旋即踏步离开。

“羲哥……”

樊翠蓉迈步要追,却让父亲抓住。“哼,不识抬举,爹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出了樊府后,裴羲往自家的布庄走。他现在几乎都待在江宁,镇江的店铺很少插手,全权交由父亲与大哥经营,可半年前铺子对面开了家新布庄后,自家的生意便往下掉。

同业竞争在所难免,生意受影响也可预期,但这几个月掉得太厉害,父亲要他回来看看,谁想回来当天就与父亲吵了一架,铺子的事也没顾得上。

他悠闲地走进布庄,却差点与裴贤撞上。

“少爷,您可回来了。”裴贤如释重负。

“你怎么在这儿?”裴羲蹙眉。“出什么事了?”

裴贤不想让布庄的伙计们听见,走到外头才道:“小厮说你派人来接陌姑娘,我不放心她们三人所以也跟来,路上瞧着小厮表情不对,追问才知道是老爷派人来接,虽然如此我们也不好中途折返。到了裴府后问过门房,知你不在,我才出来找你。”

裴羲没说话,冷着脸快步往府里走,裴贤则紧跟在后,因布庄与裴家有些距离,裴羲走过几条街坊后,又弯进另一条街道,步行一阵后才回到裴府。

当他气冲冲地走到书房时,却诧异地发现陌家姊妹站在园子里。

陌青禾正在赏花,听见脚步声抬起头,便与他四目相对,他脸上的怒气在见到她的刹那瞬间化去,胸口的郁结也缓缓松开。他跨步走到她面前,暗暗惊讶于她对自己的影响。

“你没事吧?”

见他神情急切,气息不稳,陌青禾感到一丝温暖。他是真心担忧她受到伤害。

陌青苗偷瞄两人,识相道:“我去那头逗逗鲤鱼。”也不等姊姊回答,便急急离开,嘴角浮上一丝窃笑。

陌青禾顿觉尴尬,想起他的问题,回道:“多谢少爷关心,我很好。”

“我爹他……”

“他与姑姑在里头。”

裴羲扬眉,露出笑容。“他们……”

“你笑什么?”

“我还真想听听他们说什么?你姑姑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完全不担心陌雪梅,父亲此次可失算了。

“我担心姑姑把你父亲当宫女训话。”她促狭道。

想到那幅景象,他轻声而笑,心情煞是愉快,突然想瞧瞧父亲吃瘪的样子。虽然这想法十分不孝,他却没半点愧疚。

两人相视而笑,可一想到他被罚跪祠堂,陌青禾叹道:“不管最后如何,我都感激公子所做的努力。”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你不相信婚事能成?”

她垂下眼,又是一声叹。“挡在前头的墙不是那么容易拆除。”

“已经拆一半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我刚从樊家回来,虽然伤了些和气,可樊世伯应允了。”

她诧异地抬起头。

他锁着她的眉眼,认真道:“你该对我有点信心,墙已经拆一半了。”他朝书房望了一眼。说不准陌雪梅会替他拆下另外半面。

她是个机伶人,行事又得体,绝不可能只为出口气而训诫父亲,或许她心中也有月复案。

陌青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以为是你派人来接,所以来这儿前,已同姑姑说了,姑姑一点都没奇怪我答应嫁你。”

“就算你不答应,她也会让你答应的。”他将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听后,她愕然道:“我怎么觉得遭人暗算……”

他笑道:“你姑姑肯说服你,倒是让我挺高兴的,想来我在她心中还是个能托付终身之人。”

陌青禾羞赧道:“你倒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他轻笑,抬手抚过她额上的发丝,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低头不敢瞧他,紧张地找话题。

“姑姑说我总要嫁人,你是有担当的,跟着你不会吃苦。其实我原想这辈子不成亲也没关系,即使青苗嫁人,身边还有姑姑,不至于孤身一人,可姑姑说我傻气。”

“你是傻气。”他颔首。陌雪梅年纪比她大,总会比她先走,到时她仍是孤身一人。

他正经的回答让她微笑。如果是认识之初,他说这话自己一定生气,现在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冒犯之感,反而觉得好笑。

“其实,我发现我们两人个性很像。”

他怪异地看着她。“一点儿也不像。”在他看来,她过于感情用事。

她没跟他争辩,继续道:“我们总认为自己是对的,希望别人听命行事,所以一开始发现你干涉我的事,便觉被冒犯,即使发现你出于好意,心里还是不快,现在明白你无恶意,只是想法与我不同,自然不在意。”

他颔首,接受这说法。

“我母亲过世前,家里的一切都是母亲说了算,母亲过世便是我当家作主,他们说我们家的女人太强悍,所以男人都活不久、都没出息。”她垂下眼。“我不觉得父亲没出息,他疼爱子女,只是性格怯懦些……”

她停顿好一会儿,才问道:“大哥呢?”临走前她到马厩去,却没瞧见陌丰栗踪影,问了张宝财才得知是让裴羲带走了。

“我警告他不许再来找你麻烦,就放他走了。”这自然是谎话,他已将陌丰栗交给一位即将出海经商的友人。

陌青禾不知该不该相信,却也没再追问,她已死心不想去在乎了。

“我不在乎他去了哪里,我真的累了……”她叹气。“但我必须问清楚一件事。”

“你说。”

她抬眼望着他,眼神专注,似乎想将他看穿。“你……你没对他……我是说他……活着吧?”

他扯了下嘴角,有些想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她尴尬道:“虽然我有时也恨不得……将他……将他……”她说不出杀害二字。“但那终究是不对的事,也于法不容……”

“你放心,我不会选那么笨的法子。”他微笑以对。“他不过好赌,要整治他有许多方法,不需走那么极端的路。”

她松口气。“那就好。”过了一会儿,她才又道:“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他挺爱护我,然后有一天迷上赌就变了,有时我会想他到底是谁,以前的大哥跑哪儿去了……”她自嘲一笑。“你以为自己种的是冬瓜,结果却长出苦瓜,把自己都搞迷糊了,到底是拿错种子,还是半夜有人把你的冬瓜挖走了?”

她的比喻让他失笑。“有人敢偷你的瓜吗,不怕挨打?”

忆起在泥泞中与兄长打架的泼妇样,她脸儿一红,尴尬道:“……那天让你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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