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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捡个侯爷夫 第5页

作者:寄秋

一个宅基地要了两亩地!”

杜巧乔比划的范围方正格局,大小刚好两亩多一点。

想用半亩地打发人?是否凉水喝多了,冻脑。

“村长,我还没说完,有点耐性,该给我们的六亩好地我不要了,就换屋子旁的荒地,我们自己开荒自己种,绝不打扰村长。”最好少往来,省得遭算计。

“那是二、二十几亩的荒地……”这些地怎能平白便宜了她,若是卖给新来的住户,好歹能赚上几两银子。

金来富暗自打算着再赚一笔。

他算盘打得精,却忘记了一件事,灾民手上没银子,即便有也不会太多,不可能用在买地上,而且还是出产不多的荒地,光是开垦就十分费劲。

更别提养地、肥地的银子是一大支出,在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县衙分发的田地就够用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急于一时。

“一亩中等田卖价多少?”杜巧乔问。

“五两。”

荒年才这么便宜,粮食种不成贱价抛售,往年一亩中等地要七八两银子,上等田是十两银。

“六亩地三十两,荒地通常是半两银子,最多不超过一两,村长还有赚头。”水至清则无鱼,给他贪点无妨。

“什么赚头,休要污我清名,那三亩地爱要不要,再多说我全部收回。”一个黄毛丫头敢要胁他,真是胆肥了,连堂堂村长都不放在眼里。

“是吗?”她慢吞吞的取出一份盖了县印的文书,眼神平静、波澜不兴。“县衙门口那面大鼓应该很少有人去敲,也许我该敲敲看,请出青天大老爷做主,反正换个村长也不是很难……”

“等一下,杜……杜家丫头是吧!有话好好说,村长我是个好人,大好人呀!怎么会不管你们一家的死活,荒地占地大不好开垦,我是怕累了你们,不过你想要就给你,同个村子的人好说话……”他笑得比哭难看,咬牙切齿装大度。

“屋子的宅基地……”她话只说半句。

金来富咬咬牙,“给你。”

“红契,不要白契。”白契不是本人也可以转卖,契约在谁手中便是谁的,红契是过了官府用印的,掉了或被偷能补发,非契主不得买卖。

“……好。”河边走久了,终于湿脚了。

“还有这一院子的杂草杂树,村长多费心了。”老虎的虎须拔不得,他这次该得些教训了。

金来富的脸都绿了,有些气闷,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扬手一挥表示记下了,转身走人,没理会被他丢下的杜家姊弟。

“大姊,我们晚上睡哪里?”

几个孩子愁眉苦脸,担心没吃没住的,齐齐抬头看向大姊。

孤伶伶的板车、无助的小脸……

杜巧乔好笑的捏捏弟妹们脸颊。“天无绝人之路,地有了,屋子也能修,我们不是一无所有,等把荒地开了种点菜蔬,起码饿不着。”

“所以?”莫云一挑眉。

她取了砍刀递给他,“你砍树,我割草,先盖个窝棚住几天,等屋子修好再搬进去。”

“真会使唤人。”他摇着头,带着杜南勤进树林伐木,他要砍的是盖屋子的梁柱,不是窝棚的柱子。

看似抱怨,嫌她事多,实则莫云心里有数,重活他不干谁干,难道让个丫头去扛树?

莫云带着人走远后,杜巧乔也没闲着,她拿出镰刀开始割草,等割下一堆后绑成一束束,再让几个小的合力搬到预备盖窝棚的空旷处。

一人割草、细绑,三只小蚂蚁辛勤的搬运,来来回回。

日头偏西,红霞满天,黄昏的余光拉出无数条长影,老牛归家,雁儿回林,北边第一颗星亮起。

“大姊、大姊,兔子,有兔肉吃了!”

左手一只兔,右手一只兔,两只兔看起来有点瘦,可是拎着兔子的杜南勤兴高采烈,边跑边喊,好不开心。

在他后边是扛了两根木头的莫云,带着些许笑意走来。

“哇!是兔子,有肉吃了,大姊,我要吃肉!”

像只小猴似的杜南拙第一个跳起来冲向他兄长,接过他手里的兔子又蹦又跳,高声欢呼。

“兔子、兔子,我也要,大姊,烤兔肉,吃兔腿!”吃蛇肉蛇卵吃到怕的杜南崖拍着手,一边用手模模兔毛。

“兔兔、兔兔……”兔兔好可爱,怎么可以吃它?

两眼泪汪汪的杜巧瓶为兔子掉起眼泪,可是等兔肉一烤熟,她吃得丝毫不比别人慢,还嚷着——别抢她的肉,她还要吃。

夜深人静,月亮高挂枝头。

附近有条小溪,莫云去冲了个澡,洗去一身尘土,回来看见坐在月光下发呆的人儿,他脚步轻巧无声的走到她身边坐下,抬头看同一个月亮。

“你怎么还不睡?”

“你砍了多少棵树?”

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在感慨,都说月圆人团圆,此时无须佳节也倍思亲,她却不知道还能想谁?

爷爷女乃女乃一直放在心上,可除两老以外,她李清雅的一生贫乏得可怜,无亲无戚,无惦念之人。

话说她做人有那么失败吗?那些被她教出成绩,足以独当一面的小祖宗们居然联手杀她,用她教的招式出奇不意让她中招,她对他们不曾有过防备。

这段时间只要静下心来,她都反覆反省,却始终找不出原因。

她的教学严格,但不至于使人走上绝路,比她更严厉的教官多得是,为什么是她?她一直想不通。

当然她不清楚自己其实死得冤枉,这不过是学生们的恶作剧,想趁机整整教官,她掉下去的悬崖底下铺设了一面大网,顶多是受些惊吓而不会有任何伤害。

只是学生来自四面八方,人心隔肚皮,其中一个学生悄悄把安全网拆掉,觉得不受点伤不算受到教训,反正教官身手好,攀住悬崖轻而易举,不张安全网也无所谓。

却没想到会有人出手攻击,最终让教官坠崖身死。

虽然全是背景雄厚的二世祖,可是他们联手杀的可是高阶军官,经过军事法庭审判,即使靠爸靠关系减轻了刑责,先不说军校不可能待,杀人仍是重罪。

只是这些“李清雅”都不会知道了,如今的她是个有一窝弟妹要养的杜巧乔。

“十来棵,明儿一早再砍一些就足够了。”

他看过屋子了,不大,一间中堂,左右各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是放粮食的,其余三间拿来住人,南方没北边冷,因此不烧炕。

“嗯,屋子弄好了我们就入山,弄点野物换银子。”

存粮不够,还得再买些,盐、调味料、锅碗瓢盆也要买,再不想办法赚钱真要饿肚子。

时局难,举步维艰,她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钱难倒。

“山里凶险多,我去就好。”他不能让她去涉险。杜巧乔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那一眼很平常,莫云却觉得后颈一阵阵发凉,莫名解释起来,“我是说我学过武,有自保能力,遇到应付不了的大家伙跑得掉。”

“学过武就万无一失吗?意外往往是一瞬间,我说的入山不是打猎,而是弄些陷阱来捕捉野物,顺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山菌、木耳、树菇,若有药草也能采摘。”

野生灵芝、野生人蔘价值不斐,若能得到一株,往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其实她是想试试与植物沟通的能力,她选择靠山是因为山里树多草多,遍地是植物,她能从中吸取它们的能量自用,再将这分力量反哺出来,使植物受惠,减少病虫害。

她刚到山里村时试过用体内不明的力量控制植物,结果她发现是可行的,只要不将树木连根拔起,它们就能为她所用。

杜巧乔心里有些感谢村长金来富,由于他的自作主张,给他们这间烂屋子,反而让他们因祸得福。

谁也想不到屋子底下有一条地下河经过,水源丰沛,若在屋子后面挖口深井,全年不怕没水喝,还能用于灌溉。

屋子在偏高的山脚边,离村子甚远,东边便是她要的那片荒地,看起来荒凉但土壤肥沃,泥土里尽是腐烂的树叶、草根,用来种植作物再适不过了。

这些都是门口的老松树告诉她的,九百多岁的它即将面临千年天雷劫,渡过雷劫就有灵性,能帮她看门防贼,况且成了雷击木还能用来避邪,不受邪祟骚扰。老松树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她帮它躲过雷击,活过千岁。

“你认得药草?”

她懂得未免太多了,出人意表,一位教书先生的女儿居然有不错的拳脚功夫,还知道怎么在野外升火,剥蟒蛇皮、取蛇胆,搭起窝棚比他还熟练,彷佛盖过无数次类似的遮雨棚子,观察树木的生长环境便晓得哪里有水。

莫云心中有怀疑,但他并未诉诸于口,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像他也有不能说的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必要非要追根究底,知晓得一清二楚。

“认得一些。”

因为工作需要,她曾活背死记整本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因为她奉命保护一位年近九十的药草大师,当时他正在试做某种化学武器的解毒剂,她这个保鎌还兼职助手。

第三章  反制坏心村长(2)

凝望月色的莫云不禁说了一句,“你真的是杜巧乔吗?”

说不上什么感觉,总之就是判若两人,原本他只当大难不死性子改变,但她实在懂得太多。

不过也许是他的错觉,毕竟他和杜夫子的女儿相处时日并不长,对她所知有限,说不定过去是刻意隐瞒,怕坏了姑娘家的闺誉,如今则是不得不为。

“到时候我们上山,我做陷阱你采药,将看见的山珍野味弄回来,一些卖钱,一些留着自个儿用。”

听着夜枭呼啸而过的叫声,以为自己心中有恨的莫云忽然感到平静,满身戾气化作天上星辰,一闪一闪的诉说亘古星语。

“为什么不是我做陷阱你采药,我捕猎的手法肯定比你高明。”她是专业的,出手不落空。

“挖坑是男人的事。”她老抢活干,真当自己无所不能。

“不用挖坑也能令猎物无路可退。”她有一百种以上捕捉的技能,不破坏牛态山林。

“巧乔表妹,能让男人干一回事吗?别事事抢先。”身为男子的颜面快被她踩在脚底了。

听他尚未完全变声的鸭嗓,杜巧乔轻蔑地讽笑,“你不是男人,充其量只是少年,弱冠前和我一样都是孩子。”

孩子……好,他认,但是她不像孩子,言语和眼神像是经历了很多沧桑。

“算了,我不跟你嘴上争锋,蛇蜕和蛇胆你几时拿去卖?到时候我陪你进城。”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

侧过头,杜巧乔目光清亮如天上的星星。“你不怕被人认出来?”

莫云眼神闪烁的避开她清润眸子。“找不到,距离太远……杜巧乔,你怕不怕受我牵连?我的仇人心狠手辣。”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不想一个人藏着心事,想有人帮他分担。

“怕?”她偏头想想。“总要遇到了才知道。”

能让她怕的事没几件,自从爷爷女乃女乃过世后,她真的一无所有,在乎的人都不在了,何惧之有?

“傻妞。”他嘴角悄悄一扬。

“莫云,别以为冠上表哥之名我就不揍人。”把她惹毛了照揍无误,温柔婉约和她沾不上边。

他低笑,觉得这样的她挺可爱的。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我放在林子里的木头你得帮忙扛回来。”

“不是说这是男人干的活?”她冷哼。

“能一脚将人踹翻,你说你像个姑娘吗?”

他就说了一句实话,却惹来无穷尽的“迫害”,日后举凡男人该干的事他一样也甩不开手,一人全包。

经过七日的努力,在村长金来富的带头和村民的帮助下,原本杂草丛生的破屋摇身一变,多了可一览无遗的前院和可以种菜的后院。

此外还有一棵杨柳垂枝,原来有的柿子树结出一颗颗小小的柿子,围墙边种着开小白花的桂花树。

不仅看不出之前的颓败样,屋顶的破洞更早已补上,铺着新晒干的茅草,摇摇欲坠的梁柱用新的木头换下旧梁,外墙新漆上朱红,新盖的灶房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灶台,炒菜、烧水都方便,整栋房子显得焕然一新。

依照惯例,入屋的第一日得宴客,不过杜家全是孩子无长辈,于是由金来富负责,意思意思的让人炒了一大盘兔肉,用溪里捞的小鱼干煎,一盘野鸡蛋炒蒜苗、萝卜大骨汤、三鲜地菇……一共八道菜,还有一盆子葱油饼。

除了葱油饼用的白面和煮汤的大骨外,其他不用花一文钱,全是几个孩子山前山后找来的,灶上还炖着一锅鸡汤。

有野鸡蛋自然有野鸡,大小一窝端,不过这是自家补身的,没拿出来招呼客人。

一等暖屋的人走了后,几个孩子围着灶台各端一只碗,呼噜呼噜喝着香浓鸡汤,欢喜的吃着炖煮得骨肉分离的鸡肉,心暖身更暖。

“都吃饱了吗?”

大姊一喊,年纪最小的杜南崖连忙将碗底舌忝干净,打了个饱嗝,跟着兄姊们回答。“吃饱了。”

“吃饱了就上山干活,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是采果子。”

她事前去探勘过地形,秋天的枣子和柑橘成熟了,还有长了刺的栗子,这些摘了可以久放,先收了再说。

柿子还要再等一个月,野生的苹果树也有几棵,虽然苹果个小,比鸡蛋大不了多少,可是甜度够,能吃。

还有一些果子有待发现,等她多进几次山,把山势都模熟了,确定没有危险了再带弟弟妹妹入山。

“哇!我喜欢采果子。”

“我喜欢吃……”

“我采得最多……”

“我……我帮大姊提篮子。”

说是进山采果,更像一家子出游踏青,地点就在杜家新屋后面的山头,与金来富当初给的三亩山坡地相距不远,不时有松鼠、野兔等小动物窜出,还传来山鸡咕咕咕的叫声。

孩子们都憋坏了,逃难的日子太苦了,没人笑得出来,爹娘又接连辞世,雪上加霜,即便现在终于安顿下来,一个个却仍如同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整日无精打采,游魂一般过一天是一天。

看不下去的杜巧乔便借采果子为由让他们活泼些,接触大自然的青山绿水,心胸与眼界也会更加开阔。

进山之后,孩子们终于笑了,一张张苦瓜脸有了薯,捎着筐提着篮子,欢天喜地的抢着跑在最前头,这才是孩子们最真的一面,谁也不忍心剥夺。

“他们笑得很开心……”

在草地上打滚,上树撒野,玩了一手泥巴,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这是你希望看见的?”看到她眼中的欣慰,并肩而行的莫云忍不住发问。

他没体验过手足情深,虽然他有很多的族兄弟,但他是这一房的独子,下无弟妹,母亲只生他一个,之后就生不出来了。

后来他才晓得母亲被下了一种绝子药,甚至最后还被人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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