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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上轿 第13页

作者:淘淘

齐书容脑袋发昏,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当他终于放过她,离去后,她却瘫在榻上动弹不得,面色潮红。

青柚进来时,被吓了一跳。“少女乃女乃怎么了?”

“没……没事。”齐书容面色尴尬。

赖嬷嬷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老脸也红了。“给女乃女乃喝杯水。”

青枣俐落地倒茶。“女乃女乃嘴都肿了。”她疑惑地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药罐,恍然大悟。“我给女乃女乃涂一涂,许是被什么虫子咬伤了。”

青柚仿佛也领略到什么,红着脸斥道:“别胡扯。”

齐书容尴尬万分,在心中把曹平羡骂个狗血淋头。“再给我倒杯水。”

青枣接过茶杯,喃道:“是不是给蜜蜂叮了?”

青柚赶紧把药罐给收了,神情比齐书容还紧张,就怕丫头又说出什么惊世之语。齐书容拿起帕子来绣,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翌日

回本家祭祖的当天,因为心里已有准备,所以在对人对物上没有太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婆婆林氏还有曹平羡在前一天晚上对她大致说了些家族的情景。

母子二人说话的方式都很像,只是介绍一些会见到的人,不掺杂个人情绪在里头,不会提醒她像是:二婶婶很八卦,与她说话要小心一点。倒像在介绍商品,比如:你进了市场会看到白菜,白菜青白色,约手臂长,叶面宽厚,可食。

连白菜什么滋味、合不合口味,都不肯透露半句,她还得笑笑地说:“是,媳妇知道了。”

于是她摆好了笑容,架式十足地走进“曹家菜园”,准备认识各种蔬菜与植物。

“来,见过你伯祖、叔祖、伯父、叔父……”

一连串的拜见,齐书容跪得头都要晕了。

为什么要把曹家想成菜园?不是她存心诬蔑,而是在这种场合里,你不想点事情,让头脑活络活络,不是无聊死就是闷死。

她在脑中挖好一个个萝卜坑,每介绍一个,她就种一个,满园的萝卜,最后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怎么了?”曹平羡关心地瞄了眼她微拧的眉心。

“没什么,只是累。”总不能说自己想回家歇息。

他低下头,轻声道:“真撑不住就靠着我。”

好不容易见完长辈,一会儿还有平辈、晚辈,还得祭祖,他也受不了这种场面,可没办法,家族如同盘根错节的大树,牵一发动全身,即使他对某些人、某些事甚至某一房很感冒,也不能不来。

“那怎么行?”她摇首。才进门第二天就站没站相,还不让人笑话,不过他的体贴还是让人觉得高兴。

如果他的家族能小一点就更完美了,胡思乱想一阵,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该见的人、该走的仪式如同过五关斩六将,关关难过也关关过了。

原以为会发生点儿不寻常的事,像是黄裕春突然又出现,朝她哭红了眼,或不知哪儿来的大婶婆朝她絮叨家族秘辛、哪一房的风水比较好等等,结果什么也没有,大伙儿就当她是个新妇,开口闭口都是客套话,转过身才在她背后窸窣呢喃。

只有几个和善又好奇的她媲与几位待字闺中的姑娘来与她攀谈,问她山东的情景,还有去过哪些地方……聊着聊着,几个姑娘说改天到她那儿喝茶,她点头应了。

祭完祖,又留下来吃了午饭,才终于得以回家,虽然才过午不久,她已经累得想睡了,但婆婆与老夫人同在马车里,借她两颗胆她也不敢打瞌睡,一双眼瞪得又圆又大,宛如七爷八爷出巡。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老太太忍不住取笑道。

齐书容尴尬地红了脸,老太太同她一样折腾到现在,精神比她还好。

“回去就先歇着吧。”林氏也开了口。

“是。”她的头垂得更低。

“都是这样过来的,不用在意。”老太太善解人意地说。说起来以前邢氏可比她有意志,从本家回来后还精神奕奕地张罗家务。

老太太这样想,倒不是存心拿齐书容与邢氏比较,只是自然地想起这事,活到这把年纪,能不能干、勤不勤快、聪不聪明不是她看媳妇的标准,只要人品正、个性好,什么都是次要的,想到邢氏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开始默念起经文。

齐书容偷偷捏了几下大腿,让自己清醒一点,出嫁前几天她就没睡好,接着又是婚礼、洞房,把她累得半死,昨晚曹平羡虽然好心地没来折腾她,可才刚睡下没多久,怎么天就亮了?

此时她便很羡慕能在外头骑马的曹平羡,清静又自在,骑马也能震掉一些瞌睡虫,哪需掐大腿?

为了把注意力从她的精神不济转开,齐书容开始在心中默念《女书》、《烈女传》,偶尔掺杂点行侠仗义的江湖恩仇录……马车晃啊晃的,终于晃回城西,齐书容眼皮都快合上了。

马车一停,她打个激灵,立马回神过来,踏着矮凳先行下车,却见一个人影从巷尾走出,径直往曹平羡的坐骑而去。

男子约莫三十出头,四方脸,浓眉拧成一团,当他朝着自己望来时,齐书容礼貌性地点了下头。

原以为是友人来访,可就在她扶着婆婆下车后,林氏无意间瞥向与儿子说话的身影,竟不屑地冷哼一声。

齐书容疑惑地望向来人,故意问道:“娘,那位是……”

“不相干的人。”林氏冷冷地回了一句。

齐书容碰了钉子也不敢再问,与婆婆一同搀扶老夫人下车,老太太见到来人却是波澜不兴,齐书容更加疑惑。

此人到底是谁?

第6章(1)

“你来做什么?”曹平羡冷冷地看着邢务直。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邢务直笑着说道。“我是特地来给你祝贺的,瞧,我还带了贺礼。”他举高手上的礼盒。

见曹平羡冷面阎罗似的,不吭一声,邢务直大感无趣,一张老脸险些挂不住,他收起笑脸,认真道:

“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你不用给我脸色看,好歹你也喊过我一声大舅子,瞧在以前是姻亲的分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邢家败落……”

“我已经帮过一次。”曹平羡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

邢家以前也曾出任仕途,书香传家,可与大多数的家族一样,几代之后子孙不长进,家道自此中落,几年前邢家攒了钱捐了一个官做,却不思进取,买卖收贿,因款项不大,他出言警告了一番。

贪官不是那么好做的,得有头脑,有本事让人查不出,也动不了,否则就是给上边的人顶缸用的。

他睁只眼闭只眼,轻轻放过了,邢家也应了不会再有下一次,谁想他们在京城又捅了楼子,希望他能帮忙圆着,邢氏在山东接了兄长的信,也是苦苦哀求,但他坚决不肯。

邢家东借西凑,弄了一大笔银子才把事情摆平,可狗改不了吃屎,如今又与他最近调查的案子有牵连,因此厚颜求上门来。

“这回我们真是冤的,你要就抓大的,别净拿我们这些芝麻绿豆官开刀。”

“你们是不是冤的,我自会查清楚。”他不欲多说,就要进门,却让邢务直伸手挡下。

“这样吧,我提供个消息……”

“不需要。”

“你不听可会后悔,是关于你新进门的妻子。”邢务直神秘兮兮地说道。

曹平羡瞄了眼他猥琐的表情,几年前还瞧着有些正气,现在却成了滑溜、投机的市井无赖样。

“你也不想她名声不好吧,我可是得了消息,说俪娘溺水的时候她也在场,俪娘死因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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