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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但有刺 第17页

作者:寄秋

绣春也拿来早就备妥的男装,替苏子晴穿上。

“呼!不是还没入冬吗?怎么感觉凉意阵阵。”还是江南好,没京里冷,才九月就冷飕飕的。

绣春轻声提醒,“小姐,昨儿夜里落霜了,屋顶上一片尚未融化的白,所以有点冷了,你多穿一件衣服,免得受寒。”小姐怕冷,一入冬就躲着,哪也不去。

“我哥哥呢?”没他还玩不了把戏。

“在花厅等着。”一早就来了,差点和叶嬷嬷撞上。

叶嬷嬷名义上是苏子晴的女乃娘,同时也是香涛居的管事嬷嬷,但事实上她是张静芸的人,是张静芸安插在苏子晴身边的,她好吃懒做,十分贪财,见钱眼开。

她平时是不管事的,只会喳喳呼呼的指使丫鬟们,睡得比猪多,吃得像头牛,彷佛有四个胃般永远吃不饱,整天看不到人的偷懒,吃酒、赌两把她却跑得比谁都诀,偶尔才到主子面前晃一晃。

因此苏子晴当了三年傻子,叶嬷嬷一直没发现侍候的小姐并不傻,苏子晴也乐得留着这样的人,省得换个精明的来,而这三年间,她偶才会在绣春、剪秋的掩护避开耳目,和自个儿兄长交换着身分玩,叶嬷嬷同样没察觉。

苏子晴对镜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让剪秋把苏子轩请进来。

“哥哥,你来了。”

两人身上的衣袍一模一样,发型也是,除了苏子晴那张脸上漾着笑意,兄妹俩看起来简直分不出谁是谁。

“妹妹,哥哥想了又想还是不妥当,哥哥该要照顾妹妹,所以还是我去吧。”如果爹生气了,要罚也只有他一人。

“哥哥,我们说好了,不能换。”苏子晴一笑,多了几分俏皮的淘气。

看到妹妹坚定的眼神,苏子轩无奈了,“快去快回,不要勉强,真要不行再想办法。”

“不许触楣头,肯定行的。”她摇摇手指头,表情灵动而活泼,让人一瞧就想多疼她。

一出房门,苏子晴立即收起嘻笑神态,换上苦大仇深的严肃表情,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小厮小七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公子早,来看小姐呀!”叶嬷嬷冲着“公子”一福身,笑得满脸皱褶。

“妹妹还在睡,别去吵醒她,池塘的荷花结莲子了,一会儿拿两朵莲蓬取出莲子,煮个桂花莲子百合汤给妹妹喝。”让你懒,就使唤你多做点事。

摘莲蓬?那还不要了她的老命,池塘的水凉得很!

叶嬷嬷眼珠子一转就有对策,笑吟吟的说:“好咧!鲍子,老奴这就去。”

她往荷花池走去,捉了两个小丫头给她跑腿,自己则躲在凉亭喝小酒。

而这时的苏子晴已到了父亲的书房,正好拦下准备外出会友的苏长亭,两人的第一次交锋开始。

“找爹有事?”

“是的,儿子想和爹谈谈我娘的嫁妆。”你们霸占太久了,早该归还。

“你娘的嫁妆?”苏长亭放在腰封上的手忽地一顿。

“儿子已经十岁,不小了,想自个儿打理娘的嫁妆,儿子想试试能不能当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她往前一挺胸,胸口还是平的。

他失笑,“十岁还是孩子,等过几年再说。”

“再过几年妹妹就大了,儿子来不及为她攒嫁妆,儿子想妹妹要有很多很多的嫁妆才嫁得出去。”苏子晴故作哽咽,一副心疼妹妹又不忍心她受苦的好哥哥模样。

“你说晴儿呀……”提到只会傻笑的女儿,苏长亭心中小有惆怅。

“是呀,妹妹再过两年也该议亲了,没有足够的陪嫁谁愿意上门,儿子不求妹妹嫁得多好,只要能善待妹妹,照顾她终老就好,看在银子的分上,对方也不好亏待她。”她说得合情合理。

“这件事你放心,爹会交代你母亲,绝不会亏了晴儿那一份。”一个傻子能嫁得多好,也就寒门子弟肯接纳了,给个三、五千两便是厚礼。

“爹,你相信吗?”苏子晴语气略重。

苏长亭两眼一眯,“轩儿,你逾矩了。”

子不言母之过,虽非亲生仍喊一声母亲。

“今时她能把我和妹妹关在门外不闻不问,让围观的百姓嘲笑我们,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说诚意伯府牝鸡司晨,明日又哪敢指望她心疼妹妹,为妹妹着想?我是男孩子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可妹妹她是个傻的呀,处处都要有人照料……”

那一句“牝鸡司晨”让苏长亭眼角一抽,听着儿子嘶哑的低吼,他有所触动的低头深思,但半晌后,他还是没有说出苏子晴想听的话。

“她在反省了。”他倒不是相信张静芸,而是他也需要那笔嫁妆,嫁妆在妻子跟母亲手里,他随时可以花用。

第五章  夺回亲娘嫁妆(2)

“父亲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母亲自个儿也有一子一女,难免有私心,听说她当年的嫁妆还没有儿子娘亲的十分之一……”他话中有话。

苏长亭听出儿子话中的深意,意指继室盗用元配嫁妆,脸皮不禁发烫,“她是小气了点,但还不致于……”

“那么儿子问爹,打从儿子亲娘过世后,她名下的资产收入可有账簿,敢让儿子一观吗?”想必花得差不多了。

“这……”他面色微红。

“如果儿子此时想提用娘亲的银子,父亲能给儿子多少?”你们不要脸,我就让你们彻底没脸。

苏长亭完全说不出话来响应。

苏子晴语重心长的道,“不是儿子非要追讨娘亲的嫁妆,而是舅舅们问娘亲的嫁妆在谁手中,还问我们每年拿到多少分红,那是妹妹的银子,旁人不得侵占。”吃了还得吐出来。

他一听,满手都是汗,“你舅舅这么说?”

“是呀,他们说明年开春要来京城一趟,大表哥要参加三月的春闱,他们顺便来看看咱们府里如何打理娘亲的嫁妆,若是没让他们满意,舅舅们说了,他们手上有一份嫁妆单子,伯府没做好,他们以娘家人身分全部拉回江南,等儿子和妹妹成亲时再走水路拉回……”

“什、什么?”要把嫁妆拉回去?那他的面子不就全没了?

重颜面的苏长亭没想过府里的银子够不够用,他第一个发愁的是往来世家勋贵的耻笑,他得多缺德才会激怒元配的娘家人,把他们气得连嫁妆都不留下,非要运回南边。

“儿子不想爹和舅舅闹得太难看,你也晓得舅舅们是商人,最看重信誉,对无信毁诺的人特别痛恨,因此儿子才不孝一回请父亲归还嫁妆,至少舅舅们上门你能占在理字上,他们不好对你大吼大叫。”苏子晴分析得头头是道,似是而非的道理将父亲绕晕头。

“好、好、好,爹马上还,你跟舅舅们说,爹一分一毫也不会占了你娘的嫁妆,你让他们别冲动。”

那几位舅兄上辈子肯定是土匪出身,见人不讲道理先挨拳头。

他是被打怕了,元配出殡那日,匆忙赶来的舅兄们二话不说的先揍他一顿,而后大骂他不是东西,沈家养得水灵的姑娘才嫁到苏府几年,竟就香消玉殒。

第二回挨打是他续娶继室,沈家人警告他要善待两个孩子,他们先对他饱以老拳,让他谨记在心。

扁这两回就把他胆儿吓破了,一提到沈家舅兄就两股颤颤,没做错事先惧三分。

“可是母亲那边肯拿出来吗?”她才尝到甜头,怎么可能甘心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她敢不拿爹休了她。”攸关他的颜面,由不得她说不。

好面子的苏长亭败在女儿的算计下,一直到多年后他都不晓得向他讨要嫁妆的不是儿子,而是傻子苏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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