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小小县令大将军(下) 第8页

作者:胭脂虫

师傅站在一旁,听著眼前的少年嘴里咕哝著,微微地蹙了眉。“你都吃过?”

“当然。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驴肉最好吃了。”小少年咽了口口水。

墨樵蹙著眉,这等菜色,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常吃的。

小野驴四蹄被绑,肚皮朝天,鼻子里喷著气。

绑好后,少年拍拍手,满意地望著被缚的小驴,“真是大收获啊,师傅你说是不是?”眼前的小野驴毛色光亮,尤其是肚皮上的软毛,少年伸出手去,模著柔软顺滑,竟然是越模越起劲,越模起上瘾。“真好啊……”小少年满意地感叹道。

“唔——”小野驴闷声叫唤道,四蹄乱动。

年长的师傅站在一旁,瞠目结舌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喉间轻轻地滚动,最后竟是轻笑出声。“呵呵,呵呵呵——”

蹲著的少年闻笑抬对,望见师傅如此明媚笑容,一时竟是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机灵聪慧的眸子中一瞬间似乎闪过什么,却又立刻回复了那种年龄的单纯清朗。

“唔——”被受性骚扰的小驴不停地乱动起来。

呵呵笑著,墨樵蹲来,指著李斐不停在小驴身上抚模之处,“呵呵,斐儿,这儿叫驴鞭,有一道菜叫菊花驴鞭,本草中对此物有记载,有滋肾壮阳之功效。”

“啊?”少年一下子跳将起来,望著自己的手,半晌,才像是烫著了手般地连忙在衣服上擦擦,指著小野驴,“这,这,这里是它的……?”

终于摆月兑性骚扰的小驴虚月兑地躺在地上哼哼。

为人师傅止不住,仍在呵呵地笑。

小少年红了一张脸。

“谁会知道这里是它的……”下面的词语说不出口,少年羞赧著一张脸走过去使劲地提提小野驴,估量著重量,“小小年纪,肉不长多些,这些地方倒是发育好了。”他嘴里咕哝。

墨樵听得他口中如此啼咕,不由哑然失笑。

“师傅,我们回去吧。”小少年拖著小驴,“您今天教了我那么多,也累了,您的伤还没好呢,正好今天晚上煮了这头小野驴,有肉吃。”

墨樵眉峰微抬。“今日所教的五篇仁义你都懂了?我记得我只讲解了四篇。”

小少年吐吐舌,回眸瞅瞅小驴,咽了口口水,“要不师傅,我们找个地方,生起火来,边烤边吃?这不也是书上说的乐趣吗?”

墨樵眼皮一抬,少年一下子看到,立刻又道,“师傅,我也知道时候是不早了,要不师傅,咱们直接把它生吃了?我去旁边村店里打些酒过来,听说生驴肉特补,别有一番风味。这样子,我们也不用浪费生火的时间了,师傅您也能把那第五篇纪事讲完——”话还未说完,脑门上就被敲了一记,抬起头来,见师傅轻笑,“让你念书,竟然就一个劲地算计起这头驴来了!”

言语似是微怒,但是语气中的笑意却是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少年也是胆大,料准了师傅不会生气,嘿嘿嘿地笑,被拖了几步的驴捱不住路上石头,一个劲地乱叫起来。

“先放在一旁吧,等把今天的书讲完,我们就回去。”墨樵道。

****

当晚。

“养起来吧,以后你上街卖东西,也好有它来帮你驮些笨重货物。”墨樵笑著,搓了手中绳结,望见少年仍是站著,不怀好意地打量著那头小驴。

“它那般暴躁,都还敢踢我,哪会有用。”少年不以为然,“养上几天瘦了,就掉膘了。还不如现在吃了它最好,”

脑门上再被敲一记。“过来绑好。”

“噢。”不情不愿地过来,把绳结绕过驴子的头,留了长长的两条在手里,少年手快,一下子便打了个结,放在手里。

墨樵苦笑一声。“毛躁性子不改。”

师傅晚上刚沐浴,黑发散著待干,方才风起,略嫌粗糙的绳结,竟是结住了他的一小束头发。

少年吐了吐舌,想解开,结果千解万解,竟是打成了一个死结。墨樵摇摇头,掏出一方小小匕首,割断了那一小束头发。

“真是便宜了这头驴了。”少年咕哝著,清亮的眸子溜溜地转,抢过师傅手中匕首,也割断自己一束发,拾起另一条搓好的绳子,仍在原来的绳结上,再缚上一个死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缘系三生,结发千年,嘿嘿嘿……”少年似乎是在傻笑著。

“你?”墨樵心一震,抬头,望进少年清亮的眸子里。

“嘿嘿嘿。”少年满意地望著那两束缚在一起的头发,痴笑著,再跑进房内,找了一块红绸绑上,把两束头毛跟绳结包起来,两头系好,“嘿嘿,师傅,这下子就可以拿在手里了。”

少年的眼眸中,似是清朗不知世俗,只是痴笑著,笑得一脸满足幸福。

每牵一下,就是握住结发之情。

嘻嘻。

当晚,少年在梦中奸笑,口中胡言乱语,“嘿嘿,师傅,我的发妻……”被同床睡在一旁的师傅又踢又打,几次掉到了地上。

****

“老爷,醒来了……”

“嗯……”梦太甜,不想醒来。

“老爷,醒醒,醒醒……”

“嗯……哼……”张开一只眼看看,整个房间里灰蒙蒙的,显然太阳还未出来。“干嘛……很早啊……”

“今天下雨,老爷,已经是快到午时了。”小埃端来热水。我懒懒起身。忆起昨夜美梦,嘴角带笑。起床之际,衣衫中掉出一件事物来,竟是昨晚草草放在袖中的墨樵的信。

一时心中略有些悲凉。

哎,一起床就看到这个,真是……

“老爷,您今天……”小埃看到信,欲言又止,“今天早上要去?”

“是啊。”我打开窗,一股水汽扑面而来,冷得缩了缩脖子,“哎,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哪。”我叹叹气,模过毛巾来擦擦脸。

“老爷……”小埃担忧道。

我转进头来笑笑,“别担心了,都三年过去了,老爷我早就看开了。”

草草地吃了早饭,拿了灰布伞正要走,迎面碰到应劭。今日他倒是衣衫齐整,脸上依然憔悴,两只眼睛旁边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上带著不自然的悱红,一撞到我出去,一时愕住,“你要去哪?”

“呵呵,拜访故友。”我笑容可掬。

“不能……等一下吗?”应劭言语犹豫。

“呵呵,约好时间了,不想误了时辰。”我笑道。

“你去找谁?”应大将军敏感地问道。

“故友,呵呵,故友。”我笑道,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大将军沉默,“你……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我站定了,望著他。应劭脸上有不自然的悱红,“嗯……是关于昨晚提到的三封信,我昨晚……重写了一下……有些话……不方便说……”他动作僵硬地拿出三封信来。

我抬手去接,袖中一张信纸飘落了下来,一下子落到了地上,“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问君明日去否?樵。”本就是雨天,客栈门口潮湿,纸上的墨字一下子被水染晕开来。我连忙弯腰去捡拾。

“还好还好,没有全部弄湿。”我庆幸,把信纸拢入袖中。

“……”抬眼看应劭,他嘴唇动了动,原来悱红的面色死灰,左手还僵在那里,保持著递信的姿势,手中已然空空。

“……”我低头,脚畔不知何时掉了三封信,每封都鼓鼓的,似是夹了许多张信纸,水浸湿了,信的边缘漾起深棕色来。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