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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爱不眠 第7页

作者:香弥

翌日,得知符明宵已醒,韩舒波特意领着施嬷嬷和几个丫鬟前去探望。

她一进房,就瞧见陈漪霜眼眶泛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朝她唤了声,“姊姊。”

韩舒波觉得有些纳闷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符明宵不是醒了吗,她这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陈漪霜抿着唇,轻摇螓首,细声说了句,“我去替表哥熬粥。”

韩舒波若有所思的瞟去一眼,随口道:“别庄里有厨子,想吃什么吩咐厨子做就是。”

“表哥一向最喜欢吃我亲手熬的粥。”说完,陈漪霜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符明宵一眼,轻移莲步往外走。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表哥的神智明明很正常,但自他苏醒后,对她十分冷淡,再不像以往那般怜惜呵疼她。

走出厢房后,她猛然思及一个可能,莫非……金蝶投环自尽的事,表哥已经知道真相了?这是在怨她太过心狠手辣,才这么冷待她吗?

不,就算表哥知道金蝶的死是她命人所为,他那么宠爱她,只要她多对他温言软语一番,她相信表哥定不会再为此责怪她。

何况这事分明是表哥有错在先,他先前答应她今生只独宠她一人,娶韩舒波是被他爹娘所迫,她可以不同他计较,可他竟背着她与一个丫鬟好上,还要收她进房,她实在无法容忍。

是他背叛她在先,怎能怪她狠毒!

韩舒波在陈漪霜离开后,慢条斯理的踱到床榻旁,觑着坐起身,也正望向她的符明宵,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凝视她的眼神,先是流露出惊诧之色,而后一脸惊喜,这是怎么回事?他看见她竟如此欣喜,太奇怪了!

她试探的问道:“世子醒了,身子可有什么不舒坦之处?”

熊久苍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在瞧见她望向他时冷淡的神情,迟疑一瞬,吞回已到唇边的话,说道:“我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头仍晕得厉害。”

昨天察觉到那抹熟悉的神魂果然不是错觉,真是她,令他吃惊的是,她竟是符明宵的妻子,接着他转念一想,悦娘早在二十年前转世投胎,如今她已是人身,不再是那只修炼三百多年的白狐,嫁人为妻,也是理所当然。

想来她应也没了前生的记忆,他便打消与她相认的念头,只是他现下元神附在这副身子里,而这具肉身又是她的丈夫,不过从这身子的记忆里,他发现她这丈夫生前十分不待见她,逼得她伤心离开侯府,搬来别庄静养。

若非她丈夫已遭雷击劈死,他倒是很想替她教训那人一顿。

他一直呵护的小师妹,岂能让人如此亏待!

“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你。”熊久苍睇视着她,月兑口说出心中所想。

韩舒波惊讶的瞪大眼瞅着他,怀疑他真是被雷给劈坏脑子了,否则怎么可能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她忍不住探手,确认他的脉象,可除了虚弱些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你今天可是吃错了什么药?”她转而怀疑起会不会是请来的那位大夫开错药给他。

吃错药?熊久苍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先前端汤药给他的一名随从。

那随从连忙回道:“那药是庄子里的管事,依照先前大夫开的药方让人去抓来煎的。”倘若那药真有问题,也不是他的问题啊,要问管事去。

韩舒波微一沉吟,吩咐下人去将药渣拿来给她看。

熊久苍不解的问道:“那药有什么问题吗?”

“要看过才知道。”韩舒波顺口回了句,在一张绣凳上坐下,等着下人将药渣带过来,一边若有所思的打量他。

细看几眼,她发觉眼前这个符明宵,与她先前在侯府见到的那个符明宵有些不太一样,倒也不是面容变了,而是气韵不同。

先前那个符明宵性情浮躁,五官虽俊朗,但整个人瞧起来少了一种贵为世子的气度和雍容的贵气,而此时坐在床榻上的这个符明宵,宛如一块在流水中被雕琢许久的玉石,朴素里隐隐绽露出一抹内敛的华采,那眼神更宛如藏了锋芒的宝剑,神光内蕴。

韩舒波这也才明白过来,昨日陈漪霜为何会找上她说了那番话。

不知她心中所想,熊久苍忍不住必心的问道:“这段时日,你过得好吗?”

迎上他那双看起来毫不作伪的关切眼神,韩舒波背脊窜过一丝颤栗,也不知为何,她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彷佛是面对许久未见的至亲。

可她与符明宵不过是对有名无实的夫妻,还互看对方不顺眼,哪里来的什么至亲,他又怎么可能如此关心她?

这简直是太诡异了!

不过她还是回道:“我好得很。”

“别逞强。”熊久苍的声调里透着一抹宠溺。她丈夫待她不好,对她的死活不闻不问,她哪里可能过得好,他只当她这话是嘴硬。

他这呵宠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韩舒波还来不及再多问,下人已取来未煎的几包药和已煎过的药渣。

她走到桌前,打开查看后,确认都是些调气补身的药,并没有问题,所以症结就是—符明宵当真被雷给劈坏脑子了!

第3章(1)

陈漪霜觉得不是自个儿疯了,就是表哥疯了。

今日她见表哥已能下床行走,一时情难自己,想偎入他怀里,求取他的怜惜呵宠,不想表哥不仅未如从前那般搂着她,甜言蜜语一番,反倒避开她,害她差点又摔了一跤,表哥甚至还喝斥她——

“这般做成何体统,往后不许再如此轻浮。”

表哥的反应让她感到难以置信,柔美的脸庞充满委屈和疑惑,“表哥,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韩舒波对你做了仕么,才会让你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

闻言,他马上板起脸孔告诫道:“舒波是我的妻子,岂会做出伤害我的事,你们同侍一夫,她是妻你是妾,她为大你为小,你该敬她才是,岂能直呼她姓名,还在背后说她的不是,这岂是为妾之理?”

她满脸错愕,“表哥,你以前明明那么不待见她,一提起她便厌恶的咒骂她,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下一瞬,像思及什么,她惊道:“难道她暗中找人对你下了什么邪术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过是此番遭受雷击,变得明白事理,痛悟前非,不愿再如昔日那般无情无认的对待舒波,不论当初我是因何娶她进门,她既已是我的妻,我就该好好待她,哪里能无情冷待她,还纵着自己的妾室不分尊卑。”说到这儿,他一脸严肃地再次警告道:“以后你在她跟前,不许再像从前那般放肆,你要记住,她是妻你是妾,不许再对她无礼。”

陈漪霜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伸出纤指指着他,抖着唇惊恐地道:“表哥,你莫非真是中邪了吗?”没错,表哥定是中邪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对她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

“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人好端端的,哪里中邪了。”他无法老实告诉她,她亲昵喊着的表哥早已死去多时,而他夺舍了这副身子,不是什么中邪。

“可你为什么这么对漪霜?你以前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漪霜说!”陈漪霜泪涟涟的觑着他,质疑道。

“我适才不是说了,此番遭了雷击,让我省悟……”

她听他说完,更加用力的泣诉道:“难道以前表哥那般疼我宠我全是虚情假意骗我的吗?你记不记得你曾对我发过誓,说此生绝不负我,若有异心就遭天打雷劈……”说到这儿,她惊愕地瞪大眼,他不久前才遭了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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