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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出头天 第39页

作者:寄秋

“谢主隆恩。”跪不下去的皇甫桓拱手一揖。

“朕给了你恩泽,你也得给朕回报一二,这次的战乱你看如何是好,该派何人挂帅?”他有意无意的瞟向皇甫桓的腿,眼中闪着复杂的神色。

如果秦王的腿未残就好,他就不用发愁边关无人。

可是秦王不残,他又担心危及自己的皇位,残与不残都进退两难,他真是把自个儿困住了。

皇甫桓不语的抚着狰狞面具,薄唇抿成一直线。“皇兄不该问臣弟这件事,臣弟都这样子了,还能指望臣弟为皇兄杀敌吗?臣弟连上床都要人搀扶,更遑论马上征战。”

“月湖,你别气恼,朕没那个意思,只是你征战多年累绩不少实战经验,朕才向你询问询问,好找出应敌之策。”

皇帝一慌就叫出秦王的小名,赶忙安抚,而秦王忿然的神情更让皇帝相信秦王的腿的确是废了,不能再如寻常人行走。

心,安了,可以放出去了,不会起什么大乱子。

皇甫桓苦笑的一摇头。“皇兄,臣弟这些年对上的是以剽悍着称的北夷,他们的作战模式和想法臣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故而能挑出他们最弱的一环予以痛击,可面对东凉国却是束手无策,他们出兵奇诡,擅长打野战,只怕——”

“只怕什么?你快说,别吊朕胃口。”他急得都长口疮了。

“只怕不太乐观,臣弟已三年未接触战事,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局无法推测,除非到了阵前一窥究竟,否则臣弟也给不了皇兄什么好主意。”东凉人往往打了就跑,十分无赖的打法,叫人想回击都无处下手。

“那你就去……呃,朕的话说快了,是随军同往,当个参将,不用你上战场,只在后头出谋划策就好。”当军师。

面色凝重的皇甫桓语重心长道:“皇兄,臣弟刚娶王妃,还在新婚当中,让王妃空闺独守,臣弟于心不忍,何况朝中没人吗?居然连个残废也派上场,皇兄很想臣弟死吧!”

皇甫褚一僵,神色不太自然。“皇兄对不住你,若不是为大明百姓,皇兄也不想你身陷险地。”皇帝动起亲情攻势,想令秦王念及兄弟之情,顺了他的意。

“皇兄,臣弟能力有限……”皇甫桓一手放在中过箭的腿上,似在说:臣弟已经不良于行了,皇兄勿再相逼。

“你若去了,朕派人接秦王妃入宫与太后作伴,皇弟大可放心前往边关。”他暗示以秦王妃为人质相胁。皇甫桓的手一紧,“王妃不喜拘束,宫里规矩太多,怕她不习惯,臣弟愿为皇兄再战沙场,请让王妃留在王府,替臣弟打理府中诸事……”

第十一章陪你一起疼(1)

“这针扎下去会不会疼呀?”

她在中医诊所做过针灸治疗,细细长长的针跟毛发差不多大小,怎么这位不跟狗谈笑的庸医……神医,他的针盒一拿出来里头有一百零八根针,长短不一、粗细不均。

那长针的长度能将人脑给穿透吧!这一扎下去还有命在吗?不会就此一命呜呼哀哉?!要不要先喊暂停一下,确定有无致命之虞再说?

那么粗的针……吓!恶寒。

“不痛。”君无恙很忍耐的回答身边喳呼不停的麻雀。

“你当然不痛,扎的不是你的肉,大可一脸老僧入定的神情,此身已坐化。”不痛不痒。

“我还没死。”她不能安静点吗?吵得他无法静心。

“等你死透了我给你上香,此人死于医术不精。”三脚猫功夫连自己也救不了,枉负盛名。

君无恙的眉头一抽,再抽,连三抽,把脉的手指都有些不稳。“王妃娘娘,小民尚未开始医治。”她的聒噪胜过千军万马。

“我知道呀!我替桓哥哥疼,谁知道你的医术是不是神乎奇技,要是中途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是很难看?”她是为了他的声誉着想,凡事要慎重再慎重,以防大家不想要的“万一”出现。

“除非断了气的,若还一息尚存,小民想救就救得了。”你可以闭上嘴了吗?少在耳边念叨。

这年头说大话的人真多,现代医学都救不了癌症末期,他能开刀取出肿瘤吗?“麻沸散有没有?一帖下去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忍到极限的君无恙“啪”地把脉枕甩向一旁。“麻沸散没有,但有效果相似的安息散,不过以王爷目前的情形,就算小民在他腿上插满了针他也感受不到一丝痛楚。”

听到他近乎刻薄的讥诮,成清宁不满的一瞪眼,“你,不是好人。”

“小民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他只是不常做坏人而已。

“你是大夫。”她指控。

“医者也有草菅人命的黑心大夫。”为了赚钱不管不顾,什么亏心事都做得出来。

“你这个黑心无良大夫,男人长得太好看真的不太牢靠。”靠脸吃饭,蛊惑世人。他反击道:“秦王有大明朝第一美男子之称。”好看之人不只他一个。

“他毁容了。”啦啦啦……她赢了。

“……”君无恙无言。

他们旁若无人的斗嘴,眼里有没有他的存在?

被冷落已久的“苦主”皇甫桓好笑的轻咳两声,提醒两人他还在,他再大度也容不下妻子和别的男人把他视若无睹的聊天谈笑,即使他们之间火药味浓浓。

“很高兴本王的面丑取悦你们,要不要再继续?本王给你们斟杯茶。”希望他们喝得下去。听到他既冷且酸的语气,两个人的战火暂时平息了一会儿。

“桓哥哥,人家是担心你嘛!你看那针又粗又长的,真的不痛吗?”她光看就觉得好痛,痛到肝疼。

“就算痛又如何,你说能不治吗?”比起不能走,这点痛又算什么,他在战场上受过更重的伤。成清宁一听,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泫然欲泣。“桓哥哥,你怕不怕,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他低笑地抚着她白玉芙颊。“你出去,别待在屋里,你会承受不住的。”

她再聪慧也只是一名刚及笄的柔弱女子,他怜惜她,不想她担惊受怕,祛毒的过程太冗长,她的体力吃不消。

“小看女人的人通常会吃大亏,我一个庶女能在嫡母的手上讨生活,还能闯出一片天,你敢小看我?!”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连在车祸现场她都能面不改色的打电话叫救护车。

成清宁认为她的心脏很强悍,能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但是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关己则已,关己则乱,当看到自己的丈夫如垂死的鱼痛苦挣扎时,她的心一扎一扎的抽疼,很想大声的狂喊:不要做了,就这样了,残一辈子我也跟着你!

“宁儿,听话。”他轻声的哄着。

“我不,你不许赶我走,夫妻是同生共死的鸳鸯,缺一不独活,不能让我只分享你的富贵,却不让我为你分担身体上的痛楚。”那种夫妻很表面,不能交心。

“宁儿……”面对妻子的固执,皇甫桓抑郁在心。

明明他贵为亲王,却管不住一名老往他头上蹦的小女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生的哄着,否则她耍起横来没人消受得了,软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让人钝疼钝疼地,却拿她没撤。

成清宁小人得志似的捂住皇甫桓的嘴,挑衅地扬眉又挤眼。“咱们沟通沟通,我讲你听,只能点头,不能摇头,我可不跟你客气,你现在是想跑跑不了,全在我的掌控中。”

正在准备针灸器物的君无恙闻言眉头一挑,微露出鄙夷,像秦王、秦王妃这般的夫妻,他见都没见过,一个太娇气,仗着受宠老使性子,一个太傲气,却又老是被妻子牵着鼻头走,夫纲哪去了,能纵容为妻者无法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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