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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种田去(下) 第22页

作者:千寻

但,他们正在逃命!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才一转眼便反应过来。

他们策马狂奔,箭矢顺着风向郁泱两人射去,但檠丰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左一拐、右一拐,几次飞箭贴颊而过,但没有肉痛感。

檠丰飞快奔进林子里,但黑衣人动作更快,一前一后像是数道疾风追逐。

他们输在对地形生疏,所以慌不择路,当郁泱回过神时发觉他们已经被逼到山崖边缘,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举弓以他们为靶的黑衣人,郁泱叹口气,游戏结束!

檠丰侧过脸,问:“你还要和我一起吗?”

郁泱死了求生之心,苦笑回答道,“我像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你不像!”

三个字落下同时,檠丰抱紧她,两人从崖间往下跳。

突然间一阵刺痛穿透背心,昏迷前,郁泱最后一个意识是:原来自由落体是这种感觉,没有想象中可怕嘛……

第十四章善恶终有报(1)

身体一阵阵痉挛,无法遏制的疼痛在贲张的经脉间游走,呼呼的风声至阴至冷,像魑魅魍魉的呼吸,不断吹向她每个毛细孔,然下一刻她又彷佛置身太上老君的炼丹金炉,被烤得酥黄焦透。

疼痛将她催醒。

睁开眼、闭上眼数次之后,郁泱终于慢慢适应光线,视线对焦,她看见檠丰的背影,他衣袖变成碎布条,内裤外裤都磨破了,隐约透出一片雪白**,要不是疼得太厉害,她肯定会笑出来。

郁泱微微一动,檠丰迅速转身,然后她看见他的焦郁。

他很狼狈,双眼布满红丝,眼下两团晕黑,帅气俊朗的脸庞有数道粗粗细细的刮伤,可是在看见她那刻,他迅速露出微笑。

这人,还真有偶像包袱……郁泱轻喟。

垂眉看一眼自己,发现她的状况好太多,至少衣裳完整,**……应该还是完美包裹吧。

是,她记得坠下山崖那刻他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所以有他的自由落体,半点不可怕,她所有的知觉里充塞的全是属于他的气息。

笑了,因为他下意识的举动让她明白,他有多么珍惜自己。

“还笑,你烧昏了吗?”他忧心忡忡地望着她,手里拿着一块沾水湿布,很明显那块布曾经是他的衣服下摆,现在,它被轻轻贴在她额头。

“我发烧?”

“你后肩被射中一箭,我把箭拔下来了,痛不痛?”想到血水往外喷那刻,他心有余悸,是他的错没将她护紧,再度回想,罪恶感又爬上脸庞。

她不喜欢他的罪恶感,于是试着耍幽默将其冲淡。“很痛、非常痛,不只后背,全身都痛得厉害,你确定我只中一箭?”

檠丰失笑,她在学牡丹、芍药吗?每回郁泱不高兴,两人就开始说相声,唠唠叨叨地分散主子注意力。“对不住,不应该把你卷进来的。”

“你没听清楚?顾敬丰买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命。与其分别遇险,我宁愿和你一起,至少黄泉路上多个伴。”

“你痛傻了,我们还在人间道,不在黄泉路。”

“是啊,要是走过奈何桥还痛得这么厉害那也太不划算。”叹口长气,郁泱问:“我脑子痛坏了,你帮我分析分析,顾敬丰为什么那么恨我,竟然舍得花钱宰我?”

因为上不成干脆直接毁掉?因为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尝?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顾敬丰还真不是普通变态。

扁是几句话就说得她气喘吁吁,同意了,相声是种技术活儿,不是尔等凡人可以轻易练就。

“这件事我应该早点跟你提的,邹涴茹被逐出顾府后并没有回娘家,而是跟了顾敬丰,而她恨你。”

可不是吗?肯定恨她夺夫,恨她霸占嫡妻位置,恨她抢走男人注意力,恨到想把她给杀死!这就是女人最可悲的地方,失去爱情,不去另一半身上寻找原因,只埋怨更强大的对手出现。

“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

“对,但我没把它放在眼里,以为是无足轻重的两个人干扰不到我们,没什么好在乎的。”没想到……是他太自信自傲,是他的错。

“这下子阴沟里翻船了吧,这世间不可以轻视任何人,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小人物发起威会有多大的杀伤力。”郁泱苦笑。

“你伤着呢,别说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他伸手捣住她的眼睛。

“不要。”她推开他的手。

“为什么不要?”

“因为害怕。”

“怕什么?”

“怕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怕没有人发现我们……”顿了顿,她终于将心头疑问说出口,口气有些郑重。“如果我快死了,可不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轻轻将她的头发顺到耳后,柔声道:“你放心,血已经止住,伤口也敷上伤药,好好静养,过几天就会痊愈,我手下有几个人擅长追踪,他们发现我今天没抵达庄子,很快就会找来。至于问问题,不只一个,你可以问无数个。”

以为她会问困难的、复杂的、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因为她的态度太郑重。没想到她只问了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每个字都清楚,清晰得让他明白,她有多聪明。

郁泱问:“你、是、谁?”

很好,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张开嘴巴,回答,“我是E!”

那是他鼓足勇气才出口的答案,可惜郁泱撑着最后一分力气问完问题,然后陷入昏迷。

但事实并非如她所想象,眼睛闭上再没有清醒。

她醒了,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里,在檠丰的怀里,山洞有点阴冷,他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捣热,他累极,传出微微鼾声,髭须纷纷冒出来,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磨蹭她的额头,她有些痒。

她一动,他立刻惊醒,确定她目光澄澈不再寻不着焦距,心终于放下。

已经三天了,过去三天她睡睡醒醒,每回张开眼睛看着他却像不认识似的,讲几句含糊的话、扯扯嘴角,继续昏睡。

他吓到了,原本从没紧张过,可以掌控所有事的自信被抽走,他不害怕坠崖、不害怕没人找到自己,可是他害怕她不再清醒,他一次次唤她,不断给她输内力,他每隔半个时辰就为她把脉一次,他勤奋地为她换药,他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但她仍然不醒。

她不想折磨他,但这三天他为她受尽折磨。

“好香……我饿了。”

饼低的血醣让郁泱无法表现出精力充沛的模样,她只能用微笑抚平他的忧郁,现在的他看起来比顾玥更像忧郁王子。

“肉马上来。”

他轻轻把她放回地上,飞快把架在火上烧烤的鱼肉取下,为了让她一醒就有新鲜东西吃,他不知道已经浪费多少食物,切肉、上架、炙烤、烧焦、扔弃……他不断重复同样的过程。

很幸运,眼下她醒来时,鱼肉已熟透。

檠丰用一片宽宽的叶片盛鱼,两根削开的树枝当筷子,他回到她身边扶起她,一点一点将鱼肉剔下来喂她。

他喂得既专注又仔细,好像在精雕艺术品,看得她眼眶微热、鼻微酸。

她以为幸福是男人拿着两张前往法国的机票,说:“亲爱的,我们去度蜜月。”以为幸福是男人带来五克拉钻戒向她求婚,以为幸福是九千九百九十朵玫瑰,以为幸福是他愿意一辈子为你臣服……

没想到都不是,只要男人愿意为你专注,那就是千金难换的幸福。

恍惚间,那个看着她、怨恨自己不能给她体温的男人回来了,那个几次想握住她的手为她打气,却总是沮丧地穿过她手心的男人回来了,她又将他与E重迭在一起,但这回她不想钻牛角尖,她只想好好爱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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