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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娘子有绝活 第13页

作者:春野樱

“不是他,是谁?”周教杰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明知她是他的妻子,还会动手打她耳光。

“你别问了,只是一场意外。”她轻描淡写。

“意外?”他眉心一蹙,“什么意外能赏人一个耳刮子?”

“都说是意外,当然是没什么道理,而且无从解释呀。”她转身关上门,然后径自走向床边,坐下,卸履。

爬上床,她躺下睡好。

周教杰在桌边坐了一会儿,然后也走了过来坐在床沿。

当他一坐在床边,秦又冬不知怎地突然心跳加速。她想,如果此刻她张开嘴巴,心脏一定活生生的从嘴巴里跳出来。

太奇怪了,他们都已经同床两个多月,她从没有一天有这种感觉、这种反应,怎么今天却……可恶,一定是因为他今天说了那句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冷静一点,秦又冬。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闭上眼睛,她装镇定。可因为眼睛不看,耳朵却变灵了。

她听见他月兑鞋的声音,听见他将两只脚抬上床,听见他靠过来……她一惊,倏地睁开眼睛,果然见他靠得她很近。

她惊羞的看着他,心漏跳了半拍。

他定定的端详着她的脸,还伸手端着她下巴,仔仔细细的瞧着她。

“不红了。”他说。

“是、是啊,都过那么久了……”见鬼了,她的声音颤抖得像在跳针。

周教杰发现她脸颊涨红,一脸惊慌害臊。不知怎地,他竟觉得她很可爱。

她的反应太有趣,有趣到他忍不住想逗弄她。

他将脸靠得更近,鼻尖几乎要顶着她鼻尖了。她倒抽了一口气,微微的颤抖起来。

周教杰差点要笑出来,可不知为何,原本只是想捉弄她的他,竟也因为她的反应而有点心悸。他不禁一怔,心想自己是娶过妻子的人,不是什么少年,再说她从

来不是他喜欢的样子,他为何对着她也会有心悸的感觉?

懊不会是他独身太久,累积了太多的压力,才会产生这种母猪赛貂婵的幻觉?

为了隐藏自己的心绪,他故意说了句坏心的、彻底破坏气氛的话,“你脸好肿。”

她瞪大眼,张着嘴,像是意料不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似的看着他。

他将手拿开,翻身躺下,背对着她。

他文风不动,可内心却澎湃。

“哼!”半晌,秦又冬哼一声,用力的翻身,也背对着他。

这一晚,她的脚没再挂在他身上。

一个月后,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过午,周家派人送了张帖子来。

原来半个月后是李氏五十岁的寿诞,李氏将在府中举办寿宴,要周教杰带着新媳妇回去给她拜寿。

收到这张帖子,周教杰觉得讶异及狐疑,自分家后李氏连两年都摆宴,从来没邀请过他,为何今年突然邀请他?

想了一下,他大概知道原因了。

她在帖子里强调要他带着新媳妇登门祝寿,也就是她知道他续弦之事。也是,拓城谁不知道他周教杰娶了秦家村的闺女当继室。李氏是周家当家做主的人,消息灵通,人脉发达,又如何不知道秦又冬?再说,就算她不知道,曾在市集上跟秦又冬过招的周教丰也肯定把那事告诉了她。

想必,她已经把秦又冬跟秦家的祖上十八代都查个一清二楚了。

邀帖来了,他岂有不赴宴的道理,于是,他便将这事先告诉了秦又冬。

“寿宴?邀请你跟我?”听周教杰说李氏邀他们夫妻俩参加寿宴,秦又冬脑海里立刻浮现李氏那张狐狸脸。

一旁的周叔疑惑,“怪了,夫人前两年过寿都不曾邀过少爷……”

“礼多必诈。”花嬷嬷不以为然。

“少爷去吗?”周叔问。

“去是自然要去的。”他说:“身为周家养子,这是我该尽的本分。”

“我觉得夫人肯定在盘算着什么,还要少爷带少女乃女乃去……”周叔说着,下意识的瞧着秦又冬。

秦又冬自嘲,“大概是要趁机糗你娶了一个胖姑娘吧?”

其实,她猜想不只是这样。之前在庆老的药草铺跟李氏过招后,李氏就算没怀恨在心,也肯定怒气攻心,这一个月来,李氏也许都在想着要如何报复她呢。

这肯定是鸿门宴,可周教杰说得对,身为周家养子他不能不去。

“前去祝寿,不能空手,得想想给养母送什么礼。”他说着,竟转头看着秦又冬,“你有主意吗?”

秦又冬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意见,愣了一下才说:“呃,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夫人喜欢的都是些名贵之物。”花嬷嬷不以为然,“那些珠宝狐裘,可不是咱们负担得起的。”

“送礼贵在心意,倒也不必铺张。”周教杰又道:“还有十来天,你想想吧。”

“喔。”秦又冬呐呐的点头。

之后,秦又冬想破了头都想不出要送李氏什么礼,她甚至跑去问了萃娘的意见,可萃娘也说李氏特爱奢华的玩意儿,那些都不是周教杰能负担的。

秦又冬想起李氏之前披着的那件短狐裘,心想她肯定喜欢皮草,于是她灵机一动,决定送李氏一张皮草睡垫。

狐毛很昂贵,在南方也不易见,所以她透过庆老找上一位住在城郊的猎户,并跟他购买十数张兔毛。因为是庆老介绍的,猎户还多送了她两张。

接着,她到布庄买了一匹喜气又雅致的布,然后带着这些材料返家。

花嬷嬷见她买了这些东西回来,疑惑地问:“少女乃姬,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要亲手缝制周夫人的贺寿礼物。”她说。

“这是兔毛?要做什么东西呢?”花嬷嬷拿起一张张的兔毛端详着。

“我想给夫人缝张暖毛垫。”

这时,周教杰走了进来,见满桌子兔毛皮,愣了一下,“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少爷,少女乃女乃说要给夫人缝张暖毛垫子。”花嬷嬷说。

周教杰微顿,走近并拿起兔毛看了一会儿,“这么多兔毛也不便宜吧?”

“不会。”她说:“是庆老介绍的,很便宜了,我卖药草也存了一点钱,再加上我爹给我的嫁妆,够的。”

周教杰一听,“花了多少银两跟我说,我拿给你吧。”

“别了,”她摇摇手,“我自己能赚钱的。”

花嬷嬷在一旁笑着道:“少爷,你跟少女乃女乃是夫妻,就别分什么你的钱我的钱了。”

周教杰听着,一时不知如何响应。初时对于这门婚事及她都不甚满意,甚至排斥的他,在不知不觉中似乎习惯也接受了现实。

三个多月的相处说长不长,但他却发现秦又冬种种的好。渐渐地,他看不见她福态丰腴的外表,只看见她开朗纯真的心。

她是个勤快的妻子,家里大大小小的杂事都能一手包办,她不要别人伺候,凡事亲力亲为,要是有什么得麻烦花嬷嬷或是周叔,她一定再三道谢。她种植药草卖钱、存钱,从不曾用赚来的钱去添置任何华服或首饰。

什么贪吃懒惰,骄纵任性,他在她身上从来没见过。

他得说,她是个好姑娘,好妻子,硬要挑她毛病的话,就只有她那圆润丰腴的身材了。

“你会做女红?”他问。

“行的,我手艺还不赖。”她信心满满。

她打小就喜欢拿针线缝缝补补,从前别人的爸妈有钱帮小孩买女圭女圭,可她都是捡些邻居妈妈不要的碎布,再买些便宜的毛线,自己缝制布女圭女圭。后来开了店,店里的帘子、椅套、桌布什么的,也都是她自己做的。

周教杰沉默了两秒,深深的看着她,“那就有劳你了。”

迎上他那专注又深沉的眸光,秦又冬又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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