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可能,但因他说得太自然,教她不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怎么可能。”范翼一口否认。
“可是你刚才——”
“我不这么说,怎么替你开月兑?”
“开月兑?”她愣问。
范翼低凝她一脸无知的单纯粉脸,浓眉一拢,语气有些不快,“不是告诉你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来了还半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随随便便就接下陌生男人给的酒饮,要是喝了有问题,你就后悔莫及。”
他不免也怪起阿辉和阿健,怎么没跟在她身旁?任她一人面对那花花大少,若他没出面,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齐舒妤面露一抹困惑。“你是说……那杯香槟有问题?但你喝完了呀!”
“有没有问题,我不敢保证,那高大少曾对女人耍过下三烂手段。不管对象是不是他,你在任何地方都该有危机意识。”范翼忍不住对她告诫。
“如果那杯酒可能有问题,你怎么还喝?”她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心下对那高大少也不免月复诽,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竟会对女人有下流卑劣的行径。
“若有问题,顶多是一点迷幻药,对我没影响力。”他说得不以为意。
方才状况,他只能代她一饮而尽。若酒有问题,对她这柔弱女子将会造成严重后果。
“那个高大少……是不是泰顶集团的少东高进宏?”她这才觉得对方好像有些眼熟。
“你认识他?”范翼一脸惊诧。
“也不算认识,只是在公开场合见过一两次面,我二哥曾提醒我,那个人品性不佳,要我别跟他接触。”她实话说。
没料会跟对方在这里相遇,现下换范翼为她解围,还对她出言警告,令她将他与百般呵护她的二哥做联想,对他的行为感到宽慰,也对他产生了信任感。
“那你还傻傻地接受对方的酒杯?”他语带责难。
“我接下又不代表就要喝。”齐舒妤辩道。“我只是不清楚这里的游戏规则,怕直接拒绝可能让你为难。”毕竟她是以他朋友的名义参加赌局,来这里观赛的。
范翼意外她的顾忌,说得反倒是替他做人了。
“这里除了阿辉跟阿健,没有人是我真正的朋友。”他坦言不讳。
虽认识的面孔不少,都是酒肉朋友,而跟那些有钱公子哥更是利益互惠,说难听点,他不过是他们为了娱乐性质,用钱雇来玩危险游戏竞赛的道具罢了。
以前,他是因奖金不得不放下自尊,一再搏命演出;如今,没有了经济压力的他,偶尔应邀来飙车竞赛,是为自己找刺激娱乐。
这游戏发起人以高大少为首的公子哥们,对他的态度已不若一开始那么低视,因他屡屡赢得比赛,高大少对他更为看重,比起其他车手算是备受礼遇。
即使处于上流社会的他们愿意屈就交他这个朋友,他表面跟大家打成一片,内心其实对这群只好玩乐的纨裤子弟,一直是鄙视的。
“你怎么回去?”范翼又问。发现人在上面看台的高大少,已在注目这方他和她谈话,看来高大少仍对她很感兴趣。
“我打电话给司机,他在山脚下等。”先前司机载她上来这山顶,因这里没有能停大车的地方,旁边空地皆已被先来的几部跑车及不少机车停满,她于是要司机先绕下山,待她要离开时再打电话给他,请他上山来接她。
“我载你下去跟司机会合。”他直接道。
等司机上山也得二、三十分钟,他不希望她在这里多待片刻,以免让高大少有纠缠的机会。
范翼再度拉过她的手腕,边向阿辉和阿健版知要载她下去,接着便走向他停放的重型机车旁,将挂在车把手的全罩安全帽交给她。
“我……没坐过机车。”她双手捧着有些重量的安全帽,对他要载她下山的行为感到意外。
“我会骑很慢。”他强调,幸而她今晚是穿裤装。“这里不准再来了。”再次告诫。
“你不戴安全帽?”他把安全帽给她,那他要戴什么?
“下山没要飙车,没戴也无所谓。”他说得不以为意,已跨上机车的他,催促她快跨上后座。
她竟没异议地听从他的话,戴上安全帽,有些困难地跨上高翘的后座。
她才一坐上机车,身体不由得微往前倾,他伸手向后探向她,拉过她手臂,要她环住他的腰际。
齐舒妤先是一阵尴尬。先前猜测他大概跟二哥差不多年纪,后来得知他才大她两岁,不过她仍试着将他当兄长看待,于是听话地环住他腰际,没再觉得别扭。
范翼接着便发动引擎,机车龙头一转,往下山的山路而去。
生平第一次坐机车,还是行驶在深夜的山路,她没感到害怕,不免回想起稍早所见的飙车追逐画面——黑夜中绚丽的白色、红色光影交错飞驰,令她脑中又浮现不少图纹,再度想绘制下来。
“你刚才车速多少?”齐舒妤好奇的问道。这山路非常崎岖蜿蜒,她之前乘车上来还没什么特别感觉。
“现在车速的三倍以上。怎么?这速度还太快?”他不禁又要放慢车速,因是下山,不仅没什么催油门,只能频频按煞车。
若不是因她没坐过机车,顾虑她的安全,也担心她害怕,才会以不曾有过的龟速行驶。
“不会。你可以骑快一点没关系,我不怕坐云霄飞车的。”她不介意他稍微加速些。“不过你刚才上山飙车的速度,感觉超危险的。”
先前听阿辉他们提及游戏规则及危险性,她只因好奇想观赛,现下不免替参与这种危险竞赛的他,心生一抹担忧。
如果不小心出意外,不是撞山壁,就是坠山崖,或是火烧车,真的是在玩命。
“这路况我很熟,没什么。”范翼一副不以为意的说。
他没加快车速,仍以她的安全为重,依然缓慢地骑下山。
两人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时而因她声音小又被安全帽罩住,他没听到她问话而未答,她便会轻拍下他月复部,重复问话,不能接受他听而未闻或相应不理。
稍晚,终于到达山脚下,一辆高级房车就等在路旁。
齐舒妤跨下机车,将安全帽拿下还给他,微微一笑,“谢谢。”
范翼单手接过安全帽,望着她脸上漾出的单纯笑靥,他唇角轻扬道:“给你再上一课,刚才你不该毫无防备就坐上我的机车。”
“嗄?”齐舒妤眨眨眼,不解。
“我跟你不熟,就算坐上我的车,也该先跟你家司机通报,报出我的名字跟车牌号,万一司机没能等到我真把你送到这里跟他会合,也有线索能找人。”他一脸认真的对她说教。
她俨然是备受保护的千金小姐,该多点自我保护的自觉才行。
“你意思是说……你可能绑架我?”她一双美眸瞅着他,一脸怀疑。
“那很难说,为钱……或为色?”他说得直白。
没料她听了,却是掩嘴笑出声。“你才不会。”她说得肯定。
她虽然从小被保护周到,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自诩还有看人的眼光。
他的眼神很正派,说话很实在,丝毫没有虚伪或浮夸,且打从第一次看见她,他的神色便很平常,不像她所遇的多数男人,确实会对她的外貌或她的身份别有目的。
她对他的认知感觉,不是才仅见过两三次面、浅谈几句话那么生疏。
那日,她从卖肉包的阿婆口中问出他的联络方式,也听到阿婆对他的几句直言赞许。他并非阿婆的孙子,但他完全当阿婆是自己阿嬷在孝顺,常常会去替身体不适的阿婆顾摊、收摊。